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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芃年前一直行止如常,还把素色衣裳换了下来,寻常金的红的又上了身,只素了这些时候,一时还吃不得荤,可佐粥的小菜里却叫加上鱼松鸽肉松。
梅氏只当女儿是死心断念了,沾唇念了百来回的佛,又说要去各处烧香还愿,为着女儿的亲事,她可算是把金陵城大大小小的菩萨都求过了,不独求菩萨,还去流民所施粥施米,说是替明芃祈福,腊八那天颜家的粥厂真个给人吃稠的腊八粥,插筷不倒。
自觉得功夫已经做足了,这会儿听说女儿还不肯,脚下一软,差点儿昏过去,鼻子一酸淌下泪来:“你这是作的什么?原答应了的,家里还有哪桩事没做好,我只求你安安份份嫁个人,只当全了父母的恩义还不成?”
明芃垂了头不去看她,坐在床帐的阴影里,双手搁在腿上交握着,不论梅氏说什么,她只不开口中,东西都已经理好了搁在房里,碧舸兰舟两个缩了身子立在一边,大气儿都不敢喘。
梅氏说到动情处,走过来拉了女儿的手:“你只看你娘,为着你的事儿,我操了多少心担了多少害,怎么还能开这个口,你这是生生要我的命。”
明芃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二年间母亲是见老了,人也显得又瘦又弱,见着她这样子,狠不下心来怪她,可也不能自己骗自己。
梅氏见再说软话无用,这个女儿哄着骗着两年多,却还是不开窍,指了她又哭又骂:“为着你表哥,你还想逼死父母不成?家里还不够依着你的?你算算年纪,似你这般未嫁的,又有几个?”
明芃到此时才开了口,却不再看向梅氏了,容色惨然,阖了眼儿扯出笑意来:“娘要我嫁,我也能嫁,只水上没上盖儿,梁上没打锁,我只不愿,总有法子。”
梅氏叫这一句堵得没话回复,她忽的面上变色,猜测着明芃是不是知道了,脸上阴晴不定,把目光往两个丫头身上扫,碧舸兰舟立时就叫梅氏喊了过去,细问她们明芃可是听着什么消息了。
碧舸兰舟是颜家出去的丫头,可在梅家也呆了这许多年,又眼看着明芃这样自苦,得了吩咐咬紧了牙不能说,只摇了头,把事儿都推到一个“痴”字上去。
梅氏原是想着好好审一回的,可这两个一说,她又觉得有理,反过来又哭一回,当着颜顺章哀哀切切:“怎么这样命不好,要是烧符灰能叫她醒过来,我折了寿数也是肯的。”
颜顺章搂了梅氏:“她既不愿嫁,便罢了,家里养她一辈子也不是难事,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