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头收的,一个活计好的女儿儿能供一家人的吃住,家人轻易怎么肯放,倒成了晚嫁风气,二十来岁也还不嫁。
明芃办学,先不过一两个,是教帮她做工的姑娘家,后来一个带一个,竟有七八十来个,渐渐便传说这是间女学馆,这些个穗州姑娘,穿得一式一样蓝黑布衫,走出去很有模样,倒是有人来问来查,明芃每到一地都是带着圣旨的,不说地方官员不敢,就是州府之中也无人敢问。
集的人越来越多,她干脆赁下房子来,仿着梅家模样,真个建了学舍,还请动了那些个识字读书的年轻守寡的妇人来帮着代课,穗州那条女儿街,倒真成了女人天下。
梅氏气苦,恨不得没生这个女儿,出头露脸便罢了,还干起了男人干的事,地方官员也有报上来的,是明蓁开了口,不过是些女工学学画,还只做织绣用,她才生了皇子,别人送上来的折子也是夸奖的。
人嘴两张皮儿,上下一碰出好事也出坏事,明芃这桩倒成了好事,颜家没受带累,总归也只有一个女儿没嫁了,再怎么也是香饽饽。
纪氏便是看着明芃这么段阴错阳差,才越发害怕女儿往后就真个成了冰人儿,已经活得只留那么点热气了,再失了这一个,后头可还有三四十年的光阴要过。
纪氏除了看着明潼,还有一个慧哥儿要带,同郑家说定,干脆就把孩子跟女儿一道带回家,慧哥儿一面惦记母亲,一面还想着先生,纪氏便让丫头去说,让先生跟着慧哥儿一道,就在颜家授课。
慧哥儿跟着车到了颜家,看着母亲被婆子抬着住进纪氏房后头的碧纱橱里,纪氏守了她,同她说到家了,明潼睁睁眼儿,见着果然是在母亲院里,双目一阖又睡了过去。
明漪挪了出来让给明潼住,这会儿看着姐姐病得沉,有慧哥儿守着总是不便,拉了他的手哄他,把他带到外头去:“冰底下可有红鱼呢,八姨带你看看去。”
慧哥儿见了纪氏在,这才安心,牵住明漪的手去看红鱼,一路还问她:“是多大的红鱼?我家院子里头,有老大一只。”
明漪抿了嘴巴笑,带还叫人拿鱼食来,二月里积雪融化,池上还留着一层薄冰,水却已经先暖了起来,日头晒着碎冰相碰,慧哥儿把鱼食撒进池里,又去看拿嘴儿梳毛的绿头鸭。
明漪替纪氏分担着,下午陪着玩,到夜里就陪慧哥儿用饭,慧哥儿立时喜欢起这个八姨来,明漪自家还带些孩子心性,屋里许多玩物,他呆住了半日,又有沣哥儿官哥儿来陪了他,比在郑家要热闹得多,半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