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从顾南枝嘴里说出来,顾朝西的肺都要气炸了,他不断颤栗的手别在身后,脸上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沈兄,我先告辞了。”
“你何必这样?”沈赢见他离开,忍不住出口说道。
顾南枝好不容易缓下心情,听沈赢话里有怪罪的意思,红了眼睛道:“对,我就是说话难听,我不是何必这样,我一直就是这样!”
沈赢哑然失笑,过来牵住顾南枝的手腕,“你莫要弄错了,我怕你今日和他说出这话,来日暗害于你,这人心思歹毒,我不出面的原因,就是怕记恨,回头吃了大亏,可不是说你那话难听,好听的很呢!”
顾南枝转泪为笑,“我还当你埋怨我怨毒,原来为我考虑。”
“我怎么会怨你,我一直不想出手太重,都因你们血缘至亲,我怕你怨我才是真的,如今你这样割舍,我心里还痛快许多。”沈赢觉得两个人离得再近,却总觉得摸不着一般,难过却又不敢说,如今说出来,也舒畅的很。
“你做事,我怎么怨你!”顾南枝故意说道,脸上带着笑意。
沈赢忍不住笑出来,“你就知道贫嘴,这一趟完事了,咱们不能大意,刘家底蕴深厚,虽然他是分族,但好歹也是嫡子,不如就在这里解决了,不能让他回到京中,失了分寸。”
“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顾南枝随沈赢往后走。
沈赢勾起嘴角,好像是胸有成竹一般,“打算是有,不过黎县令现在更加苦恼,我去与他说一说,有什么需求,尽管给我写信,我能办到,绝不会推辞,指望这县城的人够多,他刘县丞得罪的人更多才好。”
黎县令这时候想的和沈赢别无二致,他打倒了一半,已经给县城中打响了一个信号,可以下手了。
但是黎县令怕的是,众人都畏惧刘家家世,不敢动作。
沈赢却劝诱道:“黎大人稍安勿躁,一定会有人动手的。”
黎县令一愣,正想说你怎么知道有人会动手,再一想,这沈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他去动手。
他看向沈赢的眼睛,一双沉静的眸子,里面清澈见底,一点也没有狠毒之色,可说出的话,叫人不寒而栗,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恨,叫他这样谋算刘县丞?
他张张嘴,不敢问,但也将这段话埋在心底里了。
沈赢见他明白了,也就告辞,准备回程,等过了一月,就要上京了,江南偏远,里京中少说也要一月路程,风餐露宿,他们又要赶路,还要回去提前准备着。
只是这一走,就要踏进漩涡中了,沈赢出来瞧见顾南枝蹲在一边廊下看小虫子,不由的笑了笑,将之前的忧愁一扫干净,轻轻唤了一声,“南枝,去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