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丹丽用手戳童薇的脸颊, 连带着声音都带了喘：“你明知道我在说什么？怎么就不肯承认。”
“撒谎精。”
不知道是不是喝醉的缘故，蒋丹丽胆大妄为把童薇压在梳妆镜前，那双美腿又长又白的, 抵住童薇的腿根。
让她动弹不得，童薇只能被迫迎上蒋丹丽劈头盖脸的逼问。
“口口声声用绝交威胁我, 那我问你, 既然不是女同，做什么每次醉酒后你要回应我？还把你这双手修剪的平整又圆润。”
童薇其实之前一直挺紧张的，现在就整一个大无语。
她做金融这一块业务, 很多时候需要看盘划线, 键盘不离手, 而且童薇的指甲软，很容易劈开，所以不习惯做美甲, 也从来不会去美甲店贴漂亮的甲片。
“怎么啊？还想撒谎？”蒋丹丽越说越来劲，她是真醉了, 质问毫无逻辑, 眼圈通红的瞪着童薇：“敢做不敢当也就算了，我可以慢慢对你温水煮青蛙。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门锁换掉。彻底断人念想, 你诛心不诛心呐！”
童薇要气笑了，她知道蒋丹丽这个时候醉的不清, 甚至于明天起床, 就会忘记今天所有的醉话。
可是面对这些恃靓行凶的指控表白。
童薇根本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知性理智。
静悄悄的化妆间里，四下无人。她反手扣住蒋丹丽的腰，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生涩亲吻她的耳垂。
蒋丹丽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童薇紧张的声音都结巴起来：“我不撒谎。”
“我以前没有谈过恋爱, 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是不是喜欢……”
蒋丹丽大约自己都没过冲成功了，她唇瓣微微张着，刚才的气焰消失无踪，声音都不敢再大一些。
怕是梦，冲碎了。
“那你现在确定了嘛？”
童薇有些确定的，她已经想到了两人的未来，当然是确定了。
只是没跟人表白过，半天都憋不出个屁来，在蒋丹丽又将通红的眼圈盈满委屈之时，童薇情急之下，把唇瓣挪到蒋丹丽烈焰红唇上。
深深的回吻住。
前头演讲已经要开始了，化妆间门口的脚步声越走越近，童薇才克制着住起伏的胸口分开蒋丹丽。
蒋丹丽拽住她的手：“所以呢，你把话说完再走。”
童薇实在是没经验表白，她索性把蒋丹丽的手拿到自己扑通跳动的心脏上，巴巴的望着蒋丹丽说：“如果这代表喜欢的话，那我也喜欢你。”
童薇说完这话，她懵圈看见蒋丹丽那张浓丽的脸，转瞬间宛若涂抹了丹寇一般生动。
瞧了好一会儿，童薇压着紧张的情绪，说出自己新发现：“你脸也红了欸。”
蒋丹丽翘起的唇角压了压，挂在童薇的脖子上，呵气如兰勾引她：“我能有什么办法嘛。没有提前通知就擅自喜欢你，我感到抱歉，但我的行为不能受大脑支配，脸红也是因为喜欢被你亲亲摸摸呀。”
蒋丹丽的呼出的气息都是红酒的味道，还有玫瑰的香薰。
她微侧头，一缕长发飘进童薇嘴巴里。
说不上来那种氛围，童薇满脑子的别扭都被眼前撩人的蒋丹丽给冲散了。
好在身后终于传来了助理的声音。
“呀……”助理掩嘴：“蒋经理也在。”
虽觉得两人的姿势过于亲密了一些，但都是女人，且平时蒋丹丽就喜欢黏在童薇身边，助理只看一眼，自觉回避，越过蒋丹丽肩头，跟童薇打了声招呼。
催促：“童经理，轮到您演讲了。”
那天上台发言的时候，童薇操着一口纯正的美式英语，声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干涩沙哑一些。
演讲完毕，耳根的热度都未消退。
夜晚酒会，公司里核心部几位骨感看见童薇破掉的嘴皮。
纷纷用揶揄的眼神调侃她。
童薇脸颊烧红，旁边蒋丹丽倒是大方，直接挽住她的手，拎着红酒，桃花眼意味深长的自童薇嘴皮上来回游移。
她小声在童薇耳边吹气：“宝宝，不喜欢跟他们说话对嘛”
“那我们回家。”
“你喜欢跟我说话。”
童薇：……
14
童薇跟蒋丹丽确认关系后，很甜蜜。
蒋丹丽撒娇，不跟童薇抱抱亲亲，她会整夜失眠。
童薇就每晚睡觉的时候，都给蒋丹丽留门。
在不打扰殷君宁睡觉的前提下，她们于黑夜里，小小声声的啜泣。
有种隐秘背、德的快乐，那是童薇这辈子都未想过的逾越界限的疯狂。
可是人和人在一起是需要磨合的，童薇保守而固执，她抱着结婚的目的跟蒋丹丽恋爱。
对感情有绝对的洁癖，她希望自己的另外一半和自己一样只属于彼此。
可蒋丹丽的过去注定拥有太多情史，她的喜欢像火一样热烈，也像风一样随性。
蒋丹丽从未考虑过未来，也不会迁就童薇的顾虑。
童薇正在努力跟着殷菩萨奋斗，打算即便出柜也不受到家里限制的那段时间，蒋丹丽依旧随性，她有欧美人的自由观，她不回为了未来，放弃自由。
她会深情的告诉童薇，珍惜当下。
也会在情动之时，搂住童薇的脖子，海誓山盟说：“宝宝，我只喜欢你。”
但蒋丹丽更爱自由。
童薇骨子里更传统。
15
真正走向分手，是创业第三年的秋天。
海外互银那年在纽交所上市，市值一度飙升。、
公司以一种空前的速度发展下去，就连殷菩萨也没想过，会发展的这么快。
随着公司扩大，人员调度紧缺。殷君宁给童薇、蒋丹丽的任务也越来越重。
童薇比蒋丹丽业务能力更稳妥，且精通几国语言。
海外扩展业务童薇是主要负责人。
那半年，童薇大半的时间都在出差，她想更努力一些，因为十分清楚，未来她要和蒋丹丽长长久久，必然遇到家里重重阻碍，只有她强大到所有外因都无法动摇，她才能让蒋丹丽不受委屈的跟她在一起。
即便压力大到，某一天童薇起床，发现头发撸下一大把，她也没有对蒋丹丽叫过苦。
可是，她以为的共同奋斗，不过是强加在蒋丹丽身上的枷锁。
*
塞纳河的秋天，倒映着城市里的缩影与萧瑟。
童薇跟客户谈完事情，从河边停驻的游轮出来，转身就去了轻奢的品牌店，给蒋丹丽挑生日礼物。
礼物是一条银色的项链，很特别的是项链的吊坠是戒指形状的圆环，做工别致，图案也好看。
童薇想法很简单，恋爱第一年项链过渡，来年她可以换成钻戒求婚。
精心嘱店员在礼盒里放了自己亲手写的小卡片，并定了日期，邮寄给蒋丹丽。
做完这些，夜色渐浓，塞纳河边的游人早就散的干净。
人停驻在河边，童薇给蒋丹丽拨去电话。
对面传来陌生女人的声音，背景音是嘈杂的朋克乐。
童薇嘴角的笑意敛去，她问：“蒋丹丽呢？”
接电话的女孩子声音酷酷的，她不耐烦的说：“你谁？”
“蒋去上厕所了，有什么话我帮你转达。”
童薇不动神色的说:“嗯，那我改天再打过来。你是她朋友吗？”
有摇骰子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一堆人起哄说：“艹，蒋姐牛逼，三个六！”
“你那宝宝就是个祸害啊，把我们蒋姐成天禁锢在家里，这都什么年代了，年轻人谁还没有些消遣。”
童薇听见电话里沙沙的声音，然后是蒋丹丽语调含糊的轻笑：“滚犊子。”
“干脆分手得了。你要的是生活，又不是压力。”有人劝。
蒋丹丽喝多了丢掉酒瓶子，呵呵笑：“怎么分呢？分手就意味着闺蜜也做不成。滚去喝酒去……”
童薇没有再追问接电话的女孩子是谁了？
一阵凉风拂面，童薇站在塞拉河边吹了许久未动。
整夜未睡，童薇八点准时给蒋丹丽打电话，蒋丹丽将醒未醒，冲童薇说：“宝宝，我好困，让我再睡一会儿。”
连应付都开始不愿抽出时间了。、
因为下午刷朋友圈的时候，童薇看见蒋丹丽在拒绝自己电话的半个小时候，跟她的前任女朋友，那个短发T在一家高档餐厅喝咖啡。
童薇第一次跟人谈恋爱，她从开始的懵圈到后来的坦然，再到最后决心为彼此的未来奋斗，都算不上从容不迫。
一步步探索至此，原以为功德圆满。
却忘了，对方的初衷。
16
那天晚上，童薇赶回M国，她放弃了明晚慈善芭莎晚会。
而是选择深夜的航班，回到家里。
殷君宁这几年很少会回家，这个家里很长时间都是独属于童薇和蒋丹丽的爱巢。
可是当童薇走到家门口时，凑巧遇见了深夜回家的蒋丹丽。她一只手被短发T搀扶着，一面在家门口站定。
短发T帮她拎着包，熟稔的为她打开链条包，取钥匙。
蒋丹丽喝醉了，一双眸子懒洋洋的，随意往童薇这个方向看，结果四目相对。
蒋丹丽所有的表情都僵在脸上。
她几乎条件反射推开短发T，向童薇的方向小跑了两步。
又像是想到什么，转而跟身后的朋友低语。
那位前女友隔空礼貌的冲童薇点点头，转身离开。
童薇攥紧行李推杆，于黑夜里，静静的凝视蒋丹丽浓丽的脸蛋。
夜晚的冷风实在能令人散酒，蒋丹丽走到童薇身边，眼神已逐渐恢复清明。
她说：“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童薇嗯声：“别熬夜。”
而后越过蒋丹丽的肩头往家里走。
“你这个态度，摆明了一副我做错的样子。”蒋丹丽受不了她这样冷淡，冲童薇背影冷笑：“我不明白，你什么时候变得连给我解释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如果爱情不再自由，而是为了面包奔波的话，蒋丹丽不愿意受这份委屈。
她家世不错，人长得漂亮，只想跟着童薇亲亲抱抱。童薇却满口的未来之乎者也。
童薇没时间陪她，她就去找朋友玩。可是童薇又不高兴了……
蒋丹丽没有告诉童薇，她一个星期前姨妈痛经，痛得蜷缩在床上，而她的女朋友不知所踪。
蒋丹丽对童薇多少有失望，女孩子和女孩子谈恋爱，应该是软乎乎的黏在一起，什么时候变成了像童薇和她这种，为了未来把青春消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