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难不成还真让我一笔一笔的查你的账目去?我倒闲得没事做呢。就算真有,原也不算什么。奉旨抄家还准下头人顺手牵羊几个物件呢,虽说不合理法,到底也是人情世故,朝廷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我呢?”
我心头茫然,却也不想和他分辩。我无助又有些催眠般的安慰自己,只要陛下信我,其余人怎么想,我都可以不在乎。
然而陛下并没有说话,只微蹙了眉,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我。那目光令我浑身发紧,一阵阵局促感凛冽袭来,质疑我的人是她的丈夫,我不知道该不该反驳他,何况他们夫妻如今这般和睦,我实在不该让自己再度成为他们彼此的芥蒂。心中这样想着,我惶惑地站在原地无语缄默。
最终打破僵局的还是秦启南,他扬首问我,“元承手里拿的是什么?奏折么?”
我这才记起那本韭花帖,当即也意识到此刻并不是个好时机献上这帖子,只好硬着头皮回话,“是臣日前刚得的,杨凝式的韭花贴。”
秦启南眼睛一亮,挑眉道,“这是样好东西!元承是书画行家,想来错不了。这韭花贴价钱不低罢,你是在哪儿收的?”
我抬眼望向陛下,她依然眉头微皱,侧头看着我,好似也在等我的回答。
片刻的犹豫后,我觉得自己还是无法欺骗她,遂实话实说的将帖子来历告知,只是隐去了孙泽淳代为传递一事。
秦启南听后漫不经心的道,“南京的人也求到你这儿了?这些人旁的不行,听风辨向最是拿手。可见朝中人都觉得你是最得陛下信任之人哪。”他一边用手指敲着书案边缘,发出笃笃的声响,那一下下的好似敲打在我心里,令我越发忐忑。
我向陛下躬身,诚恳解释道,“外官们逢年过节总是不免要上京打点,这是官场风俗,在其位者亦很难不从众,臣以为也不能因此苛责钱之浩。至于其人政绩如何,还望陛下再仔细考察,若果真不堪大用,自然也不必再给他机会。”
“不然,能晓得送这等风雅之礼的人,怎么会不堪大用。为官者,察言观色也是一等要务,人在千里之外既能知晓元承你的喜好,也算是个精明人。”秦启南略略提高了声音,似是在赞钱之浩,语气中却难掩浓浓的嘲讽意味。
我至此已然无言以对,索性垂目保持沉默。半晌之后,听到陛下轻笑说道,“他才回来,你就把他弄得这么紧张。元承也别只顾说话了,把那帖子拿来给朕瞧瞧。”
我依言奉上韭花贴。她微笑着看了一会儿才将帖子合上,抬首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