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仿佛都是假的,只有她是真实的,不是虚幻的。他需要这一份真实,才能提醒他自己是活着的。
程航车子开着开着,就开到了小叔叔的会所,有些事情谁都不会告诉他,但是小叔叔是懂他的,他想,小叔也许愿意告诉自己一些什么。
程航到了之后,就去坐吧台,请酒保给自己调酒,要酒精的,浓度越高越好的,他觉得自己喝醉了才能好一点。
他喝到第七杯,小叔终于回来了。
程航却还是感觉自己没有半点醉意,问那个调酒的调酒师:“你糊弄我吧?这里根本没酒精。”
这个新来的调酒师是个刚考到证书的年轻小姑娘,闻言脸都红了,看着程航那张年轻紧绷的俊脸,愈发红了脸,解释:“有的,有酒精的。”
他小叔走过来,挥手示意调酒师下去,手一拍程航的肩,“怎么了?欺负个小姑娘?”
“谁欺负她?”程航低着眉目嗤笑一声,又仿佛很认真的说:“不许让季念知道。”
程航觉得自己也没欺负小姑娘,他只是把自己有疑问的问题问出来了,季念知道了也不会说他什么的。
季念什么都不好,还犯贱,但她不是揪着别人错误不放的人,这一点他是比较欣赏的。但是欣赏归欣赏,还是不能让她知道。她会吃醋的。
程航喝多了,迷迷糊糊的想念着季念,突然就记起来自己还得回家吃她做的晚饭,季念是个傻逼,他不回去她会一直等他的。
不过回去之前,程航得先问他小叔叔几个问题,“小叔,你知道我五年前在哪里吗?认识了什么人?结识了什么朋友?”
程航的记忆告诉自己,五年前他在这个城市里读书,他有过几个朋友,但是这几个朋友只有名字,却没有具体面貌,连具体的细节他都记不起来。
他刚才喝着酒,脑筋一晃,突然就觉得,会不会自己脑海里关于五年前的一切记忆都是假的?否则为什么秦毅会说那样的话?
程航手摁着太阳穴,他越想越头疼,越头疼他越怀疑。
小叔凝着黑眸看他,眉头蹙出了褶皱,眼睛死死盯着他,像是要一下子盯到他心里,琢磨透他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很久以后,小叔叔平静的说:“五年前你一直在这个城市里,你过得很好,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骗我?”程航是喝了酒,但还没醉糊涂,每个人都这样说,但越是这样,他越是不信。
小叔轻咳一声,转过身子去喝口水,“我没骗你,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难道骗了你,程家会给我多一份财产?”
程航知道,小叔一直是程家的私生子,他对于自己的身份一直很介意,程家到现在还不让他认祖归宗,小叔则干脆破罐子破摔,连爷爷生日他都懒得回去,一直在外头游手好闲。但他和程航却是关系很好的,如果这世上只有一个人愿意对他说真话,那程航觉得这个人只会是小叔叔。旧时光
程航拧着眉有些泄气的问:“你实话说,五年前我是不是杀人了?其实我是个亡命天涯的杀人犯,但因为我是个富二代,我太有钱了,家里太有背景了,爷爷打算把程家的财产都给我,所以你们所有人都巴结我?所以我就像穿着皇帝的新装一样,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
程航原本只是没头没尾的胡说八道一通,没想到越说他越觉得自己说出来的,像是真实的。
秦毅刚刚之所以那样威胁他,是因为他无法给季念安稳的未来吗?他果真是个杀人犯?
小叔眼神深深的看他一眼,确定他是喝醉了,“别傻不拉几好吗?小叔我用人格担保你没杀过人行了吗?全世界都杀人了你也不会杀人。”
小叔看着程航的脸,很诚挚的补上一句:“你很善良。”他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让爱的人遭受一点罪。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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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念做好了三菜一汤,就等着程航回来,等到晚上十二点,也没有等到人回来。
她下意识觉得情况不妙了,在房间里如困兽般焦急的踱步。
突然,门铃响了。
季念紧张的开门,外头站着的人是一面之缘的小叔叔。
程航高高大大的身子站立不稳的斜靠着他。
小叔叔把人交给了季念,笑笑,无奈的说:“他喝醉了,我让他在我那睡,他不肯,说你要怀疑他了,非得让我把他送到你这里来。”
季念把人接过来了,程航有些站立不稳,她扶正了程航的脑袋,谢过了小叔叔。
好不容易把程航弄到床上去,他可真沉,人高马大,手长脚长,差点没把季念累死。
季念给他敷热毛巾,给他喝水他也不要,只是固执的拉着她的手,转头便睡着了。
程航迷迷糊糊醒来时,瞧见季念坐在床头。
她低着脑袋不知道在织什么,他在她看不见的时候盯着她后脑勺,看了好久,好久。
他觉得这一幕尤其熟悉,他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织毛衣还是勾花朵,但他觉得这一幕太熟悉了,他一定在哪里见过这一幕,至少在梦里。
他手搭上她的腰,缠绵的,低沉的嗓音问她,“季念,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季念正在绣一个十字绣,她最近去市场买菜的途中,发现了这种学生时代的玩意,就想给程航秀一个带着“福”的十字绣钥匙扣,为了找到一个和从前一模一样的,她还特意去网上找,终于被她找到个一模一样的。
不得不感慨如今的网络强大,她收到后,没事就拿出来绣一绣,发现不知是不是做了护士的缘故,她现在动作比以前还利索,就是眼睛好像没以前好,借着灯光也时常看不清楚线头的颜色,她时常怀疑自己可能眼睛要瞎了。
程航此刻问她,他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也没有多想,一边绣着十字绣,一边回答:“是啊,我们以前当然见过了。”
程航有些紧张的问她:“在哪里?什么时候?”
“你猜啊。”季念笑着把最后一个线头的格子绣完了,含糊的说,“可能在路边,树下,河边,也许我们还读过同一个小学和幼儿园呢!”
程航最近看到了她的身份证了,才知道她的年龄原来和自己一样,比自己还小了三个月。他们既然是同龄,那么读同一间小学和幼儿园也是正常的。
程航分不清她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盯着她后脑勺,他一字一字的说:“季念,秦毅说你们有过很多次。”他语气平静的问,“几次?嗯?”
季念把手里的十字绣放下了,回头瞪他一眼,“你信他还是信我!?”
灯光下她眼底的光像是带着水茫,刺得人眼睛都痛了。
程航一下就没了脾气,拉着她的手,“信你。”
“那你就别问了。”季念说,“他是故意要气你的,你听不出来了吗?傻子,你就因为他的话把自己喝醉成这样?”
程航摇摇头,他知道自己不是因为她和秦毅发生过什么才喝醉,他有其他的疑问。他借着灯模模糊糊看着她很久说:“我总觉得你们每个人都有事瞒着我。”
季念沉默的痛苦的回望着他。
程航把她弄到身上来,他抱不动她了,摸她的脸,“你给我生个孩子吧?”这样我们就永远不会再分开了。
“傻瓜。”季念抱着他笑,“我们以前就有狗子,现在再要一个孩子,我们的日子就圆满了。”
“什么?”
季念打他一拳,埋怨他,“你今天怎么一动不动的?不动能有孩子吗?又要我伺候你?”
“你伺候我一下会死?反正爽的最后那个不是你?”程航冷嗤。
“谁说的?”季念很有怨念,明明最爽的那个是他自己。
季念尝试了很久都进不去。
最后还是程航把她扶好了,自己进去了,季念长舒一口气,男人就是男人,天生的主导,女人怎么主动,都是有所限制好吗?
程航虽然没力气了,姿势也不太对,但还是能叫她轻微爽的,她很快就断断续续的皱起了眉头,他手摸摸她的脸,戏谑笑着问她:“你和他这样做过了吗?”
季念摇摇头,垂下眼睛,不再说什么了。
“他说你很好。”程航弄疼了她,“你哪里好?上面好还是下面好?”
“你说呢?”
“都很好。”他想,上面适合他的手,下面常常弄得他想死在她身上,她是个妖精。
妖精就会勾引男人,他也就认了,她以前被谁碰过他就既往不咎了,但是从此以后她只可以被自己碰,谁都不能碰。
“知道没有傻逼?以后你那傻逼都是我一个人的。”
“嗯啊!知道了!”
季念晚上把他哄睡着了,又绣了十分之一的十字绣,再绣一半这个带着“福”字的十字绣钥匙扣就完成了,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心满意足的躺下睡在了程航身边。
第二天天刚亮,季念接到了宠物运送中心的电话,那头的人说,狗子送到楼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