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2 / 2)

夫君宠你 味澜 3943 字 2024-02-18

这里的牢头都已降低了戒备,陈光胜带着的都是练家子,几人分开行动,动作利索,打昏了这几个牢头。

孙毅听见一声闷哼,迅速的醒来,蜷缩到角落里,提高了警惕。

陈光胜摸出老头身上的钥匙,又经过一番寻找,快速的打开孙毅的牢房。

“你们是谁?前来为何?”孙毅身上皆是污垢,唯一算的上清明的,便是那双眼睛了。

陈光胜怕他不相信,拉下了面罩,低声说话,“我是吴掌柜的人,特地来救大人的,大人莫在多问了,快跟着我走!”

说着,陈光胜便想抬手去扶他站立。

孙毅躲开他的手,有三分疑惑,“吴叔的人?”

陈光胜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是吴同方给他的信物,用来证明身份的,“孙大人请看。”

孙毅怕弄脏了玉佩,并未接过,只是暗自观察了一会,这玉佩不是吴同方经常佩戴的物件,是小时候他父亲赠予的,极少有人只知道这件事。

确认了是吴同方的信物无误,孙毅拱手,“多谢吴叔和这位侠客的相救,但是孙某人不能离开。若是我离开了这个地方,你们便会暴露。”

陈光胜与他据理力争,“孙大人,时间紧急,你留着这牢房里,只会继续被太子那个庸才折磨,你就跟我们走吧!”

孙毅坚定道,“不可,侠客听我说,趁着现在没人,快走!”

陈光胜劝不过这块顽固的石头,叹息了一声,“那麻烦孙大人告知我,孙大人背后的人,是谁!”

孙毅眸光一亮,猜出他心中想法,“你可是想……”

陈光胜颔首,“太子不仁,哪怕不是为了我自家,不是为了临江的百姓,就算是为了整个大秦,也绝不能让这种小人,坐稳了太子之位!”

孙毅沉思了一会,他自是知道的,秦诺这小人,德不配位。他送去的京都的信,也不知道了何处。

陈光胜见孙毅有了动摇,接着道,“孙大人送去京都的书信,已被太子殿下拦了下来,现已放置在吴掌故那里。大人若是不愿跟着我走一趟,便烦请大人告知,这封信究竟是要送到何处去,让我们代劳,把临江的消息传递出去。”

临江地理位置差,秦诺一来就是直接封锁了临江的消息,重兵把守不让外人进来,也不让临江的百姓出去,是活生生的,想把临江变成一座死人城。

孙毅见他是真心为了百姓之举,才松了口关,“那信封,不过是用来迷惑太子殿下的。你们打开看看,并无写什么重要之事。真正的信封,已送往京都了。”

秦漠思虑周全,在他离开京都之时,加派了两个身手了得的安慰。当他第一时间察觉到临江不对劲之时,他就让侍卫快马加鞭的去送书信,告知临江的状况,希望朝廷可以加派人马过来。

算算日子,还差三日,三日之后便是书信抵达京都日子。

孙毅思虑着,脑海里灵光一闪,“侠客,你可是有办法将书信传递出去?”

“能。”

陈光胜点头,他是走镖局的,又是土生土长的临江人,知晓很多密道,趁着秦诺现在还没有查到,还能递送些书信出去。

“侠客,若是你真为了临江百姓,我有一事托付与你。”孙毅扶着围栏,膝盖用力,慢慢的站起身子,镣铐在移动间,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他深深鞠了一躬。

陈光胜急忙扶着他,“孙大人,有事直说,不必如此。”

“我需要侠客。”孙毅慢声道,短短几字,藏满了这些时日看见的人情世故,不断有百姓死去的悲怆,“告御状!”

——

五日后,朝堂上。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赵顺高声道。

朝中一片寂静,太子阵列的一位文官,拿着笏板战出行列,“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在临江一行,处理的甚是不错,临江的灾情已初步得到了缓解。”

“甚好,甚好!”

秦景帝满意的颔首,他在前几日已收到了太子呈上来的折子,说临江百姓的伤亡减少了,原先暴动的百姓也已被压制住了。总算,太子总算是还能做成一件事情。

秦漠背脊挺得笔直,面色冷的都快滴下冰渣来了,轻嗤了一声。

处理的甚是不错,就是忍着百姓死亡,私自囚禁朝廷命官,封锁灾情消息吗?

这就是太子殿下所说的,处理的不错吗!

停歇片刻,另一位文官大臣,跪拜在地上,先是朝着秦景帝磕了三个响头,便再无动作。

秦景帝蹙了眉,“周爱卿,这是作何?”

周利是朝中的老臣,官职虽算不上重大,但一直深受着秦景帝的赏识,处理的都是一些机密事件。在朝廷皇子站派里,他是秦景帝的人。

周利头深深的贴紧这地上的金砖,他的体温竟然是要比着地,更凉上几分,“臣有要事禀告,请陛下容臣详细禀来。”

他这一番大动作,秦景帝也能看出事情的严重性了,神色都沾染上了些严肃,“你且起来说话,无妨。”

周利年事已高,慢慢的从地上起来,那布着苍老的声音,杂合几分的凄凉意味,“启禀陛下,临江一灾,有假!!”

这话就像是一枚重磅的爆竹,扔在了百官众人之间,谁都毫无防备。但爆竹的线燃烧到了尾端,一下轰炸开来,打了个措手不及。

欺君之罪,这任是谁都不敢乱说的。

方才第一位出来禀告的大臣,又仓皇的从人群里出来,握着笏板的手,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面上已有冷汗划过,“你……你莫要胡说!”

周利在朝廷十几载,资历辈分和这些后生,岂是能相提并论的。

他的神情不见慌乱,从怀里拿出一张宣纸,宣纸上早已被揉的凌乱,上面沾染着血迹,那耀眼夺目的红色,一眼便进入了眼帘,给人以最强大的冲击。

他双手呈放的,“陛下,这是从临江快马加鞭传来的,御状纸请陛下定夺。”

告御状,是民间百姓,可寻求公平公正的一条路,可这也是最难走的一条路。告御状者,若无天大的冤屈,是诬告,那便需从滚钉板上滚过。

滚钉板即是一块布满铁钉的木板,用最尖锐的钉尖,从身上压过去,被碾之人血肉模糊已是小事,重则当场致死。

临江之人,究竟是有何等的灾情,竟需要动用到了御状。

秦景帝的面色都变的铁青,身上透出来的那股杀肃之气,不怒自威,文武百官之间皆是低垂下了透露,生怕和这件事扯上了关系。

“状告何人?”

“启禀陛下,状告之人,乃是当朝太子!”

周利提着声音,气势充足,“当朝太子,无德无能,以暴行赈灾,残害了数百名百姓。甚至囚禁朝廷命官,孙大人!”

赵顺收到秦景帝的眼神,巍巍战战的下去取了这染血的状纸,手指间甚至是不敢多用力一下,怕触碰坏了这至关紧要的状纸,原封不动的呈到秦景帝的面前。

秦景帝打开,细细的看着。状纸上面写了,秦诺的暴行,是如何压榨百姓粮食,奴役百姓,可以说是无恶不作。就连他派去协助秦诺的按察使,也被关了起来!

这是如何,这是在挑战当朝天子的权威。这钦差大臣是他钦点,代表的就是他的身份。绕是两人政见不合,秦诺也没有权利将人这么关了起来。

他派秦诺去赈灾,秦诺倒后,非但不赈灾,还迫害百姓,谎报消息……这一桩桩一件件,他秦诺是有几个脑袋,可以让他这么任性妄为!

秦景帝的怒火不断膨胀,最后整个脸多快气青了,手指捏着状纸一角,状纸处出现了凹陷的折痕,胸膛跟随上下起伏,“好,好,好得很!”

赵顺跟着秦景帝十几年,都未曾见过他被气成这副模样,手心里的冷汗,都快濡湿了衣袖。

天子发怒,这如何是好。

秦景帝一拍龙椅,挥动都能看见手掌泛起的红晕,可见下了多大的力道。

那名最先禀告的文官,一下跌坐在地上,又迅速的调整了字数,呈跪拜状,连着头都不敢抬一下,身躯不停的颤抖着,显然是慌张极了的。

“临江灾情好转?这就是你们说的灾情好转!”秦景帝冷笑了一声,那声不带任何温度的笑,蔓延在这宽广的大殿上,声声入耳,异常的真切,“来人,把那个欺君罔上的家伙拖出去,斩立决!”

外面进来了两个侍卫,一人一只手,架着那文官出去了。

天子动怒,就算现在是未核实临江灾情,单瓶周利这个老臣的呈递上来的证据,他们都清楚了,临江怕是到了人间炼狱的地步。而这一切,一大半归咎于太子殿下。

百官之中安静极了,一时间,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在这大殿之中,似是落下了一根针,都是能被注意到的声音。

“这就是你们汇报的临江!这就是我大秦的太子!真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