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还逞强吗?(1 / 2)

闺违 凉小小 4184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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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来的。

难不成,便是赵止洵口中深交了多年的好友?怎么一副病弱了好几年的模样?

楚无念交叠双手,没多看,但靠近她时,总觉得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感。

温苼浅浅低头,喝下杯盏中的茶水,一双素手如白玉一般晶莹剔透,双眉浅浅低着,若不是病着,真真配得上一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过了一会,守在厅外的池壁走进来,微微颔首道:“姑娘,王爷回来了。”

一入府,赵止洵便能看得出来今日的府上与往日里有些不太一样,不过看到温苼他就明白了,“你怎么不在江北待着?”

他拧了拧眉头,双眸里的光倒映出来的,只有温苼的身影,没有她旁边站着的楚无念。

温苼站起身子来,眼角眉梢瞥到身边这人,只当看不见,她朝赵止洵伸出手,搭上他的手腕,“江北如今一片太平,我也有许久没回长安城了,便想着回来一趟。”

“姑娘,您该说您是想王爷了。”池壁笑了笑,半遮着脸笑道。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落到楚无念的耳畔里,手指头合到一起,她只当什么都没听到,像一根廊柱似的站着一动不动。

“别多嘴。”

温苼轻斥她一句,话里的指责不多,只当身边的婢女是一时调皮。

“可你的身子经受不住折腾。”

这人的眉目,明显冷了下来。不知是因为池壁的一句无心之失,还是因为温苼的不听话。

“腿长在我自己身上,这你可管不了。”温苼扬起头,方才还布着病弱的脸色仿若消失了大半,只剩下明媚的笑容。

“柳行医呢?他怎会放任你回来?”赵止洵眉目间的冷意不减,冰冷的眸光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听到他问起柳问眉的事,温苼发出一阵轻笑声,身上栩栩如生的玉竹随风飘荡,若非是见到她病弱的脸色,当真是个绝色无双的丽人。

“他与我一同回来的,一进城就不见他人了,他向来是神出鬼没的,这你又不是不知道。”

兴许是笑得太过大声,笑了几声之后,她又费力地咳嗽起来,赵止洵急忙抓住她的手,扶着她坐到长椅上,抬手拿过软垫,垫到她的背后。

“还逞强吗?”

她咳得痛苦,脸上已经涨出红色来,赵止洵冷着一张脸,眸光无温盯着她。

温苼勉强喘上气来,抓着他的手无奈地笑,“我这么大老远地回来找你,你该对我好脸色一些,可从我见到你,还没见到你脸上有过一丝笑意。”

“见到你这副样子,我可笑不出来。”

赵止洵吩咐雨堂下去,让他重新沏一壶温茶上来,桌上的这壶不够热,压不下她体内的疝气。

雨堂听了,急忙撒开腿跑下去了。

“四皇子是不是要加封五珠亲王了?”见这人坐下,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温苼寻着话问他。

“五月初十他的生辰会上,陛下会亲自加封。”赵止洵沉声回她,替她摆正软垫,让她靠起来舒服一些。

楚无念站在边上,手攥到一块攥了许久,直到手指头发红,手背上冒出几条青筋来,心里一顿失落,她才低着头朝长椅上一直没朝她看来的人道:“王爷,奴婢还有几件衣裳没熏,先退下了。”

这熏衣的活,是她这段时日每日都在做的。

可,他的衣裳昨日就熏完了,雨堂亲口对他说的,说初年姑娘勤快,将他这几日的换洗衣裳全都熏了,一件遗漏的都没有。

“若是你能去,四皇子定会十分高兴。”

赵止洵看都未看她一眼,连这话,都是对温苼说的。

温苼微微怔了一下,下一刻便轻笑着回,“四皇子不过是在江北城见过我两面。”

楚无念低垂着头,脖子酸累了,等不到这人的回应,她直接转身往外走。

“爷允你走了?”

身后,传来这人的质问声。

声音里,明显带着不悦。

往前走的人停下脚步,转过身子来,低垂着头道:“那您说。”人看起来是恭恭敬敬的,可眼底已经透出愠怒来。

他明明就是在故意刁难她。

赵止洵睨着这人,卷起眼角,轻哼一声,“你得在这站着。”

没旁的吩咐,就是要她站着。

“可奴婢要去熏衣。”

楚无念不干,待在这看着这俩人眉来眼去的,她心里不好受,方才已经忍得够久的了。

赵止洵绷紧下颌,眉梢往上一挑,“爷的衣裳昨日都被你熏完了,非要爷说破?”

霎时间,楚无念的眉色冷了下去,这人就是故意的。不然她站在这又没事做,为何偏生要她站在这?

“那奴婢去洗衣。”

她攥着手指头,声音里似是若有似无带着一丝赌气地意味。

“就在这伺候着,哪也别去。”赵止洵收回凉薄的眸,没让她走远一步,没事做也要让她干站着。

雨堂沏了一壶新茶回来,正要给温苼倒上,却被温苼开口道:“既然姑娘嫌无事可做,便在这伺候倒茶的活儿吧。”

她笑了笑。

楚无念稍稍抬眸,看到了她那双穿透人心的眼,心里一顿微愣,她看得出她的心思。

抿抿唇,她走过去,正要拿起茶壶,手里的茶壶忽然被身旁的人夺了过去,赵止洵面无表情,将茶水倒入温苼手边的茶盏里。

“我来就行。”

他沉声道。

那一刻,温苼的眸光变了变,大抵是没想到赵止洵会这么做,颇有一种‘爷的人只能爷自己差遣’的警告。

“我只是瞧着这姑娘在这似乎待不住,这才插了一嘴,正琅你可别放在心上。”

掩去眸中生变的神情,温苼拿起茶盏,浅饮下里头的茶水,将涌上喉间的咳意压了下去。

可脸色,却是难看得紧。

心间,也像是被虫子在啃咬着,又痛又麻。

赵止洵明面上是在找楚无念的茬,可心底里,还是护她护得紧,不容外人冒犯一寸,即使是她也不行。

“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赵止洵放下手里的茶壶,转头看向她,眸中墨色流转,与她猜测的一样,带着警告的意味。

“说笑了。”

温苼干笑一声,让池壁扶着自己起身,朝他行礼道:“这日头一上来,倒是有些困乏了,我回屋歇息了。”

瞧这语气,像是这王府里的常人儿了,连自个儿的屋子都有了。

“我让雨堂领你过去。”

赵止洵抬眸,吩咐雨堂一声。

雨堂急忙颔首,对着温苼道:“温姑娘,这边请。”

温苼的脸色实在难看得厉害,这人当真是没让她逾越半步,她微微笑着,三人出了前厅的门。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赵止洵和楚无念。

“过来倒茶。”

赵止洵恢复本色,对着眼前傻站的人命令道。

楚无念寻思着,您不是自个儿长手了?方才还帮着温苼倒呢,这会儿自己的就倒不得了?

心里这么想着,可嘴上没这么说,倒也不是不敢,只是还有事要求他呢,还是不要闹得太僵的好。

她乖顺地走上前,毕恭毕敬给他倒下茶水,“您慢用。”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呈到他面前,茶雾往上飘,他皱了皱眉头,“你想烫死爷?”

眼前站着的人蹙起细眉,这哪里烫了?明明是温的。

下一刻,她一手端起茶水,对着茶盏吹了吹,直到变凉了才递给他,“可以了。”

嘴里挤出这几个字来,半个字也不多说。

“你若是不高兴可以直说。”

他接到手里,眼角眉梢带了些许得意,嘴角往上扬了扬。

“没有。”她否认,尔后又继续道:“那位温姑娘在这里等了你许久。”鬼使神差的,她也不知晓自己为何要替温苼说这句话。

这人的脸色毫无预兆地冷下来,“那是她的事,你不该多嘴。”手里的茶盏往桌上一放,人站起身子走了。

莫名其妙。

楚无念站在原地,朝他吐吐舌头。

赵止洵这一口气被压得不上不下的,心头微恼,他没回书房,去了宋承誉那儿。

府上就这么放着两个女子,雨堂正要回前厅找他,才发现他出府了,他揩了揩额头上的汗,那人怎么将他落在府上了?

万一温苼与楚无念起了什么争执,他可劝不了,也不敢劝。

雨堂抱着长廊下的廊柱,眉头紧锁,只能离她们二人远远地,就算是出了事他也只当没看到。

自从和楚无念闹出上回的事之后,宋承誉就一直没敢靠近赵止洵,这会刚从鹤鸣楼听完曲子回来,陡然见到这人在他的院子里坐着,他整个人往后滑了一步,差点摔倒在地,还好被身后的侍从扶住,不然他该摔个四面朝地了。

“正琅,我是不是看花眼了?”

他朝这人走来,揉了揉眼睛,喉头上下一动,连坐都没敢坐。

该不会是过来秋后算账的吧?

想到这,他后脖子一凉,又往后退一步。

“若是你在旁的女子面前维护自己喜欢的女子,还得不到她的好脸色,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这人开口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