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狗腿地朝赵止洵看来。
“一个深交的好友,常年都在江北住着,前两日方才回长安,在我府上住着,你若是想找她,可以到我府上来,不过她可不会唱曲。”
赵止洵淡淡然地道,尔后撩起袍子坐到位子上。
“不会唱曲没关系,能喝茶就行了。”宋承誉一脸笑意地看着温苼,这女子除了看起来柔弱一些,其他的,皆一尘不染的,似是天上的仙女一般。
好生让他入迷。
“看来以后你不用常跑去鹤鸣楼了。”赵止洵也怕温苼在他府上待得闷,关键是怕她再找楚无念的麻烦,宋承誉会的乐子多,他能时常来府上,定能消去这人大半的心神。
“正琅这是把我拱手让出去了?”
温苼攥着手,脸上挂着笑意,心里却滴了水。
这算什么回事?
她不是任由人让来让去的玩具。
“不是让,是给你找乐子。”这人沉着地回,伸手拿起楚无念倒下的茶水,仰头喝下一口。
温苼将嘴角边上的笑意收回去,没有流露出不悦的神情来。
察觉到仙女的气息冷了下来,宋承誉没敢再吭声了,爬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宇文青云跟在赵止洵身后进殿,走到自己的位子前坐下,眸光朝楚无念这边看来时,裹了一层温情。
“哥哥,这个是什么?”
没吃过宫里美食的宇文池落,看着桌上摆着的糕点,一个又一个的问宇文青云,乐此不疲。
“金丝手卷。”
宇文青云从善如流地答着。
这小姑娘心里一顿好奇,没等周文王入殿就偷偷抓起一块往嘴里塞。
宇文青云急忙制止她,“这可不是在北界,你要按着规矩来,免得被人看到,拉你下去挨棍子。”
“我知道啦!”
一边嚼着嘴里金丝手卷,宇文池落一边打发他。
只可惜,周文王没入殿,她只能眼巴巴看着眼前的金丝手卷,一块也没敢动,“这陛下怎么还不来啊?”
她心里直嘀咕。
可宇文青云的心思,一直没放在她身上,只看着对面的赵止洵和楚无念,忽然,他又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温苼?
她与赵止洵相熟?
宇文青云的心里满是疑惑,可席上的人太多,他不好表露出旁的情绪来,只能端直身子坐着。
温苼早已将宇文青云和楚无念之间的眼神流动看在眼里,瞧着这个样子,他们似乎是知道了彼此的身份。
她没看赵止洵,心里憋闷得厉害,还是周北宁身着一身喜庆的红色锦袍进来,与席间的臣子寒暄一番之后,才来到她面前替她打破沉默的尴尬。
“温姑娘能来真是太好了,一会我定向你敬上一杯酒!”周北宁的脸上,满是兴奋的笑,见到温苼他真是乐开了花。
“温姑娘不能喝酒。”
赵止洵在一旁提醒一句。
温苼偏不听他的,急忙就朝周北宁道:“今日是四皇子的生辰,民女不会扫了您的兴,喝上一杯没事的。”
这话,明显是拿来回驳赵止洵的。
周北宁的脸上一阵为难,“这...”不知该听谁的。
见状,赵止洵的脸色拉下来,没再搭理她的事了。等回了府里,难受的也是她自个儿。
“对啊,温姑娘说的对,四皇子您就放心吧。”宋承誉又冒出头来,帮温苼化解尴尬的气氛。
“嗯。”
惹了赵止洵一回,周北宁这会也不好再招惹他,含糊着应下之后赶忙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温姑娘是王爷的好友吗?”
宇文青云侧过头,朝刚刚落座的周北宁问。
“正是,如今正在亲王府上住着呢。”宇文青云见过温苼,这会问几句她的事也不足为奇,周北宁没放在心上。
那这么看来,周北宁是赵止洵要扶持的人,还叫了温苼在江北帮他的忙。
宇文青云心里的谜底,渐渐拨云见日。
待席上的臣子都落定,周文王才从殿外走进来,娴妃搀扶着他,身后跟了陆安等人。
自从上次的事之后,周文王的身子恢复了不少,可人看起来还是老和很多,平日里走路都要人搀扶着。
众臣子们急忙站起身子迎接他,等他落座到龙椅上,他们才敢坐回位子上。见底下的臣子们一个个都红光满面的,周文王好不高兴,举起觥筹就朝他们敬酒,“众爱卿尽情喝。”
“谢陛下。”
底下一片附和,丝竹声和琴乐声一同响了起来,舞姬们纷纷入了殿内,翩翩起舞。
宇文池落见周文王坐下,急忙就夹起一块金丝手卷放入嘴里,一脸的满足感。也就是这会放松下来,她才看到对面的楚无念和温苼,还有那个一脸绝色的男子,上次在将军府里碰到过。
“哥哥哥哥,上次出现在将军府里的人,还有那个姑娘!”宇文池落口齿不清地摇着他的手臂。
“我早就看到了,你慢慢吃,别噎着。”宇文青云贴心地将茶水挪到她眼前,脸色淡淡道。
她心虚地咽下嘴里的东西,才知道自己发现晚了。
酒过三巡,周文王才朝周北宁敬酒,臣子们皆停下手里的筷子,朝主位上的人看去,“宁儿,此番你护卫江北有功,趁着今日是你的生辰,朕赐你五珠亲王之位,你可不要辜负朕的期盼。”
话落,陆安拿着已经端着添了珠子的头冠朝周北宁走去。
周北宁急忙应承下来,“谢父皇!”父子二人俱饮光杯中的酒,席间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看向周北宁的眸光更显尊崇。
他站着戴上头冠,腰间的佩玉闪着亮光,绿珠嘴角漾开笑意,看到娴妃送给周北宁的佩玉,她别过脸看向楚无念,她正毕恭毕敬给赵止洵倒茶,是跟着赵止洵进来的,这倒也没什么稀奇了。
敬完周北宁,看着他将头冠戴下,周文王这才朝宇文青云敬酒,“忠武将军刚接过官职,管制护卫军便有模有样,朕敬你一杯。”
这是他给宇文青云的鼓励,想要告诉他,周家皇室是十分看着宇文家的,也敬重他们。
宇文青云急忙举着酒杯站起来,回一句,“谢陛下。”接着,喝下杯中的酒。
这话是不会骗人的,宇文青云捏紧手里的酒杯,坐了回去。
“哥哥,你可别喝醉了。”
宇文池落嘴里塞着东西,仍不忘叮嘱他一声。
“我知道。”
他回过头,揉了揉她的头。
她朝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可见到对面的温苼时,她又怔了怔,那个怪老头该不会也进宫来了吧?她盯着宇文青云的手臂看了一会,他上次给的药还真管用,宇文青云用了不到三日,这伤口便全都好了。
沉眉片刻,她起身悄悄出了宣武殿,还没在宫里晃悠多久,就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小徒弟,你可是在找我?”
柳问眉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我还没拜你为师呢!”宇文池落回过头来,瞪他一眼。
“你都出来找为师了,早晚都是要拜我为师的,我早点称你为小徒弟有什么错?”
他据理力争。
知道他无赖,宇文池落也没再多嘴,只打量着他问,“你为何想要收我为徒?”
“因为你够大胆。”
什么事都敢没头没脑的做,虽然是欠了点脑子,不过柳问眉自信他可以慢慢教。
“就这个?”
宇文池落不信。
她自小没碰到什么坏人,倒不是她幸运,而是她知道是宇文长策和宇文青云将她保护得太好了,才让她免遭那些坏人的毒害。
“你一个小黄毛丫头,敢拿着个毒蝎子在身上四处跑,单凭你这份勇气,就是很多闺房女子都没有的。”
柳问眉兴致盎然地道。
宇文池落歪头想了想,确实也是,很多闺房女子都是柔柔弱弱的,一点烈性也没有,不好玩。
“那好,我答应拜你为师,但你要答应要好好教我医术,不能耍赖!”宇文池落警告他。
“一言为定。”
轻松应下,柳问眉从宫落里消失。
四周看了看,宇文池落才安心回了宣武殿,可一踏入宣武殿的门,她就愣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