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落水的声音湮灭了他压抑的怒吼,“别跳——”
李秋元跳下之前还在想天无绝人之路,上天果然眷顾有准备的人,幸而她学会了游泳,这次总不会再出现什么让她溺死的事故。
命运终于眷顾了她一回啊……
然而身体没入水中,一阵刺骨的冰冷几乎像雪崩一样的侵袭上来,她四肢几乎瞬间便僵了,别说游水,便是舒展开都十分困难,嘴唇更是冻得一片青紫。
沉下去时,视线尽头是一片没入水中的白衣。
她看见了那抹白色,忽然没命的开始奋力蹬水,僵硬的手脚徒劳往上划动。然而没用,一个纤长有力的手臂很快箍住了她的脖子,李秋元挣扎不得,拔下头上的白玉簪子狠狠刺进了他的胸口。
手虽然已经僵硬,但是她的整根簪子都精准的没入了他的血肉,血很快染红了一大片水域,她呆了呆,好像没想到能这么容易得手。
他的手也松了一下,却很快再次将她抓紧。
她身子在水中已经僵了,四肢也再动不了了,感觉呼一口气都会被冻住,眉毛上全是呼出来的气凝结成的冰霜,心肺和意识似乎也慢慢凝结住了。
剩余不多的意识里,她的视野里好像只剩下了两种颜色。
白色和红色。
白色是他的衣衫。
红色是靠近岸边的那一大片水面。
朦胧中有人在解她的衣服,她下意识的收拢僵硬的胳膊,想护住身子,但是他纤长有力的指已经扯开了她的衣领,剥下了她的上襦和罗裙。
之后她感觉一个温热的躯体裹住了她,鼻尖是浓郁的血腥味,她僵硬的手脚渐渐缓了过来,冻得青紫色的唇也渐渐有了温度。
耳边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雷声,似乎击中了不远处的水面,她隐约听见了婴儿啼哭的声音。
之后她仿佛听见岸边的藤树疯狂生长,睁眼时,花白的视线里满岸的树藤齐齐卷向那个窜出水面、长了角的不知名幼兽。
看起来像是一只牛的样子,只是体型实在太小,似乎还不如猫大。
但之后那些藤蔓开始勒着它逐渐收紧,一圈圈的收紧,她再次听见那种痛苦的啼哭声。
片刻后,一颗尖锐的藤蔓刺进了它的身体,勾出了一颗珍珠大小的蓝色内丹。
这一幕太熟悉了,简直和他夺柳寒塘妖丹时一模一样,她忍不住口齿不清的哆嗦,“罗公远,你又做、这样的事情……”
一张口,吐出的气息又在眉毛上结了一层冰霜,她抑制不住的颤动牙关,忽然听见头顶传来淡淡声音,他语调有些微的嘲讽,“上百人死在它手里,收起你无知的同情。”
声音近的好像就在耳边,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蜷缩在他的怀里,不仅如此,她的手背正抵着他胸膛,大片血迹顺着她指缝滴到她身上。
两个人正赤身贴在一起,她一个激灵想推开他,他忽然两指扣住她下颌骨迫使她张嘴,然后吻住她唇,李秋元意识朦胧,脑子冻得粘在一起转不动,忽然感觉他渡给她一颗珍珠大的东西。
他给她喂了什么东西?
她想吐出来,但是他勾着她舌头纠缠不休,不肯放过她。她最终不得已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去。
但是他的吻好像更加滚烫磨人了,手也在收紧,她咬着牙攥紧手,“你不能碰我……”
他并不停手。
“……我已经成亲了。”
见他还是无动于衷,她终于慌了,“我丈夫还没有碰过我,你不能……”她急的再次丢了尊严,低声哀求,“我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相信我清白的人,这是留给他的……你不能毁了。”
罗公远低头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何忽然笑了,冷冷淡淡的眼神,“你明明不爱他,做什么要为他守身如玉?如果他知道你只是因为在意他对你的看法而守的身,大概也不稀罕。”
她气的嘴唇又开始哆嗦,“你敢……”
他轻轻嗤笑,“你看我敢不敢。”
他捏着她嘴防止她又一次咬舌头,忽然看到她眼泪掉下来,心猛地揪痛了一下。
“怕什么,我动作会很轻。”他轻声说。
如果今天不这么做,等她回去后早晚会和他同床。他已经把唯一的寒潭兽内丹给了她,寒气侵蚀他挡得了一时,却挡不了太久。他必须想办法让她也有分房的渴望,两人都有难言之隐,分房的借口才可以找的心照不宣,否则他想瞒一辈子的秘密,大概很快就瞒不住了。
她还在他身下哀哀求他,但他捏着她嘴,她说不出话,只能脸颊涨红的流眼泪,露出哀求的神色。
他不是个容易心软的人,但现在他微蹙着眉,清俊的眉眼满是白雾凝结的冰霜和挣扎。
她清晰的看见了他眼底的犹豫,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但后来他的眼神又变得冰冷,她感觉身体传来一阵撕裂搬的疼痛,视线里忽然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剩下一片花白。
她想起了梵修。
回去后她该怎么面对他?
起伏的浪潮中,她的身子一点点回暖,她冷冷的盯着他,他身体渐渐冰凉,眼中似有薄薄雾气。
她拔出了那枚刺进他身体的白玉簪,又一次狠狠刺进他胸口,他没有反抗,只是动作一滞,微微蹙了蹙眉,似乎任由她发泄的样子。
她用簪子不知道第几次刺穿他的背,胸口,她在想他为什么还不死。
血流了她一身,摸上去是刺骨的冷。
她最后把簪子插|进自己的颈项,他终于扣住了她手腕,摔断了那根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