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晚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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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看着镜子的阮心香同样疑惑, 情敌见面就是在讨论跑几圈?

她和萧修德一直在一起,自然知道萧修德的豪言壮志没坚持几年,不过按照景经业的性格, 说不定有一直坚持跑步?

阮心香有点好奇, 也就顺口对景经业问道:“你现在还有跑步吗?”

景经业微微颔首:“有,每跑一米,我都骂一声萧修德,骂了几十年, 他终于死了。”

阮心香后退一步,看着一身儒雅随和的景经业,面露疑惑, 没看出来景经业还会骂人。

不过她由衷地感慨了一句:“看样子你也变了不少。”

景经业不说话了。

鱼西在一旁看得想笑。

偏偏镜子里的萧修德语气还很得意:“怎么样,怕了吧?”

这镜子里的画面没出现几分钟,紧接着又像是故意刺激景经业一般,放出了萧修德和阮心香结婚当天的画面——

景经业淡声说道:“萧修德, 够了。”

镜子中的画面逐渐消散,随即出现一个略带委屈的面容:“够什么?你都要趁着我死了把香香拐走了, 还不让我放这些?”

景经业眼眸微垂:“看了难受。”

萧修德听到他这太过直白的话一愣,随机扯了下嘴角, 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香香说得没错,你如今是变了不少。”

假如在五十年前他就这样,那时候的香香花落谁家还不好说呢。

阮心香有些无奈, 她看了眼自己身旁的景经业,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而又将目光看向镜子里的萧修德, 温声说了一句:“都别闹了。”

她虽然一副温温柔柔的表情, 但不管是景经业还是萧修德, 在她的说话声中都收敛了许多。

阮心香走到沙发前坐下,还对鱼西招手说道:“鱼同学,来我身边坐。”

鱼西轻轻颔首。

景经业看了眼镜子里的萧修德,也跟着坐到沙发上,不过他没和阮心香坐在一起,而是坐在对面。

涂然对镜子里有些幽怨的萧修德小声说道:“你也快去那边坐下,等会儿拍不到你了。”

萧修德这才想起来还在直播,他脸上的幽怨神情一收,重新变得潇洒起来。

涂然:“……”

还挺注意形象。

萧修德从镜子里飘出来的时候,想往阮心香身边坐,阮心香却瞥了他一眼,对他指了下单人沙发:“去那坐。”

萧修德不敢反抗,他知道阮心香心里有些不太高兴,不管是自己死后缠在她身边还是景经业身边,估计多多少少都让阮心香有些埋怨。

老老实实坐在单人沙发上后,萧修德眼巴巴地看着阮心香,他现在一副青年模样,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无端让人多出几分心软。

但阮心香显然对他了解甚多,愣是没搭理他。

而景经业……他正皱眉不悦地看着萧修德,主动开口说道:“你既然都死了,怎么不去投胎?”

萧修德听到这话也来气:“我为什么不去投胎你心里没数吗?”

景经业神情自若:“没数。”

萧修德为他的厚脸皮感到好笑:“我倒是想去投胎!这不是刚准备走就看到某人回国天天赖在香香身边!”

景经业瞥了他一眼:“你这不是都死了?还管这么多?”

萧修德冷笑:“景经业,你这人!让我死了都不安心。”

景经业却不接这话,他甚至都不再看萧修德,转而对鱼西问道:“鱼先生,你们要喝点什么?”

正在旁边隔岸观火,饶有兴致看热闹的鱼西一愣,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到了自己身上。

鱼西回了一句,说不用客气。不

过景经业明显是个讲究的人,就算鱼西说不需要,也还是起身给几人准备茶水。

他给鱼西和涂然准备的是咖啡,给阮心香准备的则是牛奶,至于萧修德则是没有份。

鱼西很少在外面做客喝到咖啡,先是一怔,然后又笑了,不愧是在国外待了一辈子的人,对年轻人相当了解。

景经业温柔地对阮心香说道:“我记得你小时候每天晚上都要喝一杯牛奶。”

那个年代动荡不安,牛奶还是稀罕物,属于小宝宝才能订到,阮心香能晚上都喝上一杯还是因为家世不简单。

阮心香垂眸看着牛奶,嘴角扬起一丝笑:“难为你还记得那么多年前的事。”

景经业一字一句认真说道:“不管过去多少年,关于你的事我一件都没忘。”

萧修德酸到不行了,他冷笑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说道:“真是难为你啦,不过我家香香在我照顾下,这几十年的牛奶都没断过。”

景经业哦了声,一副懒得和他计较的模样。

反倒是阮心香,她夹在两人中间实在很为难,为难到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是和自己相处一辈子的老伴,另一个则是对他有所愧疚的青梅竹马,尤其现在老伴去世,青梅竹马闻讯从国外赶来……更是让她有些茫然。

她这一辈子经历了太多事,不是没见过一个男人找几个女人的,也不是没见过一个女人身边围绕着几个男人的。甚至以她曾经的年代来说,那些人还都是一些相当优秀的人,只不过男女关系有些混乱。以前她听到这些事只是笑笑,有点好奇,但不至于多说什么。但是如今事情到她自己头上,她才察觉到几个人掺和在一起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情。

偏偏不管是景经业和萧修德都一副绝不善罢甘休的模样,让她很茫然。

她实在没有处理男女关系的经验,所以就算她这个年纪,也会觉得无措。

阮心香安静地喝着牛奶,她坐姿很端正,喝牛奶的动作也很文雅,小口小口地喝着,这副模样是从小教导出来的,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

而且就算她身处如此尴尬的事情中,也没有发火和急躁,说话依然不紧不慢,态度温和,一看就知道素质和品性极佳。

她听着萧修德和景经业的争执声,并没有插嘴,而是将目光投向鱼西身上,轻声问道:“鱼同学,萧修德要去地府投胎吗?”

这话让萧修德和景经业都一致看向鱼西,鱼西略微沉吟。

景经业对鱼西笑了下,他声音舒缓:“鱼先生,我家小辈最近还有提起你。”

鱼西略怔:“是景和吗?”

景经业点头:“不止,上次的聚会苏小姐也有参加,景盛也有对我提过你,还有景俞,都大力夸赞你。”

碍于苏雨晴的身份,景经业并没有指名道姓,不过鱼西也心领神会,只是他没想到景俞也提到了自己,景俞就是苏文镜的经纪人,前阵子的古曼童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听说景俞特意用景家的名头护着苏文镜。

不过景老先生在这个关头提到景和等人,鱼西心里隐隐明白了什么,他有些哑然失笑。

鱼西都能看明白的事情,对于萧修德来说更不用提了,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景经业一眼,主动于鱼西说道:“鱼同学,我在死的这一年对你了解甚多,也知道下面的规矩,反正投胎需要排队,我也没必要前往下面。”

换句话说就是,他倒是可以陪在阮心香的身边。

鱼西颔首:“是这个理,不过你在阮教授身边,会影响到阮教授的身体健康。”

萧修德在沉默了下才说道:“鱼同学,有解决的方法吗?”

没等鱼西说话,景经业就淡淡开口:“萧修德,做人不要太过自私,你要明白你和心心已经阴阳两隔,你既

然已经去世,那就前往你该去的地方,难道你非要赖在心心身边对她身体造成影响?”

萧修德磨牙:“我看别的鬼都可以留在活人身边。”

景经业反问:“那些鬼不在意活人的健康,你也不在意?萧修德,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和心心对你很失望。”

萧修德快气死了,他冷笑:“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牙尖嘴利。”

景经业不急不缓地喝了一口茶:“这几十年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在想着如果和你遇到,该用什么态度和你聊天。”

萧修德懂了,也就是说,每天都在想着怎么见面怎么骂他?!

鱼西和涂然对视一眼,两人都不动声色地笑了下,尤其涂然,看八卦看热闹的神色连围巾都遮掩不住,看样子恨不得摘下围巾看个痛快。

阮心香着实无奈,她看了萧修德和景经业一眼,叹了口气,随后又看向鱼西:“鱼同学,我知道可以把鬼留在身边,不过我也觉得老萧既然已经去世,也该去他该去的地方。”

鱼西颔首,他压下自己微扬的唇角,尽量平和地说道:“这件事到底要怎么解决还要看你们,你们商量好跟我说就行了。”

鱼西又把难题丢了回去,这种情感问题他一贯秉承着只看不插手的原则。

阮心香的声音温和:“萧修德、你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应当是了解我的。景经业,虽然我们许久未见,但是从小一起长大,也是对我的脾气有几分了解。”

萧修德和景经业同时安静,两人齐刷刷地看向阮心香。

阮心香在两人的视线中略微停了下,随机又笑着说道:“我已经打算把这边的房子卖了跟女儿出国,这事我暂时还没对外说,只有女儿和鱼同学知道。”

萧修德一怔:“那我呢?”

阮心香笑吟吟的:“自然是去地府投胎。”

景经业也有些发怔:“那我呢?”

阮心香脸上的笑淡了些,最后也只是无奈叹了口气:“已经错失的缘分,又何必再纠缠呢?”

萧修德和景经业都不说话了。

这个结果他们难以接受,但细细一想这是阮心香能做到的最好结果,并且这个结果明显倾向于萧修德的立场,虽然萧修德已经离开,但她也没有选择和自己的青梅竹马再续前缘。

唯一对不起的,可能就是景经业了。

一直咄咄逼人的萧修德反而迟疑了:“其实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他照顾你,就像我之前说的,我虽然没那么大度,但也从他手上把你抢过来几十年,让他几年也没什么,再说了,他细心,能照顾你的话我也放心。”

景经业倒是没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阮心香。

阮心香摇头,不再聊这个话题,她对萧修德笑了笑,温声说道:“等我出国后,这一别可能许久不会相见,下次相见大概是我也去下面,既然如今机会难得,也给女儿打个电话吧,在你去世后的那段时间,女儿一直没能走出来,她从小最亲近你。”

萧修德被这简单的几句话说得眼眶泛红,当下也不再纠结那些过往的事情,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好。”

阮心香给女儿拨通电话,萧修德走到阮心香身边,同时等着女儿接通电话。

景经业的神色极其落寞,他看了眼阮心香和萧修德站在一起给孩子打电话的画面,心口突然蔓延出一股说不清的空虚。

在电话接通后,女儿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爸妈,我在看你们直播呢,妈,不是我说你们,既然都难以抛下这段感情,干脆在一起得了,你们这把年纪,又不是非要情情爱爱,就当是亲情不是也行?”

萧修德气急的声音传来:“你胳膊肘怎么还往外拐?”

女儿的声音慢悠悠的:“人

的胳膊肘本来就是往外拐的,爸,你也不要生气,我是替我妈着想,她来国外人生地不熟的,到时候连找个小老头都找不到,但是在国内就不一样了,有人陪着不是挺好?我是看出来我妈的犹豫不决!我还是那个意思,就当朋友住在上下楼有个照应就行,你们都这个年纪了,考虑那么多干嘛?而且爸,你自己没看出来,你对景叔虽然很酸,但是也不讨厌他啊,有他照顾妈,你再从旁边搭把手,这不是挺好的吗?”

萧修德一脸严肃:“你不懂,只是在一起照顾你妈没什么,但是到时候你妈和景经业下来找我的时候,会变得年轻!到那时候就乱成一锅粥了!”

电话那边变得一片寂静,过了许久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我这不是看我妈太难选了吗?谁让你和景叔都那么优秀,这要是我……说什么我都一锅端。”

萧修德没好气地挂断电话,他摇了摇脑袋:“她这就是在国外呆久了,思想变得特别不靠谱!”

景经业在旁边听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我要是知道现在年轻人都是这种想法,早知道年轻时候我就不走了,就跟在心心身边。”

萧修德:“……你是想打架吗?我现在的体格重回二十岁,等会儿你可别说我欺负你这个老人。”

阮心香张口想劝,话到嘴边又忧愁地咽下。

鱼西实在没能忍住笑意,觉得阮教授的女儿也是个妙人,能几句话让本来就混乱的场面变得更加混乱。

不过后面的直播实在不方便再播下去,鱼西也就顺势关闭直播。

看得津津有味的观众们看到鱼西关闭直播都意犹未尽地发着弹幕。

【主播你这个老六!!我们正看到最精彩的部分呢!!怎么能把弹幕给关了?】

【不行,我今晚都要睡不着觉了,没看到阮教授选谁我实在睡不着啊!!】

【笑死,不管选谁我都觉得意难平,选萧修德吧,他已经去世了!而且选他,总觉得景经业实在意难平。但是选景经业的话,又觉得对不起萧修德,哎好纠结!】

【前面的,别纠结了,跟你没啥关系……】

【要我说,我也一锅端……又不是年轻人,还有不良作风问题和男女关系混乱,现在这个年纪,感觉也就是亲人了。】

【阮教授啊!把你的桃花运分一点给我!】

鱼西轻咳一声,对阮心香说道:“阮教授,你这事的情况有些复杂,我看你还需要再仔细考虑考虑,不如今儿我先回去,等你决定后再联系我?”

阮心香微怔,她下意识点头,景经业又风度翩翩地送鱼西和涂然离开,只有萧修德,他尔康手看着鱼西的背影,满脸都写着不要走——

离开小区的涂然终于能大声说话了,他开口第一句就是:“阮教授牛啊!”

鱼西眼眸含笑:“其实我看阮教授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谁都不选,想让萧教授好好去投胎,也不打算和景老先生在一起。只不过我总觉得,就算阮教授逃到国外,萧教授和景老先生也会跟着去。”

涂然点头:“阮教授应该也清楚,所以才会犹豫,这两位这么难缠,她跑到国外也没用。”

鱼西叹息:“从上个世纪纠缠到这个世纪的爱情,外人也难以批判。”

涂然还是没忍住说道:“其他的不说,阮教授的福气真不错,不管是景老先生还是萧教授,都是一表人才,家世显赫!”

他语气羡慕:“我怎么没有这种福气。”

鱼西瞥了他一眼,含蓄地说道:“你也可以去地府找一找,说不定也能找到地府里家世显赫的。”

涂然挠了下头发:“算了,我怕我做错了啥会被家世显赫的被扔进铁锅里。”

两人说着话回到公司,在公司的王晴晴早就等着鱼

西回来了,她一看到鱼西立刻说道:“鱼哥你回来了,阮教授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牛啊!”

她满脸的钦佩,甚至还很羡慕:“这种好事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

“别想了。”鱼西拍了拍她的肩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对待婚姻要忠诚,你还想找十个八个?”

王晴晴点头:“没错,找十个!一个给我做饭,一个拖地,一个扫地,一个出去赚钱……所谓的因为男朋友而生气的妹子,其实都要检讨一下自己为什么只有一个男朋友?这个生气就让另一个哄哄嘛。”

鱼西听得目瞪口呆:“王晴晴,你们女孩子的想法现在都这么大胆的吗?”

王晴晴对他露齿一笑:“想一想嘛,又不犯法。”

说着,她又语气一转,若无其事地说道:“我们女孩子只是口嗨一下,其实大部分更喜欢纸片人,根本对现实中的不感兴趣,不像你们男的,就算嘴上说得再忠诚只有遇到好看的都会劈腿!就算不好看的,只要对方主动,你们也很难拒绝!”

鱼西和涂然对视一眼,一人一鬼没吭声,默默扛下这个罪名。

等到王晴晴骂了一番后,她爽快了,又不好意思地看着鱼西:“鱼哥,我没说你。”

鱼西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笑吟吟地看着她:“晴晴你不用担心这些,以后你遇到喜欢的人我一定会给你把关,不会让你和这种人在一起。”

王晴晴一怔,随后又抿唇笑了:“鱼哥,谢谢你。”

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左澜若无其事地对鱼西喊道:“鱼西,过来。”

鱼西走过去:“怎么了?”

左澜没说话,牵着他的手腕将他拉进自己办公室,然后鱼西听到落锁的清脆声音,就在他有些诧异的时候,感觉自己肩膀一沉,左澜将脑袋放在他的肩膀,声音低沉地说道:“我不是王晴晴口中的那一员,我不会变心。”

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吹拂在鱼西的耳边,让鱼西的耳朵有些发痒,也忍不住笑了声:“我不担心,如果你变心,我就去找天道爸爸告状。”

左澜莞尔:“好。”

两人说完之后,一直没有再说话,鱼西有些迟疑地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心情不好?”

“没有。”左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静,只是语气有些微妙的停顿,“我刚刚听你在外面说对待婚姻要忠诚。”

鱼西不明所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