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蓝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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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澜蹙眉,同样表情凝重:“我觉得第一个要问的是最重要的大事……”

鱼西认真听着,连在戒指里的鲲鹏都竖起了耳朵。

左澜语气郑重:“要先问问天道和魔祖哪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好举办结道大典。”

鱼西恍然大悟:“这确实是一件大事,到时候我要找天道爸爸问问哪天是最好的时辰。”

他兴致勃勃地把这个问题放在首位,还画了个圈着重标明重要性。

在戒指里偷听的鲲鹏:“……”

鲲鹏怒骂道:“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都到这种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聊些情情爱爱?对了,到时候也顺便帮我问问我的姻缘。”

……

鱼西刚把一张白纸写了几行,就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里的声音清润温和,带着点淡淡的笑意:“鱼先生,我是庄廉酌。”

鱼西听到这个名字一愣,庄廉酌?他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这位的电话。

庄廉酌就是之前庄晓霜父亲的大哥,这位才刚退休没多久,在没退休之前位高权重,说一不二。

不过传言他的性格倒是和庄晓霜的父亲庄廉闻相似,都很文雅随和,这应该是庄家的传统,因为庄家的地位在那,不论这些身居高位的长辈们,就连小辈都知书达理,性格温润守礼。

在不久前,庄廉闻就说自家大哥有事想要找鱼西,当时鱼西还给了庄廉闻自己的私人联系方式,在这之后就一直在等着庄廉酌的电话,现在听到庄廉酌终于拨通自己的电话,鱼西的眼中也带上笑意。

“庄先生,久仰大名。”

z在电话里发出一道笑声:“这话应该我来说才对。”

俩人约定了时间,等下午三点的时候在鱼西办公室见面。

等挂断电话后,鱼西拿起自己桌面上的一张报纸,这张报纸是上个月的新闻了,其中在中间最大的板块位置,赫然正写着庄廉酌的退休消息。

报纸上记录了庄廉酌的一生,堪称跌宕起伏,曲折离奇,他在大起大

落的动荡中漂浮,但却始终平和的心态让鱼西心生钦佩。

尤其是他在面对国外记者的刁难时,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却将反将对方一军,让对方哑口无言的访谈更是让人拍案叫绝。

庄廉酌早年外貌清隽,让帝都无数的年轻女子内心仰慕,不过他一直单身没有结婚,再加上随着年纪和地位的逐步上升,身上的威势也愈发浓重,反倒让人不敢再轻易谈论他的外貌和婚事。

毕竟以他如今的地位,外人再谈论这些不合适,也不尊重。所以近些年来,一些世家基本上没人会随意议论他的情感话题,不小心聊到这些都会默默避开这个话题。

因为不结婚也不算什么大事嘛,只不过以庄廉酌的外貌和地位,对于他为什么不结婚,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好奇和八卦之心罢了。

只是庄家想要隐瞒什么向来密不透风,就算是世家也不一定能得知缘由,所以大家只能遗憾跳过这个话题。

不过不敢讨论庄廉酌的一般都是有些地位的人,他们怕得罪庄家得罪庄廉酌所以会尽量避开和庄廉酌有关的话题。

但是聊些民间八卦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无所顾忌了,庄廉酌的情感话题也是普通人最为津津乐道的话题,往往大家讨论着时政新闻总能聊到庄廉酌身上,然后就自然而然地猜测着庄廉酌不婚的原因——有人说他为情所伤,也有人说他是为国家献身没空结婚。

反正各种说法都有,鱼西还经常听到涂然和其他人八卦这个问题。

做他们这一行的,自然能从庄廉酌脸上看出来他的经历,比如他们不用猜测就能从庄廉酌的面相上看出来他是因为心里有一直挂念的人才会迟迟没有结婚。

尤其是鱼西,他在从庄廉闻那里回来的时候就给庄廉酌算了一卦,庄廉酌的生平大家都清楚,他这一卦主要算的是他的姻缘。

不过这算过之后,鱼西内心诧异无比,所以才会一直等着庄廉酌的电话。

如果这两天庄廉酌再不给他打电话,鱼西都打算主动联系对方了。

鱼西现在接到庄廉酌的电话心情很好,他端着茶杯慢悠悠地走出来倒水,顺便喊白连亘进戒指里休养。

他刚走出办公室,外面就传来一阵讨论声,涂然正好说起庄廉酌,他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看庄先生的面相有点奇特,我怎么都算不出来他喜欢的人是谁,你们说谁会这么有魅力,能让他几十年都不结婚?”

黄一天没好气地说道:“不是他面相奇特,是因为他位高权重,气运和国运有关,再加上你看面相的功夫不到家,所以才看不出来。”

涂然好奇问道:“那你肯定能看出来吧?说一说嘛?”

黄一天却摇头不语:“这种国运有关的人物,私自讨论对自身气运不好。”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世家子弟不敢多嘴讨论的原因,他们大多都有接触过大师,自然也知道这点。

就算有些小辈不知道,也被家中长辈告诫祸从口出,少议论别人。

突然更加好奇了,他叹了口气:“我要好好学面相!”

黄一天看了他一眼,想起那位庄廉酌,表情有些微妙:“不过你也不用太着急,以后你会时不时就看到他的。”

鱼西的声音在几人声音幽幽响起:“是吗?”

“我靠!”黄一天被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扭头看向鱼西,“人吓人,吓死人好吗?!”

鱼西瞥了他一眼:“你是人吗?”

“就是,你一只黄鼠狼怕什么?”涂然附和着鱼西的话,然后对鱼西嘿嘿笑了一下:“鱼哥,我们在讨论庄先生,你说,他喜欢的人是谁啊?”

虽然黄一天不敢说怕影响气运,但是鱼哥一定不怕。

不过鱼西也没说,他喝了口茶

,唇角微扬露出一个笑:“庄先生下午就会过来,他喜欢谁,你到时候自然会知道。”

涂然的表情有些茫然,他总觉得鱼西这话里有话,而且他再一看黄一天的表情,发现黄一天脸上的表情也很奇怪。

他想了想,表情惊恐:“难道庄先生喜欢的人是我?”

鱼西差点一口茶喷了出来:“你想什么呢?”

黄一天鄙夷地看了涂然一眼,给他透了个底:“不是你,但是你认识的。”

涂然这下子更好奇了,他打算等庄廉酌来的时候就蹲在鱼西办公室门口偷听!

等到下午的时候,庄廉酌穿着低调地来到飞龙公司,他因为刚退休还处于一举一动都引人瞩目的状态,所以这次过来还特意戴着口罩。

鱼西站在门口迎接他,和他伸手握了一下:“庄先生,请进。”

庄廉酌摘下口罩对鱼西笑了下,声音沉稳:“鱼先生。”

他年纪已经不小了,在笑起来的眼尾处开出几道褶皱,看起来异常的温和。

庄廉酌跟在身旁走进他的办公室,他气质非同一般,从刚进公司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大家将视线放在庄廉酌身上,心里猜测他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解决他那段让他一直未婚的缘分。

庄廉酌脚步微顿,有些无奈地对鱼西说道:“鱼先生公司的人让我有一种没有秘密的感觉。”

鱼西哑然,他看了周围一圈,尤其是涂然的方向。

众人在他的视线中立刻收回看着庄廉酌的目光。

等到庄廉酌来到鱼西办公室之后,他看着那副“牛逼”的锦旗沉默了一下。

鱼西有点尴尬地咳嗽了一下,一时间没想出来什么话为自己“狡辩”。

主要是这牛逼的锦旗看起来太不正经了!

不过好在庄廉酌的情商很高,他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第一句话竟然谈起来王律和文墨这次的缉毒案件。

他声音中带着笑意:“这件事我听下面的人说了,多亏了鱼先生你的帮助。”

鱼西摇头:“我也没做什么,只是那位毒枭本身就在寻死。”

庄廉酌又询问了一下王律和文墨的情况,得知两人已经在一起后,他有些恍然,似乎想起了自己的事,过了许久才又笑了起来:“也算是缘分。”

他随即又和鱼西聊起庄晓霜,鱼西跟他说话总有种话题跟着他走的感觉,鱼西内心莞尔,看来政界的大佬,就算没有刻意引导话题,但在长年累月的高位中,这也俨然成为他们的习惯。

庄晓霜的这个话题被庄廉酌轻描淡写地带过,他顿了好几秒才说起自己的事:“鱼先生,这些年我一直想要找一个人,她杳无音讯多年,我猜测她应该已经去世……但是她的身份有些敏感,再加上我的身份在这,很多事情并不能顺着我的心意来办,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鱼西颔首,庄廉闻之前就说过,庄廉酌虽然一直想要找那个去世的人,并且想要找些大师,但是他的身份地位让他注定不能这么做,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其中不乏对立的党派,所以只能等到退休。

庄廉闻说他大哥一退休就开始联系鱼西,说明庄廉酌早已忍耐许久,将这件事一直放在心上多年。

庄廉酌的声音淡淡地:“我母亲不是大陆人,早年局势动荡,她与我父亲分隔两地,独自待在某个特别行政区。”

鱼西听到这,已经明白那个地方是哪里。

庄廉酌继续说道:“我虽然在大陆出生,但庄家有段时间也不太平,我八岁到十四岁的这段时间是在我母亲身边度过的。”

那个年代,庄廉酌母亲所居住的城市和大陆两极分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国家,那边繁华又热闹,而大陆正在贫苦发展

中。

庄廉酌的母亲姓鄂,在当地都属于顶尖那一批的名门望族。

庄廉酌在母亲的教导下,从小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并且极其擅长对外社交,有许多报道都称庄廉酌之所以有如今的成就,都得功于他母亲鄂松月早年对他的悉心教育。

尤其是他对国外记者用英语侃侃而谈,言辞犀利,这种淡然又锋利的态度更是让国内无数人赞扬鄂松月有远见,在他很小的时候就送他去外语学校。

不过庄廉酌小时候其实并不喜欢这些,只是碍于母亲才会去主动学习这些,他也不喜欢双语学校,因为那里面的学生太过张扬。他更喜欢在家练书法,喜欢安静的环境。

庄廉酌小时候的性格有些冷淡,并不是一个喜欢多言的孩子,鄂松月看着沉默寡言的儿子有点发愁,她和庄廉酌的父亲都不是冷淡的性格,怎么这孩子物极必反呢?

不过好在这时候鄂家的邻居有个很活泼的小姑娘,小姑娘和庄廉酌同岁,如果说庄廉酌是沉默的松树,那个小姑娘就是叽叽喳喳的喜鹊。

有这个小姑娘和庄廉酌在一起玩,庄廉酌看起来总算没有那么沉闷了。

鄂松月很喜欢那个小姑娘,她看得出来儿子也喜欢那个小姑娘,所以每当那个小姑娘来找庄廉酌玩的时候,她都会掩唇笑着离开。

小姑娘叫做蓝音如,能和鄂家当邻居,蓝家的家底自然也不差,所以鄂松月也放心自家儿子和蓝音如当朋友。

蓝音如的性格活泼,最喜欢看热闹和八卦,也喜欢带着庄廉酌一起去看八卦,还经常在庄廉酌练字的时候故意说些豪门的八卦让他手抖,每次看到庄廉酌凝神听八卦把一副快要完成的字帖遗忘时,她总是笑得很大声。

在她的带领下,她和庄廉酌走过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也看到了阶层不同,生活也不同的差异。

蓝音如看到这些还有些小孩子心性,她没将放在心上,也不太懂这些意味着什么。但是此时心思已经逐渐深沉的庄廉酌看着这座繁华城市角落里人群的挣扎,不禁陷入沉默。

他知道在大陆内还有更多人过得比这还要苦,但是如今的他却束手无策,做不到任何的改变。

当庄廉酌内心复杂的时候,他被人塞了一嘴的瓜子,他有些诧异地看向蓝音如,嘴里下意识地嚼了下瓜子,很香,是剥好的瓜子仁。

站在他身旁的蓝音如笑嘻嘻地看着她,她拍了拍手,将手上的瓜子屑拍干净后皱着眉说道:“你在这发呆好久了,我都剥好这么多瓜子啦,你还在这傻愣着。”

庄廉酌将瓜子默默咽下,对她说道:“我明年要回大陆。”

蓝音如想到没想的回道:“那我去找你玩!”

庄廉酌侧过头认真地看着她:“现在的局势不适合过去游玩,你可以再等一等。”

蓝音如对他俏皮地眨了下眼睛:“好。”

庄廉酌看她这么听话,心里也高兴,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却被蓝音如拍掉手,蓝音如同样认真地看着他:“那你还会再回来吗?”

这个问题让庄廉酌微怔,他略微思索几秒,笑着回道:“会,我父亲说以后政策会慢慢放开,到时候不管是你过去,还是我回来都会很方便。”

蓝音如:“好,那我等你回来,如果你不回来,那我就去找你!”

她在阳光下对庄廉酌伸出小拇指:“这是我们的约定。”

庄廉酌的视线顺着她漂亮纤细的指尖一路上移落在她的脸上。

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水嫩得像是刚绽放的花骨朵,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无论怎样都是好看的,尤其是现在,当日光落在她脸上时,她轻轻眨着自己的睫毛,眼中满含期待看着他的模样——

庄廉酌的心脏重重一跳,他眼中映着蓝音

如有些微红的脸,唇边扬起一个笑,勾住蓝音如的手指,郑重地允诺道:“我答应你。”

树叶上跳跃的光点落在俩人脸上,俩人互相对视着,眼中都透出有些害羞的笑,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牵着的手指就成了紧紧握着对方的手。

蓝音如的耳尖红红的:“你一定要回来。”

庄廉酌垂眸看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双手,眼中漾起层层笑意:“我会的。”

“但是后面因为局势原因,我在回来大陆之后一直没能回去。”庄廉酌说到这儿的时候,语气微沉,“而等我再次得知她消息的时候,是我母亲打来的电话,她说蓝音如失踪了,她在失踪前说要来大陆找我。”

“蓝家的人只查到她上了回大陆的船,但是在她来到大陆之后,更具体的情况,当年的蓝家那边就不方便插手大陆查询了。”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混到那船上跟过来的,也不知道她之后经历了什么,但是我知道她是因为我才会来到大陆。”

“在政策放开之后,庄家、蓝家包括我母亲那边的鄂家都有寻找蓝音如,但可惜的是,当时的大陆太乱了,想要找到一个小姑娘几乎不可能。”

庄廉酌眼神晦暗:“蓝家的人一直不愿往坏处想,但是我知道,以蓝音如的性格,在安全的情况不可能不来找我。”

庄廉酌语气还算沉稳,但是垂下的眼眸却让人看不出他真实的情绪:“尤其是现在我已经站在这么高的位置,她不管在世界的任何地方都能看到我的名字,但是她从来没出现在我面前。”

“这么多年意外的杳无音讯,我怀疑她应该遇到意外了。”

在庄廉酌说着话的时候,嗑着瓜子的兰姐一把推开公司的门,她看着涂然趴在鱼西办公室门口偷听的模样有些好奇,也飘了过去听着里面的动静。

涂然看到她过来,小声地说道:“里面有个大人物在找自己以前喜欢的人。”

兰姐小声地问:“谁呀?”

涂然:“庄廉酌!”

兰姐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早就想不起来的记忆好像被人撬开了一条缝,隐约有一道微光照进她的记忆深处。

她有些疑惑地顺着门缝看向屋内的人,在看到端坐在沙发上的庄廉酌时,她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熟悉,脑中突然浮起一个异常清俊但却沉默寡言的少年。

兰姐听到屋内的庄廉酌叹息:“我跟她约好,等她来大陆时就带她去买帝都最好吃的瓜子。”

兰姐低头看了眼自己掌心里的瓜子,突然陷入沉默。

黄一天也盯着兰姐手上的瓜子。

察觉到黄一天微妙视线的涂然在这时候陡地明白了什么,他将视线缓缓地落在兰姐脸上,又看向她手上的瓜子,忽然说道:“兰姐,我记得你说自己死前好像还没满二十吧?”

兰姐点头。

“你虽然把记忆都忘了,也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但是还能记得自己名字中有个‘兰’字,对吧?”

兰姐继续点头。

涂然恍然大悟:“你名字中的兰不是兰花的兰,应该是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中的蓝。”

“…………”兰姐沉默许久,憋出来一句话,“至于这么文艺吗?不就是蓝色的蓝吗?”

涂然:“……”

就不能让他浅浅地装个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