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团建员工拿了刚出锅的闷串往回走，一眼就看见站在队伍中的老板，在原地纠结片刻如壮士断腕般上前：“戚总，我这刚出炉的，这串我还没动。”
这玩意一锅就十几串，每人限两串，他还挺后悔的怎么没两串都咬一口。
“不用，你们玩吧，我自己排着就行。”
员工又送了两次，确认戚总不是在跟他拉扯，于是抱着串快乐离开。
等戚砚越拿着刚出炉的串离开时，排队的人依然只增不减。他带着热乎的串朝露台那边走，但在距离有一段距离时他却逐渐放缓脚步，最后彻底停住。
露台的两人已经停下交流，白冬坐在戚砚越刚刚的位置给陆晏烤串，陆晏拖着下巴举着手机似乎是在回复谁的消息。白冬撒料的时候抬头看向陆晏，似乎是在询问口味，他大概没发现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专注。
汹涌的爱意在主人尚未察觉时便毫不遮掩地展现出来。
戚砚越抬步迈上露台，将串递给陆晏：“这个很多人排，味道应该不错。”
他不着痕迹隔开白冬，并挑起一个新的话题，让白冬插不进他们的谈话。
天色逐渐变得昏暗，营地亮起了彩灯，微弱的光辉落在陆晏身上，让那清浅的笑多了一丝朦胧。
他忽然转头过来：“好像可以放烟花。”
戚砚越近乎狼狈地垂下眼。
破败的屋子透过一束光，他怕那束光看见满屋狼藉，也怕自己烈火般的爱意灼伤光芒。
“宿主，您最近的情绪波动很不正常。”
冷酷的电子音将戚砚越逐渐放空的思绪扯了回来，他下意识反驳：“没有。”
系统：“那请您不要消极怠工了。”
“嗯。”戚砚越不在状态地回应着。
他打开手机，点开陆晏的聊天框，然后又心虚退出，如此反复几次，长叹一声，放下手机。
() 系统：“您在纠结什么。()”
戚砚越又是叹气：你不懂。()”
系统：“您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呢？”
戚砚越喃喃：“你不懂。”
戚砚越已经接受自己心动的事实，虽然很不可思议，但他大概在自己没意识到时暗恋了有一阵了……
团建结束后，戚砚越给自己安排了很多工作，迫使自己不去思考情感的事，但今天他和陆晏约定下午再去一趟园区，等待陆晏一下子成为最重要的工作。
于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陆晏。
“预报明明说是晴天，一大早就开始下雨。”
他想见陆晏却又胆怯相见，他挑剔周遭的一切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叮咚——】
电子音忽然响起——
【因修复程序bug，系统将进行为期二十四小时的升级改造，届时宿主将无法联系系统，请修复时间内宿主回到家中，不要出门。】
戚砚越皱眉：“你升级又不会影响我。”况且他下午还要去见陆晏呢。
他这么想着，通讯软件也传来叮的一声，戚砚越双眼一亮，点开讯息。
【陆晏：预报说下午有大风，我们改日再约？=v=】
戚砚越怀着遗憾回复陆晏，然后问系统：“从什么时候开始计时？”
系统：“现在。”
巨大的光屏展现在戚砚越眼前，右上角有一个血色的倒计时，耳边也忽然响起极具紧迫感的bg！
“请您立刻根据规划路线返回住所！”
戚砚越：……
系统肯定又玩了什么奇怪的游戏！
得益于鲜红的倒计时，戚砚越只用了四十分钟就抵达家中。
“叮——已接管智能房屋程序。”
戚砚越：……
就很后悔家里有这么多的电子设备。
戚砚越走到窗前，看着昏暗下来的天空，有些不满地问：“你们搞什么。”
系统：“消除bug。”
戚砚越灵光一闪：“赵鹤风？”
“……嗯。”不等戚砚越问，陆晏主动说，“处理的是赵鹤风，但解决的核心问题是世界意识。”
“赵鹤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戚砚越沉思片刻，突然说。
系统：“……”
有时候，宿主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
“很抱歉……”
戚砚越打断系统：“我没有权限。”
手机震个不停，各种预警提示一个一个蹦出来。
台风、雷暴、地震……
“你们在这个世界投放过很多系统。”
戚砚越说。
“在世界弱小时、需要发展时，你们来和世界签订协议，帮助世界发展。但是你们同时也要求世界按照你们的路线向前。”
“现在，世界违反了你们的规则。”
() “对吗。()”
系统的沉默肯定了戚砚越的猜测。
很有意思。?()”
像投资公司一样，投资者向被投资倾斜资源，但会对被投资者进行一定层面的约束，违反条例，会有相当严重的后果。
“互相约束，现在又一方违规了，你们要做什么？”戚砚越好奇问道。
“回收。”
“回收bug或者回收帮助。”
“根据记录，在当前世界，我们曾投放二十一位系统为世界提供帮助，让世界发展至今，如果世界意识坚持违反规定，我们会收回所有‘发展’。”
“灾害是我们回收的方式之一。”
颜舟：“来小晏，这是你师姐，以前做文职的，前不久刚转到咱们这边，十九。”
“我知道你。”凌时玖瞥了陆晏一眼，随后对颜舟说，“世界意识不回复我，态度很恶劣，我建议可以先毁一个岛。”
颜舟吊儿郎当：“ok，我看看，这个怎么样，上面有它刚培育出来的稀有植被，整个沉岛还是海水倒灌走过过程？”
凌时玖：“随便，反正结果一样。”
陆晏站在后方，非常遗憾的发现，商明鹤的踪迹被颜舟擦得一干二净，别说这个新来的师姐了，就是他，和商明鹤打过照面的系统都找不到线索。
陆晏不是不想当场举报，但现实是，曾经的主系统正在全面监控他。
算了，学习吧，为以后独立做这类任务打个基础。
就在颜舟已经锁定世外小岛时，一头七色鹿跳到他们所在的云层中：“停下！你们凭什么毁我的岛！这是压迫！”
“这位b级的朋友，请你有时间看看我们的合约，你签的是纯科技走向的帮扶合同，现在跟我在这玩多线程发展？想走玄幻类，等你到了更高级别再发展，以你现在的水平，搞这些。呵，玩崩了还是我们给你擦屁股，不要给我们增加工作负担。”
“而且我告诉你，包庇偷渡客是大违纪，接下来二十个主神日我们都不会给你派系统。”
“现在给你选择你不配合，别怪我们翻脸让你重回远古时代。”
七色鹿：“……我给你们那个偷渡的。”
“这次是我们发现的快没有酿成大祸，再有下次，你就待在黑名单里一辈子吧。”
凌时玖冷着脸给世界意识打上一个大大的叉，又将进程中的天灾程序撤销：“具体我回去跟主系统汇报。”
她顿了顿接着说：“主系统现在兼任主神……选拔新任主神的方案您和那位现在有具体方案吗？”
颜舟：“还在探讨，你也知道，商先生现在被凌逸关着，那都去不了，心情有些抑郁，让他在调整调整吧。”
“明白，那我就先回总部了，转岗的事麻烦您了。”
“就结束了？”陆晏疑惑。
“不然呢，又不是什么大事。”颜舟脚步一迈，场景变换回到山中，“也算给你减负了，执行完
() 这次任务你也快点回总部吧。()”
陆晏带着满腔困惑回到戚砚越身边。
bug消除完毕，特殊天气将在十二小时内解除，请宿主不要担心。?[(()”
“bug消除为宿主提供积分奖励，关于赵鹤风剧情线消失，请宿主——”
系统突然卡壳，戚砚越“嗯？”了一声。
“很抱歉宿主，由于调整，接下来您只需要执行五条剧情线，具体情况请查阅系统面板。”
重新连接的系统声音明显不对劲，连毫无波动的电子音都能听出几分低落。
“根据剧情完成度重新评定结果，目前完成度略有提升，您将得到一笔积分补偿及完成度增长奖励……”
戚砚越突然打断系统：“系统，你觉得陆晏会喜欢玫瑰吗？”
系统：……
戚砚越：“算了，你也不懂。”
“别读了，有空我自己会看，你要是实在很闲呢，就去视频平台开个号，读点你平时看的小说，虽然我不是很懂，但很多人似乎非常喜欢ai语音，”戚砚越思考片刻，“觉得很解压？”
不，解压的是配套的视频！
“请宿主不要取笑系统。”
戚砚越：“我最近大概会比较忙，时机好我会去做任务，但是麻烦你平时不要烦我。”
“……好的。”
但您想象的忙，可能忙不起来。
“昨天超市的菜都被抢光了，柜台上连挂面都没了，结果今天早上就公布是误报……我也是服了。”
“谁说不是呢，我妈，买了好几十斤肉，把我雪糕都扔了。”
有个人长叹一声，驾驶椅子加入讨论队伍：“这边推荐您在家放置一个冰柜，这样亲爱的妈就能买五十斤的大骨头了。”
他举起手机，露出麻木的笑容：“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白冬走进来：“讨论什么呢？”
“啊？没什么，就我们还以为今天能放假呢。”
白冬：“那你们就别想了，昨天停电，数据断了，今天忙着呢。”
“白哥白哥，老板电话！”
“戚总？”白冬疑惑接过电话，“合作方要来园区？为什么？陆？和我们做对接的是闻总的团队，我记得应该是姓刘的姑娘。”
戚砚越面无表情挂断电话，下一刻猛地起身，他拎起外套大步离开办公室。
顾棋站在校门口，看见熟悉的车牌号，他深吸一口气跑到路边。
“哥，你找我。”
戚砚越放下车窗，双眼紧盯着顾棋。
穿着校服的男孩容貌出挑，但却敛着下巴，眼底满是不安，这个人透着一股紧绷感。
即便顾棋的状态已经昭告了答案，但戚砚越还是不死心的问道：“你认识陆晏吗。”
顾棋茫然摇头。
戚砚越立刻启动车子，他一直向前开，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
后视镜正对着后座的玫瑰捧花，捧花孤零零地躺着，花瓣凌乱散落着，像是被谁惊慌失措地摔在那。
而被甩在车后的顾棋突然落下一滴泪。
“为什么……突然……”好伤心。
戚砚越漫无目的地向前，但最终他还是来到了那天的露营地。
昨天的突发天灾虽然凌晨的时候就说是误报，没有红色预警那么高，但也还是波及了一些人、一些地方。
而露营地，刚好被毁了。
戚砚越没走进去，站在外围望着那片狼藉的空地。
他比这片大地还要更狼狈。
不知道过了多久戚砚越才开口说：“说吧。”
“我要做什么才能再见他一面。”
他的声音，嘶哑难听，透着一丝绝望的屈服。
陆晏：“抱歉，系统不懂您指的是谁。”
“你把给我东西都拿走，你也滚。”
一人一统陷入诡异的僵持，最终还是系统服软。
“剧情进度超过百分之八十您可以行使许愿权利。”
“但系统有告知您的必要——”
“有时候，你所期待的东西，未必会让你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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