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也只是一开始的那次和之后的反复比较严重而已,吃了药之后,当晚就好了很多,为此还跑去佐藤先生那里蹭了一顿面条当做宵夜,在得到了严正警告之后,保证这几天不会再过于努力的工作,某人也算是能够放下心来去好好的进行打工。
于是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日常的轨道上,所以这边我们暂时按下不表。
雪之下家是千叶的地方豪门,虽然说和东京的门阀世家华族比起来确实不算什么,但是在千叶这个地方,还是颇有一些能量的。
千叶县议员这种身份糊弄糊弄没见过世面的人也还行,当然说起来县议员的这个名头的实际威慑力是比不上建筑公司的社长的。
毕竟在日本能够搞建筑的,十有八九和一些有活力的社会团体是分不开的,这些人虽然说有时候比较怂,但是面对普通人的话,也颇能唬住几个。
但是也就是这样了,稍微大一点的事情,这帮人甚至能去报警,可以说刷新了认知。
在以前的时候,雪之下家还算是蓬勃发展,广场协议确实让很多人伤筋动骨,但是这种动荡往往也就意味着机会,雪之下家的家主,确切的说是当时的那个女人也确实是有着胆色和见识,成功的带着这个家族更进一步,成为了地方上的头面人物。
但是也到此为止了。
日本的阶级是如此的牢固,即使依靠着一时的动荡抓住机会上进,也只能是达到了某个阶层的顶点,想要更进一步的话——甚至不能说是更进一步,而是半步,就只能接受一些橄榄枝,为人家做事。
尤其是这几年来,日本的经济发展一直不是很好,这种低迷所表现的自然是金融和实体方面的相对不振,雪之下家的核心产业建筑行业也理所当然的不会太好——日本政府一般没有什么兴趣去投资搞基建,也没有这个钱去搞,东京的很多地方还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余泽,更多的地方在晚上干脆就是一片黑暗。
而当初进取的锐气已然消退,元老们更多的想着的是争权夺利,盘算着自己的那点小圈子小团体的利益——这其实也没什么不对的,但是衰退就成了必然。
衰退,再衰退,最后衰败下来,渣子都不剩,皮之不存毛自无根。
雪之下家的当代主母是看上去极为端庄的贵妇,虽然穿着和服,但是这个女人的眉眼间并没有什么大和抚子的温柔姿态,而是带着一种坚毅而且冷漠的神色,衣服和头发时刻保持着整洁,就连眼角的几缕皱纹都好像打理过似的,排布的极有规律。
她的动作很是传统,身体挺得笔直,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站在一个不是很起眼的角落里,看着身穿红色礼服的阳乃如同穿花蝴蝶一般的在人群中飞舞,所有与这位雪之下家的长女所交谈的人都显得一副言笑甚欢心满意足的样子,眼神中稍微露出一点满意之色,旋又散去。
这个大女儿最近的表现确实不错,尝试着在新产业的迈步已经初见成效。
而另外的一边。
穿着深蓝色的礼服的雪乃站在会场的一角,脸色有些僵硬冰冷,但是依然勉强的和参加酒会的同辈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叶山隼人站在她的身边,不时的插几句话活跃一下气氛,也算是勉强撑住了场子。
雪之下夫人眉头微皱了一下,旋又舒展开,并没有更多的表示。
晚上。
“莫西莫西,雪之下同学,这个时候有什么事吗?”
加藤惠的声音如同乃兄一样,永远都是心平气和的,听不出太多的感情波动,但是如果熟悉了的话,好像又会有些安心的感觉。
“抱歉,加藤同学,这个时候还给你打电话。”
“唔,既然雪之下同学已经打了电话,那么说明雪之下同学还是认为这个电话有必要打的,既然如此,倒也没有什么抱歉不抱歉哦。”
短发的少女暂时放下了手里的笔,将身体向后靠了靠,脑袋有些舒适的贴在了靠枕上,椅子发出了轻微的吱呀声。
“加藤同学,如果遇到不喜欢的事物,你会怎么办呢?”
“唔,不喜欢的东西啊,那么当然是眼不见为净的说,总之想办法让事情消失不就好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