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关向晨放不下秦越, 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刚和沈见清吃完晚饭回。
沈见清抬手指指卧室方向，用口型说：“我先去洗澡了。”
秦越应声：“嗯。”
关向晨狐疑：“我都没说话, 你嗯什么呢？”
秦越走到阳台, 和之前很多次一样, 低头玩长青的茉莉叶片, 说：“刚在和沈老师说话。”
关向晨一顿：“哦。”
电话里突然安静。
秦越握手机，没有恶劣地用手指将茉莉压弯, 看它挣扎站起在空气中颤抖，而是指肚朝上，逗弄似的一下下挑拨它，听它出一连串欢快活跃的声响。
这声音飘进关向晨耳朵里跟催命似的，她抱紧电话，弱弱地问：“阿越, 你的精神状态还好吗？”
秦越说：“很好。”
“嗯？？”
关向晨那个“很”字儿里品出不一样的味道，“你的情好像有点好哦？”
秦越放任嘴角上扬似天边的新月：“还。”
关向晨兴奋了：“你这全身上下，只有嘴硬的死鸭子能说还那一定是很好！非常好！超级好！快说，遇到什么好事了？”
秦越蜷起手指，看了左腕上的沉香手串, 把手装进口袋里, 说：“和沈老师在一起了。”
关向晨愣了足足五秒, 才出一点声音, “真的？”
秦越说：“真的，几个小时前刚刚在一起。”
关向晨开得在那边喊叫，像个疯子。
秦越却觉得这时候能听一声朋友的祝福, 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事情。
“向晨，谢谢你。”
秦越真诚地说。
关向晨冷静不下：“谢就赶紧让她请吃饭！要吃餐！”
秦越说：“好。”
“还要给一卡车的喜糖！”
“牙掉光之前你吃得完？”
“你管, 就要！”
“好，给你买。”
人一递一声，一个把欣喜若狂摆在明面上，一个把绽放的花掩在眉梢嘴角。
沈见清洗完澡出，猝不及防看到的一幕就是秦越抬头望天空，笑得寂静无声。
这一幕漂亮又扎，好像真不知道哭是什么滋味儿。
沈见清黑眸盯，半晌，神渐渐暗淡，又在无人察觉之前沉入深海，风情妖娆地走到秦越身后抱住她，下巴在她肩头蹭了蹭，偏头吻在她脖子里。
秦越放松的身体轻轻震动。
她言简意赅地和关向晨结束通话，想要转身。
沈见清箍住秦越的手压在阳台窗边，低声说：“就这样别动。”
沈见清猛烈急促的吻秦越脖颈到下颌，她收回一只手，秦越平坦的腰腹抚上，握她脖子，食指抵住下巴微微一抬，其余四指在秦越脖颈里慢慢收紧。
秦越被迫仰起头，细瘦手指在窗棱上扣紧。
窒息感到之前，沈见清忽然松手，将贴在秦越下巴里的手指移上去，分散地捏她整个下颌，让她侧过头去，更深地吻在她已经透出血气的颈侧，说：“秦越，等会儿站住了。”
……
那天开始，她们突然陷入热恋。
沈见清每天不多忙都会接送秦越上下班。
中午短短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她也要开车过给秦越送午饭，说是怕她在单位食堂吃不好。
人也不走远，就坐在玻璃半降的车里吃。
吃完了，抓住零碎紧迫的时间在后排接吻做AI，怎么都不够、不腻。
下班了，她们和其他热恋中的情侣一样，去逛街、散步，去动辄排队一小时往上的网红店铺打卡。
她们高调地穿情侣装，在街上也手牵手，不惧人光。
秦越被见多识广的沈见清带，好像这一秒才开始真正地认识这个花花世界。
她以前的生活太逼仄了，除了工作就是学习。
在她能游刃有余地和沈见清讨哪电影值得看，哪条街道值得走，哪家店铺值得逛。
她觉得自己在脱胎换骨，一点点枯燥走向繁华。
“啊啊啊，们一起镜头傻笑的这张也拍得太甜了吧！”
秦越身后那桌忽然传女孩子喜不自胜的声音。
男孩儿的声音紧随其后：“牵手这张更甜。”
“觉得还是揪你耳朵比较甜。”
“后面抱你才甜。”
小情侣为了一个拍照的姿势互不相让，最后一致认为：“接吻这张最甜。”
人同时开口，同时笑出，又怕吵到周围的人，同时收起声音，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说：“恬恬，们以后每年都拍一次照吧。”
女孩儿惊喜：“真的吗？可是好贵啊。”
“贵也不如记忆珍贵。等到们七八十岁，老得爱情已经非常淡了的时候，想回头看，却没有什么东西能证明们相爱过，那多可惜的啊。”
“好像是哦。”
女孩儿“喂”一声，娇声娇气地说：“那你以后要好好赚钱啊，想每年都拍一次。”
男孩子不假思索：“没问题！”
说完，人次藏不住年轻热烈的爱意，头挨头悄悄在秦越身后笑起。
秦越抬手，把垂在脸侧的头夹到耳后，几乎同时，她的脚被面正在喝咖啡的沈见清磕了一下。
秦越抬头，听见沈见清问：“想不想去拍照？”
秦越垂下手说：“不想。”
沈见清：“骗子。”
秦越看了沈见清秒，开口，“你不喜欢拍照。”
原还记得啊。
那怎么就忘了她是因为什么才不喜欢拍照的，非得学那些人的手段，骗她一次？
沈见清搭在腿上的手收紧，面上笑容依旧，“开口让你和在一起那秒就已经被你治愈了好吧。恋爱都能谈，还会怕拍照？一句话，去不去？”
秦越转头看向楼下很具文艺感的照相馆，说：“这里只接受预约。”
沈见清轻笑一声，气定神闲地拿起手机说：“女朋友想做的事儿，还能被‘预约’个字劝退？等。”
沈见清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双腿交叠，悠闲地靠椅背品尝咖啡。
不过五分钟，就有照相馆的工作人员主动打电话过，问她们什么去拍照。
沈见清说：“在。”
电话挂断，沈见清率先起身，左臂挽衣，右手自然地朝秦越伸出，说：“走吧。”
秦越起身接住，已经非常习惯和沈见清手牵手。
人一进照相馆就有接待员迎上，问：“您二位就是刚刚预约照相的位吧？请问贵姓呢？”
沈见清说：“免贵姓沈，这位姓秦。”
接待员：“好的，您二位这边请。”
接待员领人坐下，拿册子给人介绍，“们一共有九个产品，适合你们的有文艺照、花颜照……”
沈见清打断：“就文艺照吧，磨磨们秦师傅的佬气质。”
“好的。”
接待员继续说：“适合您二位的主题有闺蜜、姐妹……”
沈见清说：“情侣。”
接待员里惊讶，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没有表露出。
接待员合上册子说：“那们是在过去挑衣服，还是您二位先歇一会儿？”
沈见清说：“稍等，请示一下们家佬。”
沈见清捏秦越的手指，问她，“你说呢？”
秦越：“都。”
“怕了你的都。”
沈见清无奈地拍了一下秦越手说：“每次你说‘都’的时候，就是绞尽脑汁的时候。”
沈见清转头接待员说：“她在这儿休息，跟你去挑衣服。”
接待员微笑：“好，您这边请。”
沈见清起身，娴熟地用手指在秦越下巴里勾了一下，说：“等回。”
秦越抬头看她：“嗯。”
沈见清唏嘘：“谈恋爱也改变不了你的高冷。”
说完，沈见清笑笑，转身和接待员离开。
秦越独自坐在沙椅里，表情一如既往的单薄。
她最近常常有活在梦里的感觉。
实美好得让她恍惚，节奏也快得让她无暇思考，她像被牵线的风筝，看遍山河远阔，却失去了头脑。
她没谈过恋爱，不清楚是不是每个热恋中的人都这么忙碌，也不确定那些人偶尔静下的时候，是不是也和她一样患得患失。
秦越抬看沈见清离开的方向，想找一本万年历，把时间直接翻到她们白苍苍的那一年。
……
这家照相馆的特色是自然，所以妆容轻薄，拍摄也很随意。
沈见清拉秦越，只是靠坐沙聊一聊天，笑一笑的功夫就拍得差不多了。
摄影师问她们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沈见清说：“秦越，接吻吗？”
秦越：“在这里？”
“，在这里。”
沈见清看秦越，旁若无人地和她说情话，“别的姑娘都有和象接吻的照片了，姑娘怎么可以没有？”
沈见清注视秦越，一双里满满的，全是她，“姑娘不止要有，还得是最好的那一张。”
秦越抿唇，总是平稳的脏在沈见清偏地注视中渐渐失去控制，她好像一下成了情窦初开的少女，里住一只欢蹦乱跳的兔子，随便往哪儿跳一步，就能在她窝里搅出天翻地覆的感觉。
秦越按捺胸腔里陌生的悸动，说：“嗯。”
沈见清立即笑起，问摄影师，“用不用们特意停顿？”
摄影师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用，抓拍才是最真实的。”
沈见清说：“好。”
说完，她偏头靠过去，和秦越肩并肩，撑在沙上的手指相触，交错鼻息里撇开了欲望，只留最纯粹的情感传递。
她们吻方，轻柔而炽热。
刚刚入住秦越窝的那只兔子还没有围观过这幕，它起先只是愣头愣脑地看，慢慢地，有了一些兴奋，到最后几乎是在秦越里上蹿下跳，疯疯癫癫。
沈见清离开秦越，听了一会儿，勾住她的食指说：“秦师傅，你的跳是不是太快了点？”
秦越缓慢地闭了一下，像是想把这和她性格不符的稚拙、欢脱压下去，可当她睁开，里的情绪反而变得更浓了。
“沈老师，和你谈恋爱有点费脏。”
秦越说。
沈见清垂看她被吻得水润红艳的嘴唇，“你觉得开吗？”
这个词秦越说很陌生，过去没有人这么问过她，但她此刻能脱口而出给出答案，“开。”
沈见清无声地拎拎嘴角，将撑在沙上的手往前移，握住秦越说：“在四点半，夕阳正好，想不想跟去追夕阳？”
秦越说：“车轱辘跑飞，们也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