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 / 2)

对等关系 时千辞 8752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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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事情发生得太快, 秦越有三四秒的时间,脑子里完全是一片空白。

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沈见清攥着手压在了床上。

她看不到沈见清的脸, 但能从腕上重到骨头发疼的力道判断, 她很生气。

秦越下意识反思今天一天,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错事。

她的思绪还被沈见清一连串的反常行为牵动着, 思考得很慢。

好不容易有个想法冒头,又被脊背上突如其来的凉意刺激到四分五裂。

秦越抻在前方的胳膊本能往回缩, 不止没有丝毫成效,还感觉到沈见清握紧她的手腕,一寸寸推得更远。

秦越终于有些慌了。

酒精冲撞房间里封闭的空气。

秦越快速转头看了一眼。

因为动作受阻,只能看到沈见清的手腕从视野边缘一闪而过,白瘦纤细,透着凉意。

秦越下意识叫她:“沈老师。”

沈见清被酒精带入了只属于自己的世界, 完全听不到外界声音。

她将冷冰冰的食指含进嘴里,用舌尖一点一点吮热了,才舍得放在秦越后肩上,如捧珍宝似的缓慢、轻柔地描摹着她骨头的形状。

每一块都那么漂亮。

“难怪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你。”

“一日三餐,他们全都在关心你, 赤.裸裸地觊觎你, 只有我不行。”

沈见清勾开绑缚秦越的排扣, 俯身亲吻她背部细嫩的皮肤, 还在亲吻的同时开口,声音含在唇齿之间,粘稠又温柔, “阿越,才两年不见而已, 你为什么就不认识我了?”

沈见清一声只在情浓时被迫叫过的“阿越”让秦越止不住发颤,血色迅速漫上脊背,她来不及出声,脆弱的皮肉忽然被沈见清用力咬住。

一瞬间清晰的刺痛扑来,秦越受不住,头深深埋进枕头里。

几乎同时,噬咬变成轻柔耐心地安抚。

沈见清温暖的唇舌一遍遍从泛白的齿痕上吻过,又问秦越:“你心里没我了是吗?”

秦越前额抵着枕头,在混乱中想起昨晚的饭局上,吕智问自己是不是心里有人时,自己的回答:没有。

这句也被沈见清记在了心上。

为什么会记住,还对此耿耿于怀,秦越想想又不敢想。

矛盾加剧了背上的痛感。

沈见清逐渐变得灼热的唇舌再一经过,犹如火烧。

烧着秦越的身体,也烧着沈见清神经里沉睡的渴望。

她们太熟悉了,本能反应一触即发。

沈见清的胳膊从秦越腰腹斜上去,手紧紧握住一侧:“阿越,我在车上等你给家里打电话等了那么久,你为什么不理我?”

秦越脊背弓起,头更深地抵进枕头:“我不知道你在车里,在……”

“等我”两个字没出口,沈见清又开始咬她的肩膀。

咬得极度得慢,然后骤然一痛,血色漫到了秦越耳根。

沈见清一面轻柔地握着她,一面用亲吻哄她,等她身上剧烈的颠簸过去了,继续问她,“认不认识的人都有你的微信,为什么我不可以加?”

秦越不知道。

禁止通过群聊添加好友的隐私设置是她刚注册微信那天就开启了的,时隔快两年,她每天忙忙碌碌,早就已经忘了这件事。

她的理智现在正在经受考验,也没有太多精力继续为她提供思考服务。

她更不敢思考。

可她不吭声,沈见清就握得更紧,咬得更狠。

秦越闭眼,心跳和呼吸一起乱了。

沈见清却忽然松开她,手顺着胸骨移上来,在她脖子里停留片刻,强势地抬起她的下巴,让她将已经可以为人辨识急促呼吸放入空气,一声紧跟着一声,像沉睡麦田里躁动的春风,将沈见清瞳孔里摇曳的火光催烧得猛烈而炽热。

沈见清偏过秦越的头,和她接吻,从缱绻温柔到厚重用力,最后几乎是夺着对方胸腔里薄弱的氧气。

秦越闷得躲避。

沈见清一经发现,立刻抓住她枕骨处的头发,将她压回来,和她吻得更深,更加紧密无间。

屋外有年轻的交谈声缓缓经过。

窒息感在秦越身体里迅速蔓延。

将要没过大脑之前,沈见清的吻突然慢了下来。

秦越没有准备,不经意吸到一大口空气,呛得剧烈咳嗽。

熟悉的声音让沈见清兴奋,也心疼。

她低头在秦越身边,一次次不厌其烦地用下巴蹭着她侧脸安抚她,缠绵地含一含她发软的舌,亲吻她红润的唇,趴到她耳边,低低地说:“周斯是不是就是这样和你说悄悄话的?还是你们靠得更近?”

秦越的理智被咳嗽冲击得只剩下一半,闻言,她艰难地摇了摇头,喉咙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没有。”

沈见清沉浸在酒精的世界里,恍如未闻。

她分开秦越叠在一起的手腕,左右两手分别握着她两只细瘦的腕子,用拇指在她凸出的腕骨上来回抚摸片刻,慢慢滑上去,穿过指缝,和她十指紧扣,柔声说:“为什么不喜欢吃山药疙瘩汤了?你脾胃不好,不可以这么任性。”

“沈老师……”

沈见清吻开散在秦越脸侧的短发,混乱目光同闪烁在她耳垂上碎光对视片刻,骤然爆发成绚烂的烟火。

“阿越,你打耳洞了,是因为我说你的耳朵漂亮才去打的吗?是不是?嗯?”

沈见清热切地亲吻秦越的耳垂。

秦越张口忘言。

她的耳朵对各种材质的耳饰敏感,基本每隔一个多月就会发炎一次,虽然不会严重到流血化脓,但也确实经不起沈见清这么吮咬拉拽。

秦越忍耐地扣紧手指,握到了沈见清指尖。

这一动作像是对沈见清想与她十指相扣的回应,更像是对刚刚那三个问题的肯定。

沈见清喜不自胜,吻得她更加迫切热烈。

秦越忍不住出声。

很轻短地一声,依然如同火星坠落,烫得沈见清一身神经兴奋到了极点,她用柔软身躯紧贴着秦越单薄的脊背,唇落下来,和过去无数次一样,亲吻她脖颈里敏感的皮肤,企图唤起她潮热的Y/W。

“阿越,说‘沈老师,吻一吻我’。”

沈见清在秦越散发着滚烫热度的脖颈出声。

秦越被咳嗽冲散的理智正在回归,沈见清想听的这一句,她不可能说,沈见清想要的回应,她更不可以有。

她竭力克制着,渐渐感受到了沈见清的急躁:“为什么不说?!”

秦越气息不稳:“沈老师,你仔细看一看我是谁。”

沈见清置若罔闻,她用尽热情亲吻秦越的脖颈,对最后那几秒的盛况满怀期待。

可时间越久,她发现秦越脖颈里的热度越低。

她的呼吸和心跳也在逐渐恢复。

她对她,已经不会产生Y/W了。

这个认知让沈见清惊慌失措。

惊慌背后是无尽的恐惧。

恐惧让她已经被酒精侵占的理智走向失控的边缘。

沈见清将秦越翻转过来,黑眸俯视着她:“为什么不G/C?!”

秦越被咬过的肩背刺痛难当:“沈老师,我们已经分手了。”

沈见清目光一顿,像是听懂了,下一秒,瞳孔里燃烧的火焰却突然更加旺盛:“所以你就和周斯在一起了是吗?我就忙了一周,就一周,你就和她在一起了是吗?!”

秦越不解,一为沈见清这句话本身,二为她混乱的时间线。

她一句都听不懂。

秦越看着沈见清眼底的激烈,在揣测和不揣测之间摇摆难定。

沈见清还在见缝插针地打断她:“你不是喜欢在床上掌控我,看我昏昏沉沉,依附着你的样子吗?你说这个癖好不论过多久都不会改,那为什么才一周,你就去喜欢别人了?她会和我一样乖乖躺着给你睡吗?她看起来那么骄傲,怎么会心甘情愿做这种事?”

沈见清低头下来,眼睛里浮起泪光:“阿越,你来睡我好不好?”

“我一晚上都在叫你,可你不理我。”

“你一直不理我。”

“我心里难受得快要死了,你还是不理我。”

“我只能一边强迫自己给学生看论文,一边等着你回来。”

沈见清直起身体,拉着秦越骨感漂亮的左手往下走:“阿越,你来睡我,睡完你就不喜欢她了,一定的,你来睡我。”

秦越触到一片SHI HUA,太熟悉和震撼了,她有很长时间做不出反应。

沈见清把它视为“接受”,于是她一只手依旧和秦越十指相扣,另一只缓慢地抬高她的手掌。

然后感受到它的骤然离开。

秦越攥紧滑腻发烫的手指,一瞬不瞬地看着茫然无措的沈见清。

早在沈见清问出“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那秒,她就该知道沈见清今晚的反常源于什么,可是后续的事情发展太快,两年的内疚也早已经把她对沈见清的聪慧和底气磨光了,她没有力气和胆量去思考,直到被指尖那片让她神经震颤的湿热彻底拉回理智。

理智告诉她:“你应该和这个人保持距离,别让身上的刺再扎到她。”

情感却说:“不解释清楚,你又多喜欢了两年的人会因此难受。”

秦越在矛盾里彳亍徘徊,纠结万分。

半晌,她单薄的嘴唇动了动,声音里透着哑:“沈老师,我和周斯只是朋友,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

她25岁的时候记了这个人21年。

现在27,记了她23年。

生命的占比从84%上升到85%

按照这个时间推移,她只需要顺利活过36岁,对这个人的记忆就会占到生命的90%。

越往后越长。

面对这么重要的人,她的情感可能会永远大于理智。

她过去两年的准备不过是掩耳盗铃,只骗过了自己。

秦越心里的“落叶”又一次变成了滔天巨浪里的孤舟,被肆意拍打、分裂,随时可能沉没。

沈见清却是一愣,已经从茫然坠入黑暗的双眼像春回大地一样迅速而完整的浮起柔情:“我就知道,一周而已,你怎么可能突然就去喜欢别人了,我就知道。”

沈见清双眼轻闪,眼泪掉下来,砸在秦越脸上。

她身上聊胜于无的睡裙早就已经脱离肩膀,挂到了手肘上,此刻泪光闪烁,却眉目含笑,像盛开于冬季的花,在过度的寒风里摇摇欲坠。

强烈的视觉冲击让秦越无法思考。

沈见清手指慢慢抚上她干燥的嘴唇,小心着问:“不喜欢周斯,有没有喜欢过别人?”

秦越说:“……没有。”

沈见清眉眼间的最后一缕霜色褪去,望住秦越说:“那还……”

她想问“那还喜不喜欢我”。

想起秦越从“不认识,知道她”开始的那些冷淡,她手指发颤,咬在嘴唇内侧的力道重得几乎能尝出血腥味。

她不能怪秦越。

是她狠心在先的。

这两年,秦越没有爱上别人,对她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她应该满足,应该想尽办法对她好,让她重新爱上自己才对。

沈见清发颤的手指忽然变得温柔无比,她拨弄着秦越的唇,轻声说:“没有喜欢别人就回来我身边好不好?”

秦越一愣,总是波澜不惊的双眼慢慢睁大,不敢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沈见清能给她信息的视线却已经垂落到她唇间,手指在她唇上摩挲一个来回后,缓缓伸入口中,触到那只给过她无数快乐的舌,眷恋地拨弄了一下,说:“秦越,你都不知道我这两年有多想你。”

又是一句惊雷炸响,秦越难以回神。

沈见清昨晚想在电梯口说的会是这句话吗?

开头一样,压抑的嗓音一样。

可是她们的分手明明那么激烈,哪儿来的余地滋生想念?

因为残存的“喜欢”在作祟?

秦越眼神放空,脑子里迅速回闪着周斯的话。

“想说她对我有敌意。”

“对情敌有敌意,就表示对你还有心意。”

包厢里没干脆撇清的关系,听到她否认过去时的怒气,车上没换的颈枕,包括今晚,这些应该也都是沈见清对她的心意。

和两年前比,秦越不确定这份心意是深了还是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