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1 / 2)

对等关系 时千辞 4822 字 2024-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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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翌日天刚亮, 沈见清就起床洗漱,然后拿着秦越的相框进来书房。

书架角落有一个没拆封的牛皮纸袋,是从她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拍照的那家照相馆快递过来的, 签收日期是前年十二月——她和秦越摊牌的第四天。

那时候她们已经没有联系了。

沈见清给自己排满了工作, 每天白天若无其事地往返于新校区和本部,到了晚上辗转反侧,不抽烟不喝酒就不能入睡。

她以为自己熬过了14岁, 迟早有一天会烂在烟酒刺鼻的34岁。

某天中午从宿醉里醒来,快递送上来一个包裹,里面有两个牛皮纸袋,其中之一用马克笔写着:客户精选16张;另一个写着:赠送1张。

沈见清看完自己精挑细选的那16张照片后,收到照相馆工作人员的微信:【之前和您一起过来拍照的小姐姐来店里了,问我们能不能给她一份照片。我们肯定是可以给的, 加点钱就行,但因为您有交代,照片不能外泄,所以我来问问您的意思,可以给她吗?】

沈见清没有任何犹豫:【告诉她, 照片寄出之后合同就结束了, 你们不会保留原片, 让她想要照片来找我。】

沈见清知道秦越不会来才这么说, 她就是故意的。

一个骗子,分都分了,还装什么深情?

但那条信息发出去之后, 她一动不动地在书房坐了一整天。

沈见清当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后来没机会想, 现在……

沈见清把牛皮纸袋从书架上拿下来,往桌边走。

现在她知道了。

她的潜意识在等秦越来。

可她没有来,于是她不受控制地生气、愤怒,几天后在子午外的巷子里再见,毫不犹豫地把那16张“精选”砸在秦越脸上,明明白白地告诉她,“看清楚了!我爱你吗?一点也不!只要一想起你做的那些事,我就恨不得掐死你!”

沈见清曾经尖锐的声音闯入脑中,她忍不住指尖颤抖。

照相馆额外赠送的这张,她在今天之前从没想过打开,因为知道里面是什么。

当年,她去选照片的时候,看了所有的底片,一共130张,那16张“精选”是她能挑出来的带着怨恨的全部,再多任何一张氛围就变了,变成她想爱不能爱,想恨恨不透,被矛盾从四面八方剧烈撕扯的痛苦,和不自觉的,在秦越侧脸里深陷的柔情。

沈见清知道,照相馆赠送一定不会赠送前者——她们连表情都做不好,会让其他人觉得他们引导顾客的水平有问题。

那就只能是已经准备为那一月的“恋爱”收尾的她,仍然深陷于秦越。

沈见清拆开牛皮纸袋,从里面拿出照片——她盘腿靠坐在沙发上看秦越,秦越一侧胳膊压着她的膝盖,身体靠向她,在低头玩手机游戏。

很生活化的一幕,没有任何刻意的互动,反而将她眼里浓得化不开的爱意表达得淋漓尽致。

她知道会是这样,所以从不想着拆开。

前头是怕这张照片会弱化她对秦越的恨,她不愿意;后头,不敢拆了。

拆了又看不见,摸不到,光是相思就能把她折磨到浑身无光,形销骨立……

沈见清闭了一下眼,从回忆里抽离,然后翻过相框,把秦越P的照片取出来,把饱含着真实爱意的那张放进去,拿出手机给贺西发微信。

沈见清:【今天九点去签盲杖的许可授权合同,方不方便?】

贺西秒回:【方便。】

沈见清发了贺西代理公司的地址,得知她只需要十分钟就能过去后微信徐苏瑜,让她帮忙接一下。

她常合作的专利代理公司就在徐苏瑜工作室楼下。

沈见清拿着车钥匙和相框出门。

半小时后,徐苏瑜工作室。

沈见清快步进来的时候,徐苏瑜正在会客室里招待贺西和周斯。

“抱歉,来晚了。”

沈见清说。

徐苏瑜还在为昨晚那个电话耿耿于怀,看了眼沈见清说:“腿怎么了?”

沈见清把外套挽在小臂里,随口道:“磕了一下。”

“没处理?”

“破了点皮,不用特别处理。”

“你走路已经开始跛了。”

“今天的鞋跟有点高,平时没事。”

沈见清拉开椅子坐下,和贺西介绍盲杖专利的情况。

徐苏瑜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走回自己的座位。

抬眼瞬间,徐苏瑜捕捉到了周斯停驻在自己的身上视线,探究意味很明显。

徐苏瑜微顿,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对沈见清的关心太过细致自然。

在外人看来——包括沈见清——她们又没什么特别的关系。

“盲杖的专利走的优先审查,今年十月就拿到了专利局的授权,现在可以正常和你签许可合同。”

沈见清说:“我已经和代理说过了,今天签合同,提供双方资料,剩下都是我的事,你不用管,等备案流程结束,代理会寄相关的材料给你。”

贺西说:“谢谢。”

“不用谢。”

沈见清眼尾的光从周斯身上扫过,看着贺西说:“秦越希望我们都好,我才会这么做。”

沈见清和贺西下来代理公司。

因为事先有知会,也不涉及费用谈不拢的事,她们只用半小时就搞定了合同。

再上来,周斯和徐苏瑜面对面在落地窗边站着,窗外是白茫茫的大雪。

今年的北方似乎一直在下雪。

“坐一会儿吧,中午一起吃饭。”

徐苏瑜说,说完视线一转,对上沈见清,“跟我来下办公室,说点旸旸的事。”

沈见清不觉得齐旸会有什么事是需要被她知道的,她看了徐苏瑜一眼,提步跟上。

果然,门关上的瞬间,徐苏瑜眉心一皱,开门见山地问:“你昨晚那个电话什么意思?秦越不是都醒了,你还有什么可焦虑的?”

“有。”

沈见清在椅子里坐下,双腿交叠,“我妈昨天来了。”

徐苏瑜往前走的步子顿住,隔着几步之遥对上了沈见清的视线。

沈见清说:“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我妈?”

徐苏瑜垂了一下眼,整理收拢视线,然后走过来坐下,说:“没有。”

沈见清笑了一声,偏头看着窗外:“她一出现,我就会想起我姐的死。”

徐苏瑜紧抿着的唇张开,说:“嗯。”

“后来又看到秦越那个傻子偷存的照片。”

“什么照片?”

沈见清言简意赅地复述,说:“两件事碰到一起,我受刺激了,昨晚自WEI过,后来抽了半包烟还是没有缓解。”

徐苏瑜抬眼看向沈见清:“没缓解,你在电话里的呼吸不会那么平静。”

沈见清一愣,笑了:“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你们心理医生的眼睛。”

徐苏瑜说:“那就告诉我实话。”

“实话是,”沈见清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轻点,“我确实焦虑了,但就是你说的,我的情况不严重,还因为有秦越那味灵药,我只需要叫一叫她的名字,让身体和心理都得到安抚就能很快恢复冷静。”

“那为什么还要抽烟?要让我给你开药?”

“抽烟是为了让你给我开药的时候少违反一些职业道德。一下子半包,嗓子都哑了,多少是有点焦虑情绪在吧?”

徐苏瑜不语,看着沈见清的目光越来越深。

沈见清视若无睹,身侧朝右边一侧,手指随意抵住下颌和侧脸。

“至于开药……”沈见清说,“我需要一个有病的状态,这个状态即使有人怀疑,也能在你这儿被各种记录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