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关上门,脸色不怎么好,他向我走近一步。
“穆凝,你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我感觉他要打架,心道不妙,暗中戳了戳身后的小孩,示意他快点开门。
小孩哥果然很聪明,原本在一旁愣愣地看热闹,接收到我的求助,立刻心领神会,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完成了按指纹开门拉我进屋的全部动作,并火速关上房门。
门后响起重重的拍门声,慢一步的男人气愤地怒吼:“穆凝,开门!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虽然按如今的防盗门来说,砸门还不如砸墙轻松一点,但他这么连拍带踹,急成这样,我很怕他真的去砸墙。
到时候怕是打工的钱都还不上维修费。
我惴惴不安地从猫眼看去,看见他回屋里搬出一个小板凳,坐在门口,大有决心等到地老天荒的气势。
蹲点好说,不是砸墙就行。
大不了一会儿出不去打保安电话。
我从猫眼拍下他的样子,发给成之瑜,问问我俩之前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小炀啊,你怎么能随意去陌生人家吃饭呢?”在等她回复时,我语重心长的教育小孩。
小孩哥偷瞄到我给成之瑜发去的信息,疑惑地问我:“穆姐姐不认识云兆叔叔吗?云兆叔叔家里有好多你的照片。”
那我明白了,也许是我失忆前的情债。
这可不好办了,不知道我究竟之前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给人气成这样。
“姐姐以前是个网红,他没准是姐姐的哪个粉丝。”
我闭着眼睛胡诌一个瞎话,然后很严肃地告诉小孩:“总之,不要去陌生人家吃饭,你爸爸妈妈不在家,万一对面的叔叔生气了打你怎么办?”
小孩撇撇嘴,抬起胳膊给我展示了一下肱二头肌:“姐姐,我183,是因为成绩好才没有练体育,而且……”他小声嘟囔道,“我是去他家做饭的又不是蹭饭的,他怎么会打我?”
我这才注意到小孩哥比我高了快一头。
“你怎么去别人家做饭?”我疑惑道。
小孩哥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从小就喜欢做菜。小学篮球打得好被教练拉去打比赛,拿了些奖,我妈觉得我打篮球好就让我当体育生,可我不喜欢打篮球。我初中篮球训练的时候就经常偷偷跑回家做菜,教练发现后就找我妈去学校,结果路上碰上班主任,班主任语重心长地跟我妈说我成绩好,练体育可惜了,我妈就不让我练体育了,给我报了好多提高班。”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聪明的183小孩哥为什么要找家教了。
“所以你又从提高班里跑出来,然后这个兴趣被你妈妈发现了,觉得你做菜成不了大器,于是找我来看着你学习,你就只能偷偷跑到别人家做菜?”
“是这样的。”小孩哥垂头丧气。
这还不好解决?
我自信地拍拍小孩哥的肩膀,叫他拿来本笔,最好厚实一点,重要一点的本子,笔最好是不阴墨,不褪色的。
小孩哥虽然不明白我要干什么,犹豫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走进卧室,在我震惊的神色中,徒手掀开床板,从床板的空心处拿出来一个小铁箱,上面挂了七八个密码锁。
看他耐心地一个个解开密码,取出里面的本子。
是一本手写的食谱,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手写笔迹由稚嫩到流畅成熟。
我神色肃穆地在最后一页写上一个电话号码。
“这是谁的电话?”他有些怔愣。
“我爹的。”我略有点不确定,打开手机,又对照了一遍。
“啊?”
“我爹出来创业之前,是个西餐师,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叛逆小孩。他去国外学西餐的时候没拿到我爷爷一分赞助,硬生生凭借课余打工,混够学费,还顺便混出了不小的名气。”
成之瑜在家给我讲我爹故事的时候,曾发自内心地感慨过,她说她最敬佩的就是我爹,想做什么从来不惧艰难险阻。出国如此,后来遇到我妈后,毅然放弃自己已经小有规模的餐厅,转行陪她开蛋糕店。
更让人震惊的是,他蛋糕店也开得很好,在我高中的时候,我家的蛋糕店就已经开遍京城大街小巷。
但我爹妈怕我跟市里其他富二代一块,混成纸醉金迷的废物,一直瞒着我到高考结束,给我买了一身淘宝货。据成之瑜所说,当年高考结束,我俩突然知道我是个富婆时,曾到商场包下一整个电影院,拿银屏放MV,唱了一晚上的歌。
也是那次,我又遇到在影院打工的陈启,听说他同事说,他为了给他母亲治病,不得不暂时搁置学业,回来打了三份工,属于一个如假包换的美强惨。
彼时我刚刚暴富,兴致高泪点低,听得我潸然泪下,大手一挥,把我妈给我的高考奖励金全转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