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次他的手刚抬起来,手腕就被飞来的石块啪地打中。
还不是之前那样拳头大的小石头,而是结结实实一块石砖,目测至少七八斤重!
屋顶上的关岚和探花皆是一惊,他们先前以为范佩阳只能操控罐头,后来知道他的二级文具树已经可以操控匕首,现在又发现,他连操控的重量都和以前有了极大的突破。
范佩阳根本没有一下子拿出他的二级文具树,而是循序渐进,一点点释放。
敢在这样的战斗中这么玩,不仅需要心理稳定,更需要极度的自信。
莱昂整个手被砸得偏了出去,同时射击出去的空气箭随着一起偏到十万八千里,手腕更是先木后麻再剧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范佩阳起身,从屋顶上跳回巷子里,站在离莱昂七八米远的地方,平静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友好切磋的对手。
咻
一个极细微的划破空气的声音,莱昂刚觉出不对,那声音就停了。
莱昂像被什么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屋顶上探花一头雾水。
可关岚看见了。
一根细针停在莱昂右眼前,再进一点,就能刺破莱昂的眼球。
巷子里静下来,静到连观战的探花轻微不安地动了一下,衣服和屋顶的摩擦声,都显得极响。
终于,莱昂开口,打破死寂。
你的针好快,我想不管换哪个闯关者在这里,都躲不过。
他声音坦然,如果不是看这个场面,而是单听声音,谁也不会想到他正处于生死关头。
对于别人,我通常会在这个时候进行情况说明,用作威胁,范佩阳慢条斯理地陈述,但对你,我想应该可以省略这个步骤。说着,范佩阳象征性地朝莱昂伸出手,理所当然地要,颈环。
你想让我主动摘?莱昂像听见了什么有趣的。
我不觉得你还有其他选择。范佩阳的目光淡淡扫过屋顶上的关岚,又落回莱昂身上,让人暂时失去意识的蛋糕,你们组长应该有。
别急着帮我安排后路,对于近在毫厘的锋利细针,莱昂视若无睹,只看范佩阳,先回答我两个问题。
范佩阳微微颔首:说。
莱昂:第一个问题,你刚刚操控重石块打我的手腕,为什么不直接打我的头?
范佩阳:你已经狙击了,打头很可能来不及改变你的狙击方向,那么最可能出现的结果,就是我中箭,你昏迷,我带着重伤去摘你的颈环。
莱昂理解不了他的逻辑:害怕受伤,所以连胜利都不要了?
范佩阳也理解不了他的逻辑:如果可以姿态优雅的获胜,为什么要让自己受伤?
莱昂:
上面的关岚、探花:
范总win。
第二个问题,其实这才是莱昂最想知道的,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用针?
能一秒决定的战局,为什么要拖延到现在。
范佩阳静默片刻,道:你把颈环给我,我再回答你这个问题。
莱昂淡淡挑眉。
围观的探花一脸懵逼,小声问自家组长:都这局面了,什么时候回答有区别吗?
当然有,关岚盯着巷内,因为莱昂不会乖乖交颈环,这场战斗也还远远没结束。
莱昂不打算交颈环?
难道还有什么绝妙的反击招数?
探花一下子绷紧神经,随着自家组长一起看巷道之内。
同一时间,莱昂拒绝了范佩阳:那就当我没问。我不会给你颈环,想要,自己过来拿。
范佩阳定定看他,周身散发出危险的压迫感。
可那根针,依然停在莱昂眼睛前,一动不动。
你是一个好的战斗者,但不是一个好的杀人者。莱昂笑了,一字一句道,你之所以不愿在一开始用这招,是因为你知道自己,做不到最后下杀手,而且僵持得越久,你的底线越容易暴露。
也许我会例外一次。范佩阳说。
可以。莱昂欢迎,你要么让针扎进来,颈环就是你的,要么就像现在这样,和我徒劳僵持,僵持到最后,我们一起进终极恐惧。
对峙半晌,范佩阳几不可闻一叹,像抱怨,又像吐槽:不怕死的人最麻烦。
莱昂赌赢了。
拿针扎别人眼球这件事,范总还没做好心理建设,上次靠气势吓唬了越胖子,这次同样的招数,在莱昂这里折戟沉沙。
说明什么?
果然还是丛越识大体,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