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埃尔罗开车的司机立刻慌了神,朝车后座探出了半个身体来:“老板!老板您怎——”
司机的话也没能说完,在科恩第二次扣下扳机之后,他的身体一僵,随后便彻底瘫软下来,整个人挂在了驾驶位和副驾驶之间的位置。
“击中目标了。”科恩自信地在通讯频道之中发言,“埃尔罗肯定死透了。”
都打中脑袋了,哪还有没死的可能?
“OK。”鹿见春名在频道中回应。
埃尔罗的车就停在仓库外的路口,鹿见春名很轻易就找到了那辆停驻的车。
埃尔罗是军火商,在各国都有生意往来,在这个港口当然也有存放货物的仓库。
既然都决定黑吃黑,那肯定是既要又要——既要交易的这批货,又要埃尔罗存在日本港口仓库的那批存货。
既然敢主动算计组织,就该做好反被黑吃黑的准备。
鹿见春名没有特别警惕——车里就两个人,一个是司机一个是真正的埃尔罗,埃尔罗用来埋伏的人并不在这里,而在另一个路口,他身边的安保力量相当单薄,四个保镖都被派到了那个假货身边。
按照科恩的说法,他已经打爆了车里两个人的脑袋,面对两个死人,鹿见春名实在提不起什么警惕之心来。
他拉开车门,埃尔罗靠在车后座的座椅上、低垂着脑袋的尸体显现在他的眼前。
仓库的钥匙就待在埃尔罗的身上,鹿见春名倾身,弯腰钻进车内,在埃尔罗白色西装的外套口袋之中寻摸。
他成功地从埃尔罗西服的内侧口袋中找出了串在一起的三把钥匙。
鹿见春名的动作僵住了。
埃尔罗的手攥住了他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地几乎要在他的手腕上留下鲜明的红痕。埃尔罗的另一只手已经不知不觉地握住了枪,枪口抵在鹿见春名的心口上。
在埃尔罗开枪、子弹从枪口之中飞驰而出,贯穿他身体的瞬间,鹿见春名心中的最后一个想法是——科恩这个饭桶,怎么对着脑袋打怎么还打不死!
区区四个人而已,一个是行动组的TopKiller,一个是情报组的战力巅峰,两个人配合,想要解决他们十分简单。
没几分钟,解决了那几个人的琴酒和降谷零就赶了过来。
很巧,他们两人直面了那声枪响,接着就眼睁睁地看见鹿见春名的身体从车内倾倒出来,重重地跌在深灰色的地面上。
少年还带着连帽衫黑色的帽子,向后摔倒的动作之中,银发从帽子中泄露出来了几缕,在清澈的月光下显得几乎透明。
从他心口绽放的血花也在月下格外刺眼。
降谷零灰蓝的瞳孔在瞬间收缩了。
琴酒惊了一瞬间,动作产生了瞬间的迟疑——但只是瞬间而已,在回想起鹿见春名那种超乎寻常到几乎有些恶心的自愈能力之后,他脸上的表情重新恢复了冷淡。
他抬起手,给车里没死透的埃尔罗补了一枪。
降谷零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冲到车边,接住了鹿见春名倒下的身体。
那只有着灿烂银发的告死鸟靠在他的怀中,紧紧闭着眼睛,颜色苍白的肌肤上毫无血色,身体毫无呼吸的起伏、胸腔中也没有心脏跳动的声音。
那件黑色的连帽衫上,胸口的位置被子弹贯穿出一个不规则的洞,织物被子弹灼烧出了一点毛边,血从他的胸口中涌出,浸湿了衣物。
隔着这么近的距离,降谷零能闻到鹿见春名身上的血腥味。
降谷零的神情中带着茫然和不可置信:“他……”
……他死了?
“——还没死。”他的怀中传来了少年幽幽的声音。
“?”降谷零动作一顿,垂下眼,刚好和睁开眼睛的鹿见春名对视。
那双金子般璀璨耀眼的眼睛在月色下显得更加灿烂而熠熠生辉,倒映出属于降谷零的一点金色来,像烙进了圆形的金色光斑。
再好的演技也挡不住降谷零心中的迷茫。
他疑惑地看了看鹿见春名的脸,又看了看胸鹿见春名胸口的那个被子弹贯穿的洞。
“这……”
“假的,这是血袋。”鹿见春名斩钉截铁,“我还穿了防弹衣。实不相瞒,我这个人比较怕死,所以多准备了一手。”
琴酒漫不经心地走过来,刚好听到了鹿见春名的胡说八道,那张本来就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点无语的神色。
就算是胡说八道,降谷零也只能半信半疑地信了:“原来是这样……你没事就好。”
会随身带血袋是不是有点谨慎地过分了?
鹿见春名坐起来,将从埃尔罗的身上找到的钥匙抛给了琴酒。
“我说琴酒,下次任务有科恩的任务你别叫我了。”鹿见春名面无表情。
“对着脑袋都没把人打死,你们行动组上哪招来的狙击手?会不会招人啊?不行换我来,这水平我上我也行。”
琴酒隐忍地闭了闭眼:“闭嘴。”
鹿见春名才不会听他的:“就上次埋伏我的那几个狙击手,他们不是挺准的吗?我看行动组的狙击手也就这几个不是废物了。”
降谷零的心跳猛地加快了一拍——告死鸟在这个时候提到上次埋伏他的狙击手是什么意思?记仇吗?
那次参与行动的狙击手里还有诸伏景光一份,要是告死鸟真的记仇了,说不定会对诸伏景光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