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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巧吗?长得跟鹿见春名几乎一模一样的孩子的名字,恰好和他三年前使用过的假名一样……但从这个角度反过来想,难道是鹿见春名擅自用了鹿见黛的名字当作花名?

只是其中存在着一种违和感。

伊达航的直觉认为萩原研二是在说谎——但这里不是适合刨根问底的场合,即使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也得先解决了这个案子再说。

“好久不见了,萩原小姐。”伊达航对萩原千速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

萩原千速经常来东京,伊达航也是见过这位同期好友的家人的。

“我刚刚简单看过现场的情况了。”萩原千速立刻就进入了警察的工作状态,“死者应该是氰化物中毒导致死亡,没有其他的外伤,我问过和他同行的人,死者也没有其他可能会导致突然死亡的疾病……例如心源性猝死之类的。”

死者名叫前川裕贵,和他同行的是他的弟弟前川瑛太、妻子前川美保,以及女儿前川琥珀。

会来这家家庭餐厅吃饭显然是因为女儿前川琥珀。

她本人似乎对假面超人并不感冒,会特地来搜集周边只是为了在班级里表现的合群一点……这样也许就不会被其他人排挤了看不起了。

是的,前川琥珀是学校里被霸凌和冷暴力的对象,她几乎没什么朋友——而她的不幸,基本上要源于她的父亲,也就是死者前川裕贵。

前川裕贵是个既酗酒又赌博还家暴的五毒俱全的男人,而前川琥珀的母亲前川美保在持续十数年的高压与暴力之下,沉默地选择了隐忍。

观察力仔细一点的警察和侦探们立刻就发现了前川美保身上的异常。

她总是选择尽力地去扯衣袖,试图让那没什么弹性的布料变得更有延展性一点,但那没什么用,前川美保纤细的腕骨上仍然显现出很明显的青紫而红肿的伤口来。

毫无疑问,那是被家暴殴打之后留下来的痕迹。

被家暴的对象当然不只是前川美保而已,身为女儿的前川琥珀也承受着这样的暴力,在初夏被长袖制服遮盖下的身体上还留有被殴打过的痕迹,黑色鬓发的额角也有些红肿。

这份暴力并不只在家里而已,她醉醺醺的父亲曾经闯入过学校,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拉走,在学校中引起过骚动。而同学们都认为前川琥珀身处一个不正常的家庭,和她扯上关系也会有麻烦,因此而对她进行冷暴力。

——学校里的那些事情,是在犯案嫌疑锁定在前川一家之中时,警员向前川琥珀所就读的学校的老师那里了解到的。

身为公立学校的老师,对方当然不会把所有事情说的那么直白,但这些事情从那些委婉的语言之中也能分析出来。

至于同样被认为有嫌疑的弟弟前川瑛太——他曾经和前川美保有过恋爱关系,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前川美保选择嫁给了哥哥前川裕贵。

或许是因为这样的缘由,前川美保才对家暴选择了隐忍,前川瑛太也在哥哥前川裕贵赌光了手里的钱、而选择上门来找他要钱时,每次都选择将钱给出去。

前川美保可能会因为家暴而选择杀死丈夫、前川琥珀可能会为了保护母亲而杀死父亲、前川瑛太可能会为了不再被勒索和保护曾经的恋人而杀死哥哥……三个人全都拥有作案的动机。

但和伊达航见过的其他犯人不一样,这三个都姓前川的犯罪嫌疑人并没有互相指责阶段、并且试图将所有罪行都推到其他人的身上,他们仅仅只在警察问话的时候表现出了顺从和配合,其他的所有时候都表现出了一种互相守候的默契。

这个案子实际上并不复杂,只要锁定了嫌疑人的范围、确定了是使用氰化物进行投毒的作案手法,凶手是绝对藏不住的。

前川美保坐立不安,她的双手十指紧紧绞在一起,修建地圆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前川美保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正在勘察现场的萩原研二。

“警官先生,”嘴角还带着一点红肿的女性说,“是我做的,请逮捕我吧。”

她将双手伸到萩原研二的面前,语调还在轻微的颤抖,神情却出乎意料地坚定。

“你做的?”萩原研二并没有立刻就为前川美保带上手铐,“但你从哪里弄来氰化物?”

前川美保是家庭主妇,几乎不怎么外出,能接触到氰化物这种东西的渠道少之又少——但还是有可能的。

前川美保看了一眼前川瑛太,毫不迟疑地开口:“是我从他工作的化工厂里偷来的。”

前川瑛太在一家化工厂工作,他也是那个最容易接触到氰化物这种剧毒化合物的人。按理来说,剧毒的氰化物是要被严格管理起来的,但这家化工厂存在的时间很长,在各种规矩上也多年未曾变过,于是就有了钻空子的空间,再加上仓库的管理员也是个有些贪财赌博之类小毛病的人,想偷到一点点的氰化物并不算困难。

毕竟氰化物这种东西,只要一点点就足够致命,比起仓库中那些庞大的存量,少的这一点点根本不会令人发觉——只要说成是正常的损耗就没问题了。

“可这么看来,是前川先生更具有作案动机吧?兄长经年来的勒索、被夺走恋人的不甘心,这么多年的隐忍避让下来,忍无可忍想杀了他……也不难理解吧?”站在伊达航旁边的高木涉质疑。

如果说的更直白一点,警察们显然并不相信前川美保会是那个真凶。

在前川琥珀出声之前,前川美保就开始被家暴了,而她每一次每一次都选择了忍耐,这份忍耐一忍就是十几年,如果真的打算反抗,那么此前早就可以选择动手了吧?前川美保太过软弱,就算这个时候站出来自首,也像是在帮谁顶罪。

在被询问到具体的作案手法、以及偷窃氰化物的具体过程的时候,前川美保只能支支吾吾地开始编造,这些临时的编造中有十分明显的逻辑破绽,伊达航一眼就能识破。

前川美保的说谎无异于证明了这个事实——她就是在帮人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