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奶黄包
连家丽躺在床上, 想到白天白榆被自己气走的模样,越想越兴奋。
白榆那女人也有这一天。
其实说起来她跟白榆并没有矛盾,她就是看白榆不爽。
她自认自己长得丝毫不比白榆差, 她的身材更加凹凸有致, 绝对比白榆有女人味多了, 可两人的境遇却天差地别。
白榆嫁给海军里头最帅且最有前途的江霖, 还有一份让人羡慕的工作, 江霖更是把她宠上天, 连贴心的衣物都亲手帮她洗。
而她呢, 因为没有读过书, 所以想找到工作是不可能的, 媒婆给她介绍的对象不是没钱就是没前途, 连江霖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她不甘心,像自己这么漂亮的女人, 只有江霖那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所以刚搬过来时, 她尝试过想勾引江霖, 只可惜江霖那男人就是个木头疙瘩, 无论她怎么暗示都不上钩, 还害得她被她妈训了一顿。
之后又发生了林向雪和她二哥的事情, 自那之后,几个跟她相好的玩伴看到她就躲开,给她介绍对象的媒婆也不愿意给她介绍了, 偶尔有几个想跟她处对象的,不是老就是残。
她的境遇一天天变差, 反观白榆越来越好,这让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之后她一直憋着一口气想抓到白榆的鞭子, 就在她几乎失去耐心时,终于让她等到了。
其实那天晚上,她一直躲在楼上的露台暗暗观察着对面的动静,她双脚都蹲麻了,脸上也被蚊子叮了好多个包,但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她等到了机会。
当看到葛大川被江霖和谢旭东两人架着回家时,她就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她知道葛大川心里并没有忘记林向雪,可那又怎么样?以后睡在葛大川身边的人是她,葛大川赚的每一分钱也会是她的。
虽然葛大川比不上江霖,但是能同时给白榆和林向雪这两个女人添堵,她觉得非常值得。
第二天,白榆才刚洗漱好,小家伙就醒了,生物钟卡得准准的。
白榆赶紧给她喂奶。
小家伙现在还没有戒奶,她每天出门前会把奶挤出来冻在冰箱里,然后让奶奶帮忙喂,到了中午时,她不忙的话会回来喂一趟。
不过这样的确不方便,尤其是每次在办公室里涨奶时,她都特别尴尬和难受,所以她打算再喂多一个月就让小家伙戒奶,以后只喝奶粉就好。
江霖早就起来了,听到动静,便端着早饭上来。
小家伙正处于好奇的时候,一听到声音立即就不喝奶了,抬起小脑袋看向门口,一脸小八卦的模样。
白榆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小家伙却不在意,直到看到她爸出现在门口,这才把小脑袋扭回来继续喝奶。
白榆看她这八卦的模样,不由笑了:“你说这孩子从小这么八卦,是不是跟奶奶喜欢抱着她去大榕树下听人讲八卦有关系。”
到了下午,女人们没事做就会聚集在大榕树下一边纳鞋底一边东家长西家短说着各家八卦,她怀疑小家伙就是八卦听多了才会这样。
其实八卦也没什么不好,若将来她想当个记者,倒是很需要这八卦精神。”
江霖笑着说了一声,说完他顿了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白榆在给小家伙擦嘴,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于是随口应了一声:“好。”
等她把小家伙放回婴儿床,江霖已经下去了。
她走过去看江霖端上来的早饭,一杯豆浆,两个奶黄包,和一个煮鸡蛋。
昨晚她只随口说了一句有点怀念奶黄包的味道,没想到他就去拜托姚大师傅做,白榆拿起一个奶黄包咬了一口,包子松软可口,奶黄内陷暖乎乎甜蜜蜜的,咬上一口,让人从嘴里甜到心里。
吃完早饭,白榆把小家伙交给奶奶,然后推着自行车准备去上班。
谁知一开门就看到连家丽站在对面门口,一看到她,立即勾着红唇走了过来:“白榆姐,你这是要去上班吗?我刚好要去报社附近,麻烦你载我一程。”
今天的连家丽特意穿了一身红色连衣裙,衣服很新,应该是新买的。
白榆看了她一眼:“你们不是拿了葛大川的自行车吗?你自己骑着去吧,我载不动你。”
连家丽身材很高挑,身子板也有些壮,这在她老家并不算什么,可到了这边,男人一般都不是很高,这也是之前很多人不想跟她处对象的原因之一。
听到这么扎心的话,要是换成以前的连家丽,早就动怒了,可现在,她却觉得白榆这是在生气。
只要白榆生气,她就高兴。
于是她决定让白榆更生气,她伸手抓住自行车后座,笑道:“那我可以载你啊。”
白榆看着她,正在考虑是一巴掌扇过去还是一脚踹过去,或还是放土豆饼时,两个公安同志冲了上来,二话不说就动手抓住连家丽的手。
连家丽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公安同志,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是连家丽。”
其中一个公安同志:“抓的就是你连家丽,你涉及跟一桩调换婴儿的案件有关,需要你跟我们回去调查。”
听到这话,连家丽脸色顿时煞白,双腿一软,差点没跌坐在地上。
怎么会?
她做得那么隐蔽,怎么会被发现了?
除非……除非黄瑶那女人被抓起来并把她供出来。
公安同志没理会连家丽,抬头看向白榆:“请问你是白榆白同志吗?”
白榆点头:“我是。”
公安同志:“这案件跟你和你的孩子有关,还麻烦你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白榆闻言,怔了下,下一刻当即明白了过来。
之前江霖跟她说连家丽跟黄护士拐卖婴儿有关,但那时候她并没有联想到自己以及小家伙身上,没想到这女人如此恶毒,居然想调换她的女儿。
而那天孙蔷薇生了两个儿子,连家倒是生了个女儿,如果那天不是她谨慎,让江霖一路跟着,说不定她的女儿会跟连家的调换,若真那样的话,陈兰抱着跳楼的便是……
想到那个后果,白榆心一阵颤抖,伸手对着连家丽的脸“啪”的一声就是一个耳光。
连家丽脸都被扇偏了,脸一阵火辣辣,瞪着白榆:“你敢打我?”
白榆看着她,面冷如冰:“打的就是你!”
要不是公安同志在这里,她铁定要把连家丽的脸扇烂。
连家丽双手被抓着,只能扭头看向公安同志,谁知两个公安同志却把头扭向一旁,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气死她了!
白榆跟奶奶说了一声,然后跟着公安同志走了。
等一行人走后,现场顿时炸开了锅。
“我的天啊,刚才公安同志说连家丽调换婴儿,这该不会是想调换江副团和白同志两人的女儿吧?”
“肯定是这样,要不然干嘛叫白榆回去一起做笔录,白榆那一巴掌扇得好,谁要是敢调换我的孩子,我会打得她满地找牙!”
“就是,太恶毒了!多大的仇多大的恨要这么做,之前我一个侄子看上连家丽想让我做媒,还好我没答应。”
“葛大川不是跟连家丽在处对象吗,这孩子怎么那么倒霉。”
白老太在屋里听到外面的话,气得双手哆嗦,要不是怕影响不好,她现在就想拿着扫帚冲到连家去。
都是一群肮脏的玩意儿!
连家丽还想抵抗,可除了黄护士这个人证,医院还有其他人作证,证明连家丽和黄护士两人有交往,而黄护士这人又特别仔细,每经手一个婴儿,她就会把事情经过全部详细记录下来。
因此人证物证俱在,连家丽就算抵抗也没用。
白榆做完笔录没立即离开,得知连家丽那边已经招供,便问道:“同志你好,我想知道像连家丽这种情况,一般能判多少年?”
做笔录的女同志抬起头来,对上白榆白皙娇艳的脸,心里忍不住再次被惊艳了一翻,这脸真是太好看了,看多少次都能被惊艳到。
白榆:“?公安同志?”
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女公安这才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道:“白同志最好心里有个底,连家丽这种行为虽然很让人不齿,但因为没有造成事实伤害,而且还是初犯,应该来说不会判太久,顶多就是去农场改造一两年。”
一两年,的确是便宜了连家丽这个女人。
白榆道谢之后就离开了公安局,然后回报社跟章书记请了假后才骑着自行车回家。
她现在特别想抱抱小家伙,就差一点,她就可能永远失去她。
她奈何不了连家丽,但连家她可不会轻易放过。
回到家里,她心急如焚跑进屋里。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小家伙就在这时候睁开了眼睛,看到妈妈,小家伙双手双脚挥舞,咯咯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还若隐若现浮现两个小梨涡。
白榆焦躁的心瞬间被抚慰,软成一片。
小家伙看妈妈没向平时一样抱自己,两只小拳头挥了挥:“啊啊……”
那模样仿佛在说,“妈妈你怎么还不抱我,我可要生气了。”
白榆被她的模样给逗笑了,把小家伙抱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两口,小家伙不知道是开心还是怕痒,咯咯笑得可开心了。
白老太拿着温好的奶走进来,看到两母女笑得那么开心,她憋了一早上的怒火也瞬间熄了下去:“公安同志那边怎么说,连家丽会被送去农场劳改吗?”
白榆接过奶瓶,给小家伙喂上,然后点头:“会,不过公安同志说她这是初犯,而且没造成伤害,所以不会判太多年。”
白老太听到这话,怒火再次“蹭蹭”往上涨:“怎么就没造成伤害,要不是你那天警觉,现在……反正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白榆也没打算这么算了,但她担心奶奶情绪起伏严重对身体不好,正想开口安慰,就听奶奶道——
“这事我来处理。”
说完她就急匆匆出门了。
过了大约半个钟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白榆看了看婴儿床的小家伙,看她没醒来,便叫来土豆饼在一旁守着,然后走出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没笑喷。
就见连婶子,以及在家里休息的连大有两母子被大家泼了一头一身的粪水,粪水顺着头发流下来,那模样,那味道,简直了。
白老太指着连婶子骂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就因为有你这样的妈,所以才会养出一群畜生!逼死儿媳和孙女,人家女同志同情她的傻儿子,她却想逼人家女同志跟傻儿子结婚,女儿嫉妒想调换别人的孩子,大家以后可要远着这一家人,要不然可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着了他们的道!”
白老太骂完,另外一个老婆子接着骂起来:
“我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恶毒的一家子,说你们是畜生还侮辱了畜生,你们简直畜生都不如!”
“这样的人简直败坏了我们军属区的风气,跟这样的畜生住在一起,我连晚上睡觉都睡不好,我提议,把这一家子赶出去!”
“对,不能让他们留在家属区带坏孩子,滚出去,滚出去!”
连婶子:“……”
连大有:“……”
两人此时的面色十分难看。
连家丽被公安同志一带走,他们就知道不好了,尤其是连大有气得把碗都砸了,他之前好几次都叮嘱过连家丽,让她别招惹对面一家子,那不是他们招惹得起的。
没想到连家丽表面应好,实际阳奉阴违给他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今年他被上级教训了好多次,他二弟的事情,媳妇的事情,都让上面的领导对他有很不好的印象,如今再闹出这样的事情,他觉得他的事业彻底完蛋了。
早知道连家丽会闹出这么多麻烦,一开始他就不应该答应带她过来这边。
连大有心里后悔不已,他在屋里如无头苍蝇一样走来走去,最终想到的办法就是去求得对面的原谅,只是不等他开始行动,外面的门就被敲响了。
他妈去开门,谁知外面很快传来他妈的尖叫声,他连忙跑出去,然后看到他妈被人泼了一头一脸的粪水,不到一分钟,他跟他妈一样,也被泼了一头一身的粪水。
他气得浑身发抖,可泼他们的人都是一群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不能骂更不能打回去,要不然随便打坏一个,他会死得更惨。
可再生气也不如此时此刻,这群人居然想要赶他们走!
不可以!
他绝对不能这么被赶出去!
想到这,连大有眼神一狠,对着众人跪下去,然后又“砰砰砰”磕了好几个头:“对不起,白奶奶!是我们连家对不起你们,我替我妹妹给你们磕头道歉!”
连婶子怔愣了一下,也学儿子跪了下去,砰砰给大家磕头:“是我的错,孩子父亲死得早,我一个寡妇没读过书,我咬着牙把三个孩子拉扯大,老二却因为我的疏忽发烧烧成了傻子,我对老二心里愧疚,所以平时把心思都放在那个孩子身上,忽略了教导家丽那孩子,是我这个做母亲的错,你们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我绝对不会反驳一句,但大有他是无辜的,他也不知道家丽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赶他走!”
“……”
本来还要继续骂的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有不少意志不坚定的人,便开始变成了墙头草:
“说起来连婶子也不容易,一个女人要带四个孩子,那个年代要养活一个孩子都不容易,更何况她一个女人。”
“可不是,而且还要照顾一个傻子,太难了,而且这事是连家丽做的,的确跟大有没什么关系,俗话说一人做事一人当,现在不是大清,连坐这种事情可千万不能发生。”
“对啊,我刚才被人一怂恿就头脑发热,真是对不起人家了……”
白榆站在门口冷眼看着这一幕,觉得以往还是太小瞧连婶子这个人了。
之前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婶子都能完好无损地避开所有指责,譬如向林向雪被迫嫁给连家老二那次,大家一致指责的对象是连家丽,后来连老二死了,大家骂的也是连家丽。
连家丽固然可恶,但那天连婶子也在家里,如果没有她的同意,连家丽一个人不可能把事情办成,后来陈兰抱着女儿从医院顶楼跳下去,打人的是连大有,骂人的是连家丽,仿佛又跟连婶子这个婆婆无关。
可连婶子若真有心护着儿媳妇,那她应该从中阻止,哪怕说一两句安慰陈兰的话,那陈兰也不至于那么绝望,至于这次,她不确定连婶子知不知道连家丽想调换孩子的事情,就当她不知道好了,可她三言两语就把矛盾给化解了。
真是个人才。
不过也对,她一个寡妇没有工作却能带大三个孩子,一个还进部队一路升到了副连长的位置,这不是普通人可以办到的。
想到这,白榆站出来,嗤笑一声道:“王营长的母亲也是寡母带大几个孩子,但据我所知,王营长家既没有出现逼迫产妇抱着孩子跳楼的事情,也没有出现逼迫人家姑娘嫁给自己儿子的事情,更没有出现调换别人婴儿的事情,寡母一个人带大孩子辛不辛苦,自然是辛苦的,但谁家带孩子不辛苦呢?难道因为辛苦所以就可以抹杀掉之前干过的那些坏事吗?在场的各位,难道就不怕以后孩子被带坏了或者哪天被拐卖掉?我把话放在这里,如果连家不搬走,那我们搬走,我绝对不允许我的女儿出现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的意外,简单来说,我不想要连家这样的邻居!”
连家是绝对不可以留下来,否则谁知道他们后面会闹出什么肮脏事情来,尤其连家丽只去劳改两三年,到时候她回来,说不定会报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