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后悔。

或者换句话说, 没有任何一个想要成名成家的导演会后悔。

自从他透露要在X市导演分会场，无数同行好友都发来祝福和羡慕的话，能够在这种万众瞩目下充分展现自己的导演能力, 本身就是一件令人幸运和骄傲的事。

副导演也很能理解王导的心情，默默的，他又将手中的运动饮料换成了咖啡。

此时，苏如伊也站在荷花叶上登陆山顶。

不过她没有走演员们的常用通道，而是从山的另外一面的内层, 一条修建得特别高科技的垂直向上的隧道中上去的。

在这个地方, 荷花每上升两米就会经过一次瞳孔虹膜检测，每上升五米, 就会经过一次大数据范围性扫描，零零散散还有很多防盗检测系统。

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

这时, 隐隐有一些音乐声传了进来，毕竟这不是一座真正的山, 里面大部分是空的。

聂教授听到外面的音乐, 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调侃道：“苏总工，你可是把灯下黑这个情况, 拿捏得很准啊……”

“不至于。”苏如伊摇摇头。

“怎么不至于。不管是国外新来的间谍，还是潜伏已久的探子, 他们的搜索范围全部是我们之前故意布置的军事重区。几乎没人来这座山探查。”聂教授笑了笑。

“这事不能怪我们掩藏的好。只能说人民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聂佬您忘了？最初其实有一两个探子女装混进王导的队伍想跟上来。结果一天就被逮住了。

谁能想到王导居然那么谨慎，给每个演员都编了口令和数字，要求他们在来之前就了解对方的兴趣爱好，并且每天都要核实前后数字人的真实性。搞得比谍战片还夸张。”

苏如伊现在说起来都觉得很惊讶, 谁能想到动用了整容技术, 身经百战的探子, 居然会因为回答错一个小问题，就被人民群众给举报了。

“哈哈哈……王导也是个妙人，估计是被严密的连坐制度吓得了，担心出现问题连累整个春晚组。更何况间谍想要完美伪装必须有时间去准备。

但王导过来是临时决定的，那些探子哪里有准备时间，他们也无非看着人多想要赌一把，输了也不意外。”聂教授是军队出身，对这种事还是有点了解，忽然又道，“不说这些了。你对那些公司提出来的合作怎么看？”

“什么合作？”苏如伊疑惑道。

“就是长汽、饿了么美团等，他们不是到处发稿声称正在积极和星耀寻求合作吗？”聂教授也不是八卦，只是正好看到了，随口聊两句。

“那个啊？不知道。”

“你不知道？”聂教授震惊，随后皱起眉，担心地看着她，“没想到林正居然是这种人？”

苏如伊立马明白对方误会，她摇头道：“不是。是我让他这么做的，除了学术方面的事，其他没事不要过来打搅我。”

“但这个……”

“聂教授您放心，林正肯定会在整理综合好讯息后再告诉我。”苏如伊给予肯定地答复。

聂教授听进去了，但他依旧有些担心。聂教授决定回去和周老他们都提一提，千万不能让人仗着科学家单纯就去拿捏。毕竟单纯有单纯的好，但也有弊端，那就是心理承受能力差。

过去，就曾经有过被污蔑偷换学术项目，或者被熟人偷拿专利去卖钱，甚至还有某次考试成绩差，然后孤注一掷自杀的学者们。

聂教授绝对不允许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降临在苏如伊身上。

此时，电梯已经抵达顶端，苏如伊和聂教授走下了荷花。

门口杵着两名真枪实弹的战士，他们从苏如伊和聂教授敬礼，然后开始进行全身上下的扫描，以及各种核对性检测，务必将安保工作做到了机制。

“苏总工，聂工两位终于来了。”这时，一位年轻的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帽子的女性研究员走上前来，“关于两个阶段的发射，有一个平流层互相作用力，这个数据建模后怎么模拟都过不去。”

苏如伊和聂教授同时接过数据板。

苏如伊看完后笑了起来：“简单，基础参数写错了。”

“什么？这不可能！”年轻研究员马上道，她看着聂教授抬眉，连声解释，“这是经过我们一个项目小组反复验算过的。这种低级错误我们肯定不会犯的。”

聂教授也觉得如果一个人犯低级错误还有可能，但多方研究后还犯错应该是不太可能的。

“我没说你们犯了低级错误。”苏如伊看着研究员，微微一笑，“我的意思是你们误会了天空之城的重量参数，以及面基参数。这样，你们看啊……”

苏如伊在数据板上面敲击了几个按钮，很快，一个完整的天空之城3D模拟图投影出来。

苏如伊伸手在旁边扯了扯，一块完整的大陆就被丢在旁边，她嘴上还说着：“比如这个区域是没有必要一起上去的。它除了美观，对生态循环没有任何益处。上去了纯粹是浪费能源。”

苏如伊又伸手将另外一块区域给拉出来，扔掉：“同理，这块区域也不要上去。你们觉得这篇湖泊淡水有用，那是你们忘了斜后方的溪流以及地下河系统。这个湖泊也可以舍弃，或者说可以做小点。不过再看看这里……”

苏如伊从外面捏了一个长得有点像堤坝的玩意，然后放在了里面：“这里面的地势太平，水流活性可能不够，倒是可以安排了水库，偶尔施压……”

苏如伊刷刷刷的一番改建，很快，她用手指点在完成按钮上，然后将其递给女研究员。

“这，这就成了？”女研究员浑身一个激灵，瞪大眼睛看对方。

震撼，太过于震撼！

她早知道苏如伊牛逼，但没想到对方一个照面，就将困扰研究小组数十天的问题给解决掉了。这已经不仅仅是强悍可以形容了吧！

此时她看苏如伊的眼神和看怪物没有太多区别。

“不用这么看着我，这个天空之城到底是我设计的，某些数据参数我比你们清楚些，会提前调整些，有什么奇怪的。”苏如伊踮起脚拍拍女研究员的肩膀，“你们相当的厉害了。”

女研究员抿了抿唇，没有直接接下对方的夸奖，而是开口道：“我们会继续努力的。”

杵在旁边没说话的聂教授，一直用欣慰欣喜的目光看着苏如伊，等对方说完，他才调侃道：“小苏果然是厉害啊。看来这一回他们不是上去受罪，而是享福咯。”

“能让他们享福就最好不过。”苏如伊看向聂教授，犹豫了一会道，“虽然之前尝试性地发射了一个实验性的上去，但两者的体积不可同日而语，万一生态系统出问题，那可是人命。要不这回还是只安排猩猩上去吧。”

聂教授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小苏，不是我们不爱惜人才，也不是拿他们去搏命。只是没有人能保证每一次冒险都顺利的……”

苏如伊轻轻叹了口气，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我明白了。”苏如伊点点头，然后看向聂教授，“这也是我今天与您来这里的原因。”

没有任何一项科研项目，敢说百分百安全，但无数科学家反复验算，可以通过努力让它更加安全。

聂教授微微颌首，微微一笑：“你说得对。”

这个时候，从门那边忽然跑来一只银色的小蜘蛛，它的爬行速度非常快几秒钟就跳跃到苏如伊的肩膀上。

“爪爪？”苏如伊有些纳闷，“你怎么会在这里？”

自从爪爪升级后，它想要进入0和1的二维虚拟网络世界就没那么容易。举个简单的例子，原本可以顺利通过半米大小通道的蛇，在它进化成龙后，再想重新通过这半米大小的通道就非常的难受。

爪爪伸出两个爪子拼命比划。

“哦？你的意思是你接触上了？”

“哎？那个小家伙居然真的产生的智能？没想到M那边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啊。”

“哦？那家伙居然还有这种需求，真是令我没有想到。”

“嗯？你居然帮它升级？还带到虚拟世界来？”苏如伊眉毛一挑，故意生气道，“你好大的胆子！一山不能容二虎知道吗？”

……

苏如伊的声音并没有故意放低，所以站在旁边的聂教授也听得很清楚。

一开始聂教授还不当回事，等听到小家伙产生了智能，以及一山不能容二虎后。

聂教授神色微变，忍不住开口道：“苏总工，虚拟世界那边又有了新的智能？”

苏如伊一顿，挑眉道：“哎，看来我刚刚说的话暴露了点什么啊。”

之前聂教授也旁敲侧击的询问过，爪爪到底是不是人工智能，或者更准确的说，虚拟世界里面到底有没有一个人工智能在把控全局。

苏如伊过去一直没有给肯定的答复，不过那时候是因为爪爪并没完全进化。

苏如伊没有不乐意曝光，只是懒得去否认，更懒得在承认后然后去解释进化之类的，所以就敷衍过去，准备等爪爪进化完成后再坦白。

现在聂教授的问法是“又有了新的智能？”这不也暗中求证，虚拟世界里是否已经有一个人工智能。

聂教授一愣，忍不住苦笑一声：“不。我其实只是在担心……”

“我明白，我刚刚也只是开玩笑的。”苏如伊摆摆手，然后肯定地点点头，“确实有一个小家伙，不过还在成长期。就，慢慢来吧。”

聂教授闻言大喜，高兴完之后又担忧道：“那让M的人工智能进来，会不会有潜在的麻烦。需不需要我们采取一些措施。”

“唔。如果让M的人工智能在虚拟世界野蛮生长几年的话，可能会造成麻烦。但现在完全没事。”苏如伊想到M的那个普罗米修斯，忽然露出稍显古怪的笑容，“或者，会给你们一个大惊喜。”

聂教授：“……？”

苏如伊又和爪爪交流了一会。

他们交流的速度很快，用的又好像是暗号一样的语言，哪怕聂教授有心想要了解几句，也听不太懂。

苏如伊和爪爪交流完，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她扭头看向聂教授：“走吧。我们做最后阶段的调试。”

“好。”

时光如梭。

华国大年三十这天，不知不觉地到来。

这也是第一次，全球的目光都聚焦在华国办的晚会上，又或者说是聚焦在M国科研所和华国星耀上。

到底是M国的普罗米修斯厉害，还是华国的天空之城更胜一筹，所有人都表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