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之国, 大名府后院。
晚春时节,院子里繁花盛开, 景色宜人。
小暮公主仪态优雅地坐在秋千上,神色温柔地注视着落在她指尖上的一只胖麻雀。
麻雀羽毛蓬松,小黑豆眼亮晶晶,身体圆滚滚,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非常讨人喜欢。小暮公主时不时用手指摸摸它的脑袋,它则用小小的喙轻轻啄食公主掌心的谷物。
不远处立侍的婢女们小声交流着——
“姬君好美啊!不知道哪位男子有幸能娶她……”
“感觉没人能配得上姬君。”
“姬君是在跟小动物说话吗?好厉害!”
“你是新来的吧, 姬君一直很招小动物喜欢……五年前主公大人为消除旱灾向上天祈福,当夜姬君梦到有白狐入怀,第二天醒来后真的在枕边看到了一只雪白的小狐狸,紧接着就传来了降雨的好消息。主公大人非常高兴,说是稻荷神显灵了, 重重封赏了姬君。”
“这么神奇!”
“姬君被神明眷顾着呢!”
“……”
侍女们自以为声音很低,但披着小暮公主壳子的源纯耳聪目明, 听得一清二楚。她有点想笑,考虑到公主殿下对外一贯温婉的形象,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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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入梦”自然是编的,封建时代的人们普遍很迷信, 再加上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够格被称为“神明”的存在, 真真假假混淆, 很方便源纯趁机做文章。
突然出现在小暮公主枕边的白狐是九喇嘛去森林里捉的, 它老人家堂堂尾兽,威吓一只无辜的小狐狸还不是手到擒来。而小暮公主本质是源纯的马甲, 源纯稍微外放点查克拉震慑, 小狐狸就老实认怂了, 让干什么干什么,特别乖巧。
至于那场恰到好处的降雨,则是去千手家探亲的漩涡家在返乡途中专门绕路去做的善事。
普通人对干旱毫无办法,换成忍者去处理就非常简单了,多找一些擅长水遁的忍者放忍术呗。
但在佛间向漩涡长老提出建议前,漩涡长老也没能想到这点。
这就是思维盲区,要不是源纯最开始抓着柱间种地,结果研究出了木遁,千手家也难以完全转换思路,从而彻底打开了“如何利用忍术使生活更便利”的新世界大门。
漩涡家做了大善事,得到受灾民众一致感谢的同时,也给自己的家族开拓了大量的潜在客源;
大名听从小暮公主的建议,选在“良辰吉日”祭天祈福,第二天就传来了降雨的好消息,这说明上天还是眷顾火之国、眷顾国主的,大名顿觉自己的地位更加稳固了;
小暮公主暗中策划,一手安排“白狐入梦”,给自己套了个“神眷之女”的名头,赢得了大名的喜爱;
千手家提出的建议,漩涡采纳后,获得了喜人的结果,两家的关系因此更融洽了。
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需要的好处,至少在表面上全都受益了,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祭天之后,大名对小暮公主愈发信任和宠爱,大大小小的赏赐每天都有,经常招她聊天下棋,出游狩猎也不忘记带着她,甚至与大贵族和别国使者见面,也要把她叫出来混个脸熟。
公主的地位到底有多高,就看国主对她有多重视。底下人见风使舵,很快小暮公主就成了大名府风头最盛的人。
朝日院夫人试着吹过枕头风,但大名就像被公主灌了迷魂药,谁都不能说公主半点不好,他听到就当场翻脸。被训了几次后,朝日院也不敢多嘴了,她一边惶恐万一小暮公主知道是她害死了大名夫人,会如何对付她,一边又无可奈何地安慰自己,受宠就受宠吧,反正是个公主,迟早要被嫁出去。
小暮公主渐渐长大,容貌愈发出挑,美名传遍整个忍界,前来上门求亲的贵族们络绎不绝,但不管来多少人,大名都统统回绝了,他觉得没一个人配得上他优秀的闺女。
不仅朝日院,其他妾室也开始慌了,大名夫人逝世后,大名一直没有另立正室,这本身就是个不好的信号,再加上他对小暮公主的信任早就超出了宠爱一位公主的最大限度,难道说……他打算让女儿即位吗?!
虽然困难,但也不是没有先例,风之国上一任大名就是女性,雷之国历史上也出过女大名。
夫人们可以容忍大名宠公主,但绝不会允许公主的存在威胁到他们孩子将来的地位。
在水之国少主第三次求娶小暮公主失败后,朝日院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后院的女人也就那么些手段,最常用的是散播谣言,或者暗搓搓下|毒,□□是最后也是最凶残的选择,有门路、胆子大的才敢这么做。
朝日院娘家是雷之国的一个小贵族,手下养着一些有能力的忍者,在对小暮公主忍无可忍后,她不止一次借助这股力量刺杀眼中钉。但令人气愤的是,不管制定怎样周密的计划,小暮公主都能有惊无险地躲过去。
一次两次还能说运气好,次次都落空,这已经不是运气能解释的了。
忍者们查过无数次,最后回报给朝日奈的结果全都是“巧合”。
“可能她真的被神明眷顾着。”又一次杀人失败后,贴身婢女忍不住这样对朝日院说。
“我不信……凭什么是她?她算什么东西?!”明明是害人的一方,但朝日院却被残酷的现实逼得像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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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朝日院快疯了的时候,事情终于迎来了转机。
居住在火之国森林附近的小贵族举报千手家圈地占山,拥兵自重,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大名听后勃然大怒,当场砸了手里的茶盅。
区区忍者也敢行反叛之事,完全不把国主放在眼里,如此大逆不道,定要严惩以警示天下!
大名先命令手下人拟了一封檄文,把千手骂得狗血淋头,责令他们速速交出全部家产,来大名府请罪,或许还能保住一命。
“如果他们真的来请罪了……”家老试探着询问。
“哼,”大名不屑地说,“那就让他们死得舒坦点吧。”
大名和心腹们在书房里商议该怎么对付千手。
大家都提议让宇智波前去,全忍界都知道千手和宇智波有血仇,几年前两家的前任族长还差点儿互相杀死对方,新仇旧恨算在一起,宇智波必定更加卖力。
“但千手灭掉后,就剩宇智波一家独大了,这样不好。”家老摸着长长的胡须沉思。
“有道理,看来得另外扶持一族制约宇智波。”
“似乎除了千手,没有能与宇智波势均力敌的。”
“不用担心,跟千手打过后,宇智波肯定会实力大减的,到那时还不是任我们揉捏。”
“据说千手研究出了品种优良的小麦,一年的收成抵得上过去三年,必须要得到这种麦子的种子!”
“千手周边的普通百姓对他们称赞有加,这帮刁民!”
“……”
书房外的院子里,鸟儿叽叽喳喳叫得欢快。
其中有只圆滚滚的小麻雀站在距离窗户最近的树枝上,歪着脑袋梳理羽毛。
如果这个时代有高精度的望远镜,锁定麻雀后,大概能看到它的黑眼睛里有三颗极小的勾玉正在缓慢旋转——
大名和心腹的谈话,全都被这只麻雀听了下来,一五一十同步到小暮公主那边。
源纯漫不经心地吹了口气,吹跑一株飘飘悠悠路过的蒲公英。
我说什么来着?贵族们高高在上久了,早就忘了挨打的滋味,在被现实狠狠教育前,他们不会把忍者放在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