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现在的情况——百分之十。”】
彼时,黑发鸢瞳的首领沉吟片刻,轻声?回答。
他侧头看向一旁的盟友,投影的蓝光落在他眼中,映出近乎冰冷的深黑色泽,平静而不祥,
【“当然,最?坏的结果,我们大概都会死?。”】
……
雾岛羽香还看到了城市另一头,某处地底隧道的房间内——
自称好心的俄罗斯青年?坐在欧式靠椅上?,悠闲地撂下?手中的陶瓷茶杯,朝沙发对面的普希金说道,
【“……无须在意,只是确认一些简单的细节、一些猜测,以及……神明是否还站在我们这一边。】
【「它」就在横滨,准确地说,就在武装侦探社。”】
【“有趣的是,尽管那两位费尽心机,但神明向来偏爱完美和协调。”】
【“所以,我什么也?不需要?做。”】
……
除此之外,雾岛羽香还看了更多的、本不该存在的「信息」。
它们就像静静沉淀在河底的砂粒。
唯有当水流卷起浪花时,它们才会跟着翻滚而出,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有意牵动着少女的视线,指向河道的终点。
而在一切河道的尽头,雾岛羽香看到了不同世界线中,属于武装侦探社每个人的结局。
死?因?或许各有不同,但结局从未改变。
****
【2006年?,夏】
【现武装侦探社调查员太宰治,以涉嫌谋杀一百三十八起、恐吓三百一十二起、欺诈和其余等?六百二十五起的罪行,被军警特殊镇压作战部队「猎犬」逮捕,送往默尔索。】
……
【2006年?,7月】
【江户川乱步与社长福泽谕吉,受委托前往镰仓。】
【国木田独步和新人调查员中岛敦搭档,接下?古川和江的委托,负责调查其女儿?古川由美失踪案。此后,两人在田山花袋的协助下?,意外挖出长达数十年?的幼童失踪绑架案件。】
【当日傍晚,武装侦探社受到来自官方的施压,要?求立即中止调查。】
【同年?7月末,调查员国木田独步与中岛敦于一场游轮爆。炸案中丧生,两人的尸体被卷入轮船引擎,拦腰绞碎。】
【黑客田山花袋疑似遭遇入室抢劫,被人勒死?在公寓,所有系统数据在一场瓦斯爆。炸中消失殆尽。】
……
【2006年?,秋】
【武装侦探社事务员,谷崎直美遭遇绑架,调查过?程中,与谢野晶子被毒。贩擒获,逼供期间被注射大量甲基。苯。丙胺。】
【三天后,救援捣毁毒。贩窝点,警方在仓库中发现谷崎直美和与谢野晶子的尸体。】
【尸检报告显示,谷崎直美子宫内壁存在多处磨损,腹腔有反复缝合实验的痕迹。与谢野晶子死?于头颅断裂,浑身多处粉碎骨折,腹腔内的器官被利器挖出,至今下?落不明。】
【营救行动两天后,全体涉案毒。贩于监狱中离奇身亡,谷崎润一郎自杀。】
……
【2006年?,8月】
【江户川乱步与社长福泽谕吉,依旧出差未归。】
【数月后,据镰仓警方调查报告显示,两人在镰仓旅馆住宿期间先后离奇失踪,警方组织搜救队遍寻无果,只在旅馆内找到两人残留的衣物。】
【之后,由于当地爆发一系列更惨烈的连环凶杀案,镰仓警方迫于无奈,只能暂停搜救行动。】
【随后,关?于武装侦探社成员失踪案的线索彻底中断,结果不了了之。】
……
【2007年?,冬】
【自称‘天人五衰’的恐。怖分子现身横滨。全国爆发名为?‘吸血鬼病毒’的战争危机,包括港口黑手党数十名核心成员在内——】
【芥川龙之介,战死?。】
【芥川银,战死?。】
【尾崎红叶,战死?。】
【森鸥外,战死?。】
【重力使中原中也?被迫开启‘污浊’,与‘天人五衰’首领福地樱痴同归于尽,战死?。】
……
…………
至此,全员死?亡,无人生还。
在那之后,如果说雾岛羽香还有什么疑惑的话,那么当自称‘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青年?出现,并?主动递出那本绘本后,雾岛羽香就明白了一切。
包括她的本质,以及——
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一直以来计划的真相。
数月前,雾岛羽香曾通过?电话询问江户川乱步,
“乱步,如果以上?的所有推测成立,PortMafia的首领在保护谁?你呢?你又在保护谁?”
此刻,答案揭晓——
江户川乱步在保护武装侦探社的所有人。
那本绘本就是证据。
它出自乱步和太宰治的共同手笔,伪装为?杜撰的迷题,实则记录的是曾经的未来。
同时,它既是故意针对费奥多尔设下?的陷阱,也?是为?了这一刻而准备的,两人留给?雾岛羽香的最?终提示。
关?于这一场漫长的棋局,如何翻盘的最?后一步。
而这一步,必须由作为?「书」的雾岛羽香来实行。
至于是否动手,全凭知道真相后的雾岛羽香,自己决定。
第157章Episode157继续翻盘
说是由?她选择,但实际上,在雾岛羽香看来根本没有犹豫的必要,她的答案自?始至终只?有一个。
“原来如此,你们拿我当了垫脚石。”
被【思维宫殿】笼罩的骸塞内,费奥多尔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对面的黑发少女。
显然,他已经回过神,想明白了一切。
“那本绘本并?非杜撰的产物,极乐岛、毒。品走私、镰仓旅馆……每一桩案件,都是未来会发生的事件。”
“我犯了一个错误,乱步君和太宰君的布局时?间,比我预计得更早。”
一开始,是太宰治得到「书」,目睹了某种糟糕的结局和未来。
为了扭转局势,于是他找上了江户川乱步,两人达成合作?。
以那个名侦探的性格,能让他妥协的理由?只?有一个——
“那些案件,想?必是我的成果,是针对侦探社的每个成员设置的陷阱。”
费奥多尔不?以为然地说道。
分明是在谈论未发生过的事件,然而青年?的神情如常,一点也看不?到意外的痕迹,
“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我曾经打算实施的陷阱。”
“利用他们的弱点,然后逐个击破……确实是我的风格,可惜,一盘好棋被乱步君他们搅乱了。”
不?对,这里已经不?是‘搅乱’那么?简单了。
事实是,江户川乱步利用费奥多尔的情报网,反过来把‘未来’包装成‘故事’。
他们把案件写进绘本里,又故意在其中透露「书」的线索,然后假装遗失,让它出现在费奥多尔的情报网里,作?为压垮雾岛羽香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实际上,绘本并?非‘稻草’,而是借由?费奥多尔的手,递送给少女的提示。
一个提醒雾岛羽香动?手的契机。
“果然是乱步君和太宰君,真是出色的谋划,对不?对,雾岛小姐?”
说话间,费奥多尔的指尖轻动?,他试图抽回被雾岛羽香反握住的手腕。
这本该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某个大小姐身形单薄,毫无武力体术可言。
即使是稍微强壮一点的孩童,也能一把推倒她,更遑论此刻——
雾岛羽香的脸色惨白,无数由?文字构成的裂纹爬满她的手腕、脖颈。
覆盖整座城市的异能力代价惨重,每一秒都在汲取她的生命力,导致前不?久才修复的内脏再?度破溃。
而这一次,已经没有【请君勿死】在旁边了。
这样的前提下,想?要甩开雾岛羽香的手,甚至是反过来拧断她脖子,扭转局势再?简单不?过。
然而……动?不?了。
费奥多尔垂下眼,发现自?己就像是被剥夺了身体控制权一样,只?能僵硬地站着,任由?少女的指尖搭在他的手腕上,继续受制于人。
“看来是我低估了这个异能力的作?用。”
费奥多尔冷静地剖析,“幻影城主,换而言之,异能延伸的地方就是你的领域。”
“雾岛小姐,它的代价应该不?小吧?你打算和我同归于尽吗?在我的计算里,你可不?是这样不?计后果、鲁莽行事的风格。”
“哦,不?计代价,鲁莽行事。”
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用词,雾岛羽香忽然轻笑了一下。
此刻,她的脸颊毫无血色,嘴唇也开始泛白。
但这一点也不?影响某个大小姐开口?,就是一连串充满个人风格的定语长?句,
“事实是,费奥多尔·陀耶托夫斯基,如果你对侦探社的调查足够细致的话,就会知道,我的同伴对你口?中‘不?是不?计代价鲁莽行事的人’持有多大的意见。”
“当然,我同样认为这份意见属于无理取闹,并?不?止一次向他们强调其中的逻辑。”
“但他们似乎总有各式各样的理由?,指责我过分冒险,决策的时?候没有考虑他们的心情,把他们的担忧置之度外。”
比如,她的助手先生。
“你想?说什么?呢?”
费奥多尔看着雾岛羽香,语调有多么?温和,道出的话就有多么?扎人心肺,
“雾岛小姐,如果你是在和我缅怀死去的同伴,我认为你没必要为他们惋惜。”
“你们的情谊不?过是谎言的产物,我完全可以代替他们,或者替你‘创造’更多,不?是吗?”
这是激怒。
费奥多尔在借助武装侦探社的‘覆灭’,试探并?继续折磨雾岛羽香的心智。
“有一点你说错了,军师先生。”
或许是嫌弃黑发青年?的名字太过麻烦,又或者是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浪费在一个又长?又拗口?的名字上,雾岛羽香索性更换了对方的称呼。
她很轻地摇了摇头,笃定地说道,
“我的同伴没有死,否则以你的行事风格,此刻摆在我面前的不?是所谓的‘遗物’,该是他们的头颅才对。”
“那位魔术师先生空间异能,传送的距离是15米。”
“这样的条件,带回几颗死人脑袋应该轻而易举才对,但他没有这么?做,为什么??”
费奥多尔沉默,没有说话。
然后,他看到浑身裂纹的少女微笑了起来。
内脏破溃的剧痛让她的语气轻而疲惫,呼吸颤抖,仿佛她下一刻就要消散在空气中,但依旧不?影响少女推理时?的清晰逻辑。
“因为他做不?到。”
“我没猜错的话,那些现场——”
“晶子姐和国木田所在的高速路、乱步他们在的横滨医院、中原中也与贵首领战斗的坍塌隧道……这些地方,外围都藏了PortMafia的人,对不?对?”
“所以那位魔术师只?能带回‘遗物’,因为对上五大干部,他毫无胜算。”
【武装侦探社的死亡现场,周遭埋伏着PortMafia的眼线】
关?于这一点,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当然也察觉到了。
在此之前,黑发青年?曾不?止一次对雾岛羽香提及,她最大的失误,就是相信一个满口?谎言的黑手党,因为对方什么?也不?会做。
即使有能力救人,太宰治依旧会选择袖手旁观,看着他的盟友、部下一步步走向死路。
原因很简单——
太宰治需要武装侦探社死亡,以此刺激雾岛羽香对行凶者产生足够的恨意,迫使她动?手杀死对方。
在黑发青年?的判断中,这里的‘行凶者’,指的自?然就是‘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
所以,那些负责监视的干部不?会救人,太宰治什么?也不?会做。
这是费奥多尔的判断,而事实上,他也正是这样行动?的——
反过来向雾岛羽香揭穿太宰治的计划全貌,包括江户川乱步在内,两人共同杜撰的谎言,促使「书」与过去的同伴反目成仇。
两方都在赌。
唯一的区别是——
费奥多尔赌的是仇恨,而太宰和乱步,他们赌的是信任。
而实际情况又是怎么?样的呢?
“和你说一件有趣的事吧,军师先生。”
被【思维宫殿】笼罩的骸塞内,雾岛羽香轻轻歪了一下脑袋。
她的面色惨白,额头布满冷汗,却朝费奥多尔露出了一个可爱如幼猫的得逞笑容。
“如果每个人的结局都是命运提前写好的剧本,那么?死亡就不?可能避免。”
“注定死于爆炸的人、死于绑架的人、死于腹腔内脏受损的人、死于异能力的人……即使他们暂时?躲过了最初的【死亡节点】,但命运的剧本也不?会改变。”
就像死神不?喜欢欺骗,命运也不?喜欢愚弄。
即使流向大海的溪流,在中途拐向另一条河道,但它最终的结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无非是本该死于爆炸的人,之后死于另一场爆炸。
本该死于动?物异能的人,之后死于另一个病毒异能。
命运谱写好剧本,结局不?会改变。
这也是为什么?,当雾岛羽香动?用【幻影城主】,透过「书」观测时?,她看到了不?同世界线的武装侦探社,即使死因各有不?同,但结果从未改变的原因。
世间的规则如此。
那么?,就没有打破规则的办法吗?
理论上来说,没有。
但事实是——
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足够的心血、足够的牺牲,规则当然可以被扭改。
而它的做法也很简单,只?有一条——
「骗过命运」
让本该死于爆。炸的人,重新在爆。炸中‘死亡’;让本该死于【污浊】的重力使,重新‘力竭身亡’。
与谢野晶子、国木田独步、江户川乱步、中原中也……
让这些死于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人,再?一次‘死’于对方的阴谋。
至此,命运的剧本达成。
而在这之后,就该轮到‘人’的剧本了。
所以,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存在是必须的;借由?他的手,让每一个人都‘死亡’一次,是必须等待的环节。
“军师先生。”
雾岛羽香说到这轻轻吸了口?气,像是竭力压下身体内异能反噬的剧痛,继续说道,
“你看,这才是真正的——垫、脚、石。”
被从头到尾,愚弄了个彻底的费奥多尔:“……”
这一次,黑发青年?脸上游刃有余的神情消失了。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雾岛羽香,平静地嗓音里透着一丝阴沉,
“骗过命运,起死回生?你觉得你们办得到吗?”
据他所知,这世界上可没有这么?方便的异能,即使「书」也做不?到。
毕竟复活,从一开始就有悖逻辑。
然而雾岛羽香却不?见慌张,依旧平声指道,
“你这里又错了,垫脚石先生。记得吗,你的部下并?没有拿回我的同伴们的头颅,而「书」也不?需要让他们复活,我同样也做不?到。”
但她的【幻影城主】,可以做到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
费奥多尔一动?不?动?地看着雾岛羽香,下一秒,他的瞳孔紧缩,神情骤变!
“你是想?……!!”
“哎呀,看来你终于发现了?”
雾岛羽香艰难地眨了一下眼睛。
顿时?,冷汗如雨滴般从她浓密的眼睫滑落,在少女苍白如纸的脸颊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如果异能力【幻影城主】能暂停所有人的时?间,那么?,雾岛羽香为什么?独独抓着费奥多尔的手腕,把他排除在外?
因为,她必须让对方在接下来的变化中,永远被排除在外。
“再?告诉你一件好事吧,垫脚石先生。”
雾岛羽香轻声开口?,
“对我而言,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庞大的信息体。每一天、每一秒,都有数以万千亿的条目在其中流动?。”
“因此,从理论上来说,它们能被观测,就可以被干涉。可以被干涉,就可以被控制。”
只?要她付出足够的代价,足够的生命。
而巧合的是,她作?为人类的生命力有限,那么?「书」呢?
加上「书」的权限,她可以透支到哪一步?
答案是——
【异能力,「书」】
随着话音落地的瞬间,雾岛羽香黯淡的红瞳微微一动?。
刹那间,一本庞大的书影在少女的身后展开。
它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遵循着宿主的指令,书页无声向前翻动?,倒带一样,拨动?起时?钟的表盘。
【当——当——当——】
苍穹之下,仿佛有巨大的钟声被敲响,鲸落的长?鸣般悠远荡开。
这一刻,被【思维宫殿】倒映的城市微微一顿。
下一秒,被静止的人群重新苏醒,电影倒带一样,一帧侦向后飞速闪动?,时?间疯狂倒转!
……
…………
横滨医院
“轰!”
伴随着一声建筑物被砸开的沉重动?静,顷刻间,医院内部的警报刺耳拉响!
四?楼以下的病人在医生的指挥下紧急撤离,唯独四?楼的手术室区域——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紧急手术室的大门被暴力砸开,一众手术中的外科医生们惊愕地抬起头。
然而,还不?等主刀医生把话说完,下一刻,一根尖锐的石柱已然破空而来!
石柱尖啸地划开手术室的空气,对准主刀医生的心脏狠狠捅下!
……时?间真的被逆转了。
这一幕,赫然是伊万·冈察洛夫异能暴走,异变成半人半石像的怪物,随后重创谷崎润一郎,试图杀死江户川乱步的瞬间!
“……哈哈哈哈哈!为主人献上!为主人献上!”
手术室外
半人半石像的伊万·冈察洛夫如同一个真正的怪物般,发出尖锐癫狂的大笑。
他操纵着石柱猛然拔起,杀机直指手术台上的目标!
医生们发出绝望地尖叫。
也就是这个时?候,谁也没注意到,手术室内隐蔽的一角,一个高大的男护士忽然抬起头。
他的头发和脸都被外科医用帽和口?罩遮住,看不?出长?相。
唯独那双眼睛——
遮住半张脸的口?罩上,青年?灰蓝色的眼瞳锐利如刀。
他镇定地看向手术室外的怪物,腰后的双枪拔出,枪口?无声地对准石像的眼睛,猛地扣下扳机。
第158章Episode158带他们的侦探回家
“呯!”
伴随着两声枪响,双枪的子弹如暴风中疾驰的箭矢,精准地穿过怪物层层攻防的裂缝,凶狠地击中伊万·冈察洛夫裸。露在石像外的眼睛。
那是伊万·冈察洛夫唯一没有被岩石覆盖,明?晃晃暴露在外的弱点核心?。
比棉花更脆弱,蚌肉还要柔软。
这样的弱点被金属子弹贯。穿,一定很痛吧?
果然……
【】【】——!
石像怪物发?出凄厉的咆哮。
原本对准目标扎下?的石柱偏离轨道,像是感受到宿主的痛苦一样,抽搐地在空中胡乱挥舞,带起阵阵可怕的破空声。
“不?、不?、不?啊啊啊啊……!”
伊万·冈察洛夫嘶哑地尖叫挣扎。
他想要无视眼眶的重创,强行杀死手术台上?的乱步,但在这?以前,扎在他眼球里的子弹抢先一步。
子弹‘呯’地一声,金属外壳骤然碎裂,潜藏在其中的神经毒素喷射而出,飞快浸润进他的血肉。
仅仅一滴,就足以放倒发?狂的野兽,令人血流不?止。
猛烈的毒素下?,伊万·冈察洛夫的躯体?不?受控制地摇晃,喉咙发?出惨烈地嚎叫。
武装在他表层的坚硬岩石仿佛溶解一般,竟然跟着软化剥落,露出底下?属于人类的头颅和咽喉!
……机会,就是现在!
混乱的手术室内
织田作之助的双目一凝,动作利落地丢开?手中的双枪,反手拔出腰后的匕首。
“蹲下?!”
随着青年的厉喝,手术台边,一众呆若木鸡的医生们顿时一个激灵。
众人集体?一缩脖子‘刷’地蹲下?,恰好惊险地躲过上?方,一根贴着头皮飞舞而来的石柱。
与?此?同时,正是他们蹲下?的瞬间,一个手持利刃的人影重重在墙壁一踩,借力腾空跃起。
青年仿佛能?目睹未来般,灵活地避开?空中甩来的杀招,眨眼间,身影已至伊万·冈察洛夫的面前!
一切发?生得?太快。
伊万·冈察洛夫甚至没来得?及反应,看清刺杀者的面目。
时间就好像静止般,利刃的白光于空中扬起,刀刃映出怪物鲜血淋漓的眼睛。
下?一秒,刀身直直扎进怪物的喉咙,一刀毙命!
“嘭。”
半人半石像的怪物如同坍塌的巨石,就这?么沉默地睁着眼,倒在了地上?。
没有遗言、没有声息,只有一声沉闷的巨响。
“……赢、赢了?”
走廊外,谷崎润一郎颤抖地扶着墙壁站起。
他浑身是血地望着地面的怪物,两眼怔愣,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其他手术医生也是双目茫然,不?知道发?生什?么的状况外表情。
直到——
“滴——滴——滴!”
医疗仪器猛地响起提示的警报。
这?就像一声战斗的信号。
上?一秒还呆若木鸡的医务人员们瞬间回?神,他们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般,集体?保持着举手的姿势猛地站起,齐齐看向了手术台上?的江户川乱步。
“……患者急性胰脏炎恶化,发?生消化管出血!”麻醉医生着急地汇报。
“其他无关人员都出去!”
负责主刀的医生大步走到手术台边,飞快下?达指令,
“护士长,通知第3手术室准备接收患者,这?里不?适合继续手术,先稳定生命体?征再转移!”
“第一助手,做好止血准备,横行结肠剥离,凯利钳。”
“……是!”
被点名的第一助手猛地一哆嗦,也不?管自?己怎么突然变成了递工具的护士,下?意识去拿新的工具,准备递给主刀医生。
就在这?时,又一个凛冽的女声响起,严厉地打断了他们的动作。
“是你个大头鬼啊!你们也一样,一起出去!”
这?一声堪比石破天?惊,吼得?众人齐齐一震。
被赶出手术室的谷崎润一郎转头,惊愕地发?现,本该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群身穿干净手术服的医疗队。
为首的女医生眼神锐利,走路带风。
一双平底的医用鞋踏在走廊上?,愣是被她踩出了十厘米高跟战靴的气势。
只见她举着手臂,毫不?客气地走到手术台边,对主刀势气凌人地一抬下?巴,
“主刀医生变更!”
“你们也一起出去,连刀都拿不?稳,你们是想杀了患者吗?”
“什?……?!”
主刀医生皱起眉,刚想呵斥眼前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女医生。
但下?一刻,他又像是彻底醒过神来一样,猛地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十根颤抖的手指映入他的眼帘,在他的注视下?,正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怎么也止不?住。
主刀医生安静了一秒。
他抬头环顾一圈四周,发?现包括自?己的第一助手和其他护士在内,也是一副胆战心?惊,却强压着惊骇的苍白神情。
“……”
“……”
这?个女医生说得?没错。
现在的他们,没资格给患者动手术。
意识到这?一点后,主刀医生轻轻吸了口气,朝旁边退了一步,让出了手术台的位置。
但他没有离开?,依旧站在旁边,沉默地看着女医生的操作。
与?此?同时,新来的医疗队默契跟上?,取代了还在惊吓状态的医护人员。
其中一个身穿紫粉医疗服的女麻醉师上?前,扫了眼屏幕的参数,利落地报出一串数字,
“患者血压低下?,58、35,心?跳135。”
“多巴胺增量,追加输血,施打儿茶酚胺,监控循环动态交给我。大门医生,你有一分钟的时间找到出血点。”
叫做‘大门’的女医生没有回?答,手上?已经接过了助手递来的工具。
走廊外
谷崎润一郎一脸迷茫,一副想要开?口,又欲言又止的担心?表情。
“放心?吧,那个叫大门未知子的医生不?会失败。毕竟,她也算是你们侦探小姐推荐的超级医生了。”
一个稳重的男音在耳边响起。
谷崎润一郎循声转过头,发?现那个天?降神兵似的男人走了过来。
对方伸手想要去摸香烟,下?一秒,他又想起来,这?里是手术室外。
于是,男人伸在半空的手一顿,转而选择摘下?口罩和医用帽,露出一张胡子拉碴的脸。
他面无波澜地看着谷崎润一郎,平静点头,
“你好,我叫织田作之助,算是江户川先生请来的救兵,作为证明?——
织田作之助一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起的纸页,递到谷崎润一郎面前,
“这?是江户川先生的手术同意书,上?面有他的签名。”
“对了,还有这?个。”
“我带的钱不?够,你帮忙付一下?。”
付什?么?
谷崎润一郎愣住,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又一份文件递了过来,盖在那张手术同意书上?。
是一份账单。
至于上?面的数字……
谷崎润一郎瞪着账单上?,那一连串看不?到尾巴的0,感觉自?己的脑袋被无形的铁锤狠狠敲了一下?,捏着账单的手疯狂颤抖。
这?、这?是几位数来着?
个、十、百、千、万……千万、亿——
哇,这?世上?竟然有九位数的手术账单耶!哈哈哈哈,又不?是给国宝动手术,怎么可能?这?么贵嘛?
数错了!对,一定是他数错了!
谷崎润一郎虚着眼睛掰手指,内心?疯狂安慰自?己。
然后,在重新核对一遍账单后,他惊恐地发?现——
好消息,他确实数错了。
坏消息,他少数了一个零。
谷崎润一郎:“…………”
似乎是认为谷崎受到的打击还不?够彻底,本就两眼发?晕的谷崎润一郎手指微动,摸到账单背后还有一句留言。
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油然而生。
谷崎润一郎的右眼皮突突直跳,但他还是翻过账单,低头看去——
一句再熟悉不?过的措辞和字迹,瞬间映入他的眼帘。
【事情就是这?样,你先垫一下?吧,谷崎。】
这?一刻,手握十亿账单的谷崎润一郎:“……”
谁?谁来垫账单?
他来垫十亿元?真的假的?!
……你不?如把我切块卖了吧,乱步先生啊啊啊啊啊!!!!
****
与?此?同时,另一边
“……炸。弹!快退后!那个警察疯了!他在身上?绑了炸。弹!”
一声刺耳的尖叫骤然响彻上?空。
伤员与?车辆密集的高速公路上?,忙着抢救患者的医护人员与?警方齐齐一停,扭头望向了尖叫传来的方向。
众人表情愕然,不?可置信。
“……往后退!快!立即疏散人员!”
愣神间,不?知是谁先吼了一句,瞬间唤回?了众人的神智。
情况危急之下?,一部分警方开?始护着医务人员紧急后撤。外围的媒体?一片喧闹,再也顾不?上?所谓的头条和转播,扛着摄像机疯狂朝远处跑。
只不?过,如果有人细心?观察就会发?现,这?群媒体?撤离的时候,镜头是反着向后扛的。
换句话说——
即使是爆。炸,也阻止不?了他们一颗敬业爱岗的心?!
某个躲在暗处的干部先生:“……”
不?愧是永远奔赴在过劳死第一线的日本人。
来自?浪漫与?罢工国度的干部先生不?理?解,心?生感慨。
同一时间,高速路段内
“……对不?起,头儿,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
面对持枪包围的同僚,握着起。爆器的西村惨笑摇头,
“他们抓了阿和,由美也在他们手上?。今天?如果让侦探社的回?去,我的老婆和孩子……他们就没办法活。”
“对不?起,头儿,原谅我。”
话音才刚落下?,身上?绑着炸。弹的警察两眼一厉,就在他即将摁下?起。爆器的刹那——
“呯!”
一声枪击乍然响起。
子弹从男人的背后射来,精准地击穿了西条的小臂。
男人痛呼地倒地,握着的起。爆器跟着甩出,被屯田五目须一把惊险地接住。
“接得?漂亮,队长。”
屯田五目须闻言抬起头,看到自?家部下?正躲在一辆车后,对自?己笑嘻嘻地竖大拇指。
是相?叶隼人。
那个在毒。品走私案中遭遇危险,被雾岛羽香揭穿创伤后障碍综合症,强制休假的警察。
不?过这?一回?,对方显然没有完全‘改过自?新’,又一次不?听命令,擅自?开?枪。
“……臭小子。”
屯田五目须望着眉飞色舞的部下?,忍不?住笑骂了一声。
就在他抬起手,准备宣布危机解除时——
“滴滴!”
一声不?妙的计时器响起。
绑在男人身上?的炸。弹屏幕竟然自?动亮起,显示只剩不?到三秒的倒计时!
“趴下?!全员——趴下?!”
屯田五目须的脸色骤变。
他一边惊恐地朝四周大喊,同时脚下?一蹬,想也不?想地朝犯人扑去,试图用自?己的身体?盖住炸。弹。
这?一刻,时间仿佛瞬间安静了下?来。
唯独一个温润的嗓音,于远处轻声响起。
【异能?力,彩画集】
刹那间,一个金色的立方体?于空气中展开?,如同一滴水珠落入湖水,在平静的水面荡开?一圈静谧的涟漪。
金色的立方体?光芒闪烁,轻而易举地将炸。弹包裹起,在众人察觉到以前消失不?见。
全程不?超过三秒,速度快得?就像夏季的一阵清风与?梦。
“……”
“……”
高速路中心?
众人绝望地闭紧眼睛。然而,等待中的爆。破和火光迟迟没有降临,取而代之的是——
“嘭!”
一个像是车门被踢开?的动静骤响。
屯田五目须趴在地上?,浑身本能?地一震。
他后知后觉地睁开?眼,反应过来这?一声不?是爆。炸,而是某个医生小姐一脚踹开?了车门,生龙活虎地朝救护车的方向跑去。
屯田五目须:“……”
屯田五目须甚至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他只能?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看着那个本该被钢条贯。穿腹部的与?谢野晶子,身上?带着还没干涸的血迹,没事人似地大步冲到救护车旁边。
然后一伸手,拽住了国木田独步的衣领,把人提起了来。
“现在是重伤昏迷的时候吗?起来干活!国——木——田——!!”
怒吼响彻的刹那,裹挟着【请君勿死】的拳头已然攥紧,被与?谢野晶子捏着,对准国木田独步的鼻子一拳揍下?!
“……唔噗!!”
刚重伤痊愈,就硬生生挨了小伙伴一记上?勾拳的国木田独步:“……”
这?一刻,现场万籁俱静。
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气在周遭蔓延。
唯独某个可靠的副社长先生平静地坐起,对伙伴严肃地点了点头,
“谢了,与?谢野。出发?吧,该去接我们的侦探回?家了。”
不?管是躺在医院的乱步,还是身处敌营的羽香。
一旁默默不?语的众人:“……”
那个……
虽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目前的场面来说,也确实很帅气没错,但是——
这?位先生,要不?塞点棉花再走?你鼻血流出来了哦?
第159章Episode159她是我的侦探小姐
另一边,地下隧道
“条野,末广,拦住他!”
“那?个怪物杀了队长!拦住他!”
大仓烨子愤怒的吼声乍起,于废墟上方嘶哑地回荡。
就在她话?音响起的瞬间,埋伏在出?口的条野采菊与末广铁肠同时动了!
“锵——!”
一道凛冽的刀光乍然亮起,刀锋裹挟着异能「雪中梅」,如同真正无坚不摧、吹毛断发的神兵利器,被末广铁肠握在手中,挥刀袭来!
这?是连汽车也能砍成?两半的斩击,它?毫不留情地对准中原中也的四肢,赫然斩下!
与此同时,作为后手的子弹,配合地侵袭而至。
霎时间,金属子弹连发,宛如真正密不透风的枪林弹雨,瞬间封死?了赭发青年所有的退路。
背后,大仓烨子的攻击紧随而至——
足以令一个成?年人在数秒内,衰老至死?的异能亮起,它?被狠狠拍在地面,瞬息化?作危险的荆棘,对准中原中也的后心,一口咬下!
【能赢。】
【……一定能赢!】
隧道深处,大仓烨子双目赤红。
她死?死?盯住中原中也的背影,瞳孔中闪烁着仇恨的厉芒。
数秒前的短暂交锋,让她清晰地看见那?个黑手党的状态——
五孔流血,肺音浑浊,再加上覆盖在皮肤上,仿佛裂痕般的黑红纹路……
即使她不知道那?个黑手党,究竟动用?了什么能力,也能猜到对方已经是强弩之末。
所以,武力拼不过又怎么样?
他们有三?个人。
就算拖,也能活活拖死?你这?头怪物,给队长偿命!
大仓烨子睁大眼?睛,恶狠狠地继续催动异能。
门面、咽喉、心脏。
斩击、子弹、异能。
一时间,三?方夹击。
危机仿佛铺天?盖地的暴风雨,呼啸着,对准中原中也当头拍下!
这?是真正避无可?避的死?局、死?斗!
但也就是这?个时候——
“异能力,重力。”
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于坍塌的废墟中凭空而现。
「猎犬」三?人甚至没反应过来,还没看清敌人的面目,一个高挑的身影就如同鬼魅一般,骤然出?现在他们中间!
对方轻轻抬起手,戴着黑色手套的五指修长,指节分明。
那?分明是一双漂亮的、与电影明星毫无二致的手掌,却不费吹灰之力地微微一抬——
左手捏住刀光,右手变魔术般抬起,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
“啪。”
伴随着清脆的响指在空中荡开,下一秒,「猎犬」三?人像是意识到绝命的危机,他们的瞳孔骤然紧缩到极致。
几乎是同一瞬间,一股剧烈的重力波骤然掀起,在他们眼?前轰然爆开!
轰——!
恐怖的威压如山峦巨石撞来,刹那?间,刀光与弹雨一齐被重力尽数粉碎。
大仓烨子三?人正面受创,顿时像沙袋一样,整个倒飞出?去,重重地砸进?坍塌的碎石里,半天?没有爬起来。
不对,不是爬不起来,而是……
无法挣扎。
就在他们摔进?废墟的瞬间,沉重的力道紧随而至,裹挟着层层千钧的重力,对准三?人凶狠压下!
“……咳!”
顷刻间,「猎犬」三?人痛苦地呕出?一口鲜血。
他们身。下的地面跟着一震,发出?不堪重荷的哀鸣,地表向下凹陷,形成?一个个可?怕的深坑。
局势骤然逆转。
整个过程发生得太快,直到他们满身鲜血地倒在深坑里,大仓烨子等人都没看清袭击者的面容。
他们只能听到对方不紧不慢的声音,以及依靠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抹金色的发丝。
“好了,中也,你也安分一点。”
凹陷的深坑外
魏尔伦向下压了压的帽檐,没有再理会战力丧失的敌人。
他侧过头,钴蓝色的眼?瞳看向【荒霸吐】化?的中原中也。
“……真是没办法。”
片刻打量片刻,某个被称为‘暗杀王’的干部,轻声叹了口气。
他表现得就像全天?下,所有对弟弟无可?奈何的兄长——
魏尔伦一边动用?重力,强行?控制住暴躁的【荒霸吐】,同时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伸出?,安抚一般,把掌心摁在了中原中也的头顶。
“中也,这?一次,我帮你把【门】关上,但下不为例。”
还有,等这?次回去后,果然要把【荒霸吐】的训练提上日程。
他当初就不该听信首领的胡说?八道,放任中也,留着这?么一个麻烦的破绽……
若有所思?间,魏尔伦的周身亮起,浮现出?暗红色的异能亮光。
系出?同源的能量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毫不客气地闯入中原中也的意识领域,当即强硬地一拳揍在【荒霸吐】的脑袋上,替自家弟弟解除【污浊】形态。
现实中,中原中也攻击的身形猛地僵住。
下一刻,他眼?眶内如野兽般恐怖的白睛褪去,浮现出?作为人类的钴蓝色眼?瞳。
象征理智的意识跟着回归,中原中也抬起眼?,冷不丁地对上另一双蓝眼?,和更年长的重力使面面相觑。
“……老哥?”
中原中也一愣,刚准备说?点什么,下一秒,他的神情一厉,语速飞快地开口,
“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老哥,这?边麻烦你处理一下,我还有重要的——”
“还有重要的人在等你,是不是?”
魏尔伦语气了然地开口。
他瞥了眼?自家心急火燎的弟弟,相当善解人意地摆了摆手,爽快放行?,
“去吧去吧,后续我会处理干净。”
他的弟弟啊,终于也到这?一天?了呢。
某个兄长感慨万千。
临了,魏尔伦还不忘苦口婆心地开口,对中原中也叮嘱一句,
“对了,中也,把你脸上的血擦一下。”
“作为合格的绅士,可?不能顶着这?副狼狈的模样,去见心爱的情人。”
情……!!
前方,已经闪出?数米的中原中也脚下一拐,差点大失水准地一个劈叉,绊倒在地上。
尽管场合一言难尽,还略显不合适,但赭发重力使还是转过头。
他钴蓝色的眼?瞳对上兄长的眼?睛,语气严肃,神情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别用?那?种轻浮的名头称呼她……”
“老哥,她是我的侦探。”
是他重要的、比任何宝物都更加珍贵,绝对不能失去的侦探小姐。
至于心爱……
说?话?间,中原中也严肃的表情突然漂移了一秒,像是不甘心似地撇过头,小声地嘀咕,
“我们还不是恋……咳咳,总之,剩下的就麻烦你了,老哥,回头见!”
魏尔伦:“……”
魏尔伦:“…………”
“哎呀呀——”
足足沉默的三?秒后
某个来自罗曼蒂克国度的兄长先生收回目光,才明白过来一样,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然后下一秒,他神情凝重得堪比奥特曼打小怪兽。
也就是说?……
中也,都这?么久了,你竟然还没拿下人家小姑娘吗?!
这?是什么极限的老爷爷速度?
换成?他,早就【哔——】,然后【啵#】,接着*不可?描述*,*难以名状*,*还有高手?*,最后【#@%……】了!
这?一刻,PortMafia的干部先生食指捏着下巴,原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开始认真思?考,等回去后,除了【荒霸吐】训练,要不要和阿蒂尔商量一下,给自家弟弟再增加一门恋爱训练辅导课。
不过,这?些?暂时是后话?,现在的重点是……
凹陷的深坑边,状似若有所思?的魏尔伦微微一动。
下一刻,他猛地掀起眼?皮,钴蓝的瞳眸如锐利的刀锋,倏然望向了隧道暗处。
乍一眼?望去,那?里什么也没有。
然而,魏尔伦的嘴角勾起,他像是发现了躲藏在暗处,偷偷窥伺的老鼠般,脸上露出?一个充满攻击性的笑容。
几乎是一瞬间,骇然的重力有如汹涌的海啸,朝着暗处涌去,凶狠拍下!
【】【】——!
暗红的异能蔓延而至,截断隐蔽的空间异能。
伴随一声沉闷的动静,一个人影就这?么硬生生地被重力攥住,从阴影里扯了出?来,‘嘭’地摔落在魏尔伦的脚边。
白色的斗篷,一身夸张得仿佛魔术师的小丑装扮。
是尼古拉·果戈里。
“好了,这?下人齐了。”
魏尔伦满意点头。
他的目光在「猎犬」与果戈里的脸上逐一划过。
随后,魏尔伦用?力扯了扯腕部的黑色手套,青年面带笑容,钴蓝的眼?瞳内却一片冰冷,毫无笑意,
“来吧,清算时间到。”
“敢算计我亲爱的弟弟……希望接下来,你们能多撑一会儿。”
****
与此同时,另一边
“原来如此,阿蒂尔·兰波的「彩画集」,织田作之助的「天?。衣。无。缝」……他们全是太宰君和乱步君安排的后手,还有一个是谁?”
骸塞内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镇定地看着雾岛羽香。
此刻,他脸上惊愕的表情已经收起,分明身处劣势,却看不出?一丝慌乱的迹象。
“据我所知,尾崎红叶的「金色夜叉」可?压制不住【荒霸吐】。”
“但不管最后这?个人是谁……然后呢,雾岛小姐,接下来你又打算怎么做?”
“是等待你的同伴找来,给予我正义的一击,还是趁此机会,由?你来杀死?我?”
费奥多尔不慌不忙地问道。
但雾岛羽香没有回答。
此刻,黑发少女一改之前有问必答的天?使态度,全程安静地侧着头,像是倾听风中的讯息般,拿侧脸对着某个俄罗斯好心人。
整个过程中,雾岛羽香都表现得很安静。
直到吹拂的海风带回各地流淌的信息——
某处高速路段的、横滨医院的,以及,坍塌的地下隧道的……
当它?们被风吹起,被阳光照耀着,落入少女的耳中时,雾岛羽香浓密的眼?睫才微微一动,冷淡的红瞳中闪过一抹清浅的笑意。
这?个时候,她本该解除异能力才对。
但雾岛羽香依旧没有动。
异能构筑起瑰丽的宫殿领域,让雾岛羽香的脖颈与脸颊布满无数文字裂痕。
随着时间流逝,它?们甚至隐隐有一路向下,朝着心脏蔓延的趋势。
与此同时,显现在少女身后的「书」开始摇摇欲坠。
书页边缘崩裂出?一条裂隙,光芒也变得黯淡。
即使是一无所知的普通人,也能一眼?看出?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迹象。
但黑发少女却安心一样,很轻地微笑起来。
这?个时候,她才有空理会对面的青年。
雾岛羽香转回头,平静地迎上费奥多尔的目光,
“垫脚石先生,有一件事,你又错了。”
“如你所说?,从我睁开眼?的第一秒开始,我的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而在这?杜撰的谎言中,如果还有什么是真实的,中原中也勉强算是唯一的一个。”
“但事实是,中原中也对我来说?,从来就不只是「真实」而已。”
“而我所拥有的「真实」,也不仅仅只有他一个。”
“你想告诉我什么?那?些?侦探社的成?员也是其中一员?”
费奥多尔好笑地反问。
他看着雾岛羽香的眼?神带着怜悯,就像在看一个甘愿沉溺于谎言的可?怜虫。
然而,雾岛羽香没有被激怒。
她只是微微歪过头,理所当然地反问,
“难道不是吗?”
说?话?间,黑发少女无焦距的目光下移,定格在面前的圆桌上。
在那?里,原本摆放着一排沾染血迹的‘遗物’——
与谢野晶子的金属发饰、国木田独步烧毁的手账本、江户川乱步破损的黑框眼?镜,以及,中原中也半旧的帽子。
但现在,这?些?‘遗物’消失了。
就好像时间倒流后,属于他们的结局顺利改变,拐上了另一条更圆满的道路。
他们的随身物品,当然也再度回到主人的身边。
唯独那?枚金属发饰。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这?枚金属发饰,是果戈里在车祸现场带走的战利品。
雾岛羽香垂下眼?,目光静静地落在那?枚蝴蝶金属上,语气平淡说?道,
“晶子姐是个医生,对大家使用?【请君勿死?】,对她来说?就像喝水一样简单。但她唯独不想对我使用?,至于原因,我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因为只有那?个时候,与谢野晶子握着工具的手,才会控制不住地颤抖。
这?一点,在雾岛羽香第一次完成?乱步布置的【课题】,一身伤口地回到侦探社的时候,少女就发现了。
即使某个医生小姐掩饰得很好,但她难过的情绪还是被小羽香捕捉到,一直记在心里。
“国木田喜欢给自己制定计划,写在手账的日程和实际执行?的时间,前后误差不超过五秒。但与我有关的一切,他习惯空出?整整一页,预留出?百分百的时间。”
对国木田独步来说?,‘不确定的偶然’和‘浪费时间’,是他生平最讨厌的两样东西。
但事实是,他把所有的‘偶然’与‘空白’,全部留给了雾岛羽香。
还有乱步。
江户川乱步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向来贯彻‘若合我意,一切皆好’的座右铭。
但在面对雾岛羽香的推理时,即使他已经看穿了最后的真相,也依旧拿出?最大的耐心,在沙发坐下,摆出?聆听的姿态。
一向如此,从未改变。
还有谷崎、直美小姐、社长、侦探社的事务员小姐们……
雾岛羽香的记忆力很好。
即使是再细微如尘埃的小事,她也记得一清二楚。
因为对于雾岛羽香而言,关于同伴的一切,从来不是可?以随意丢弃的东西。
即使面上不显,它?们也被小心地分类装在匣子里,放在记忆宫殿的最深处。
和爸爸妈妈的录像带放在一起,就像每户人家都有的全家福相册。
至于他们一开始是否是真实的,又是否是谎言,对雾岛羽香来说?从来不重要。
过分探究的行?为与钻牛角尖无异,它?们浪费时间,毫无裨益。
到最后,也不过是一场庸人自扰。
而此刻,对雾岛羽香来说?,还有一件真正重要的事情。
“垫脚石先生,我不会动手杀你,更不会等我的助手先生赶来,让他来下手。”
“因为你我都知道,【被杀死?】对你来说?,毫无意义,对吗?”
雾岛羽香轻声开口,准确地道出?了费奥多尔最大的依仗,
“你拥有类似【无限复活】的异能,我不可?能冒险,把你留给其他人。而监狱对你来说?,也不过是另一场蛰伏的度假之旅。”
至于由?她来动手——
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如果一个罪犯,拥有接近【无限复活】的异能,那?么她又怎么确定,眼?前的这?个‘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是本尊,而不是哪一个备用?的替身?
所以,某个俄罗斯人毫不担心。
他拥有名为‘无法杀死?’的最大依仗,有恃无恐。
“全对。”
“你真的很聪明,雾岛小姐。”
费奥多尔微笑地开口,毫不遮掩地承认了少女的推断,
“那?么雾岛小姐,你又打算怎么做呢?”
“话?虽这?么说?,但是现在——”
黑发青年抬起眼?,看着雾岛羽香几近消散的苍白脸色,遗憾地轻轻摇头,
“雾岛小姐,你的时间不多了。”
“真可?惜,接连动用?【幻影城主】和「书」的权限,代价比你想象得更大。而我什么也不需要做,只要等你死?亡就好。”
当作为人类的雾岛羽香力竭死?去,那?么剩下的,自然是「书」。
在那?之后,他只要带走「书」就好。
至于活下来的武装侦探社和太宰治?
他能对他们设下一次陷阱,就能设下无数次,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
唯一的区别是,接下来,「书」在他手上。
最终,还是他占据了上风。
在国际象棋中,有一种战术叫做‘弃子强杀’。
而在这?一盘对峙中,真正执棋的究竟是谁?真正舍弃一颗颗棋子,最后逼近胜利的,又是谁?
——答案是他。
是舍弃伊万·冈察洛夫、舍弃福地樱痴、甚至是舍弃扬言要杀死?自己的挚友,尼古拉·果戈里的好心俄罗斯人,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
“你看雾岛小姐,我说?过,有的时候,真相就是这?么简单。”
布满彩色玻璃的骸塞内
费奥多尔背对着灿烂的阳光,他缓缓抬起唇角,对雾岛羽香露出?了一个送行?的温柔笑容,
“那?么,再见,雾岛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第160章Episode160最珍贵的东西
“那么?,再见,雾岛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在费奥多尔说完这句后,他的手臂微动。
这一次,青年竟然轻松拨开了少女搭在他腕部的手指,摆脱了【幻影城主】的影响,行动恢复自由?。
这不奇怪。
正如费奥多尔所言——
同时动用【幻影城主】和?「书」的权限,彻底断绝了雾岛羽香的生机。
如果说,中原中也擅自开启【污浊】,是不亚于自灭的自杀行径,那么?雾岛羽香在缺少【请君勿死】的前提下动用异能,结果同样不遑多让。
作为证据——
倒影在骸塞上?空的【思维宫殿】开始不稳地晃动。
原本清晰恢弘的穹顶也像是即将崩溃般,纹理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一层淡淡的光影。
而与之相反,雾岛羽香身后的「书」,却像吸饱了生命力一样。
萦绕在周围的光芒转向黯淡,书页边缘开始卷起,出?现趋近于实体?的重量和?质感。
想来,距离「书」完全成型,落入费奥多尔的手中,也只是时间问题。
“有遗言吗?”
费奥多尔扫了眼空中逐渐凝实的书影,不紧不慢地朝着雾岛羽香走去。
他修长的指尖抬起,轻轻搭在了「书」的边缘,只等着最后一秒彻底扯下。
费奥多尔脸上?的笑意加深,语气愈发温柔,
“作为临终关?怀,我?不介意在下次行动时,把?你的遗言作为送给侦探社的见面?礼。”
雾岛羽香没有回答。
她只是安静地侧着头,注视一样地看着身边的青年。
这一刻,雾岛羽香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平静,甚至是费奥多尔的手指搭上?「书」的动作,都没有让少女的表情出?现一丝变化。
直到——
“哔啵。”
一个像是玻璃碎裂的动静在空气中响起。
笼罩在骸塞上?方的宫殿倒影,乍然迸出?一条裂隙,露出?背后的天空和?云层。
明亮的阳光照下,轻纱般透过裂隙,落在雾岛羽香的肩头,映出?少女苍白的、布满文字裂痕的侧脸。
而也正是这个时候,雾岛羽香终于开口,语气平宁,
“垫脚石先生,有一件事,你又错了。”
“我?提醒过你——”
“‘不计代价’‘鲁莽行事’,在这一点上?,我?的同伴和?助手先生总是有各式各样的异议。他们?指责我?不够考虑他们?的心情,把?他们?的担忧置之度外。”
“尽管我?认为这些控诉毫无道?理,无理取闹,但你知道?吗?仅就这方面?,你该相信他们?的判断。”
以?某个大?小姐的性格,这绝对算得上?是少有的温和?提示。
但很可惜,胜利的终局已经近在眼前。
对此,费奥多尔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
“雾岛小姐,你这是在拖延时间吗?还?是最后一刻的挣扎,不见棺材不掉泪?”
雾岛羽香没有在意青年的嘲讽,
“垫脚石先生,你曾经对那位病毒异能力者说过,神明向来偏爱完美和?协调,但事实是,你自诩神明,却对祂一无所知。”
神明从一开始,就从未注视过完美和?协调。
真正让祂偏爱侧目的,是偶然与不合理。
是所有智能系统写进程序里的,那句‘让人?类永远保持理智,确实是一种奢望’的至理名言。
“而你知道?最有意思的是什么?吗,垫脚石先生?”
雾岛羽香叙述到这停了下来。
她浓密的眼睫眨动,黯淡的红瞳中少见地泛起一个温柔的笑意。
柔和?的、温暖的。
没有一丝往日的锋利和?尖锐,就像阳光下慵懒的白色羽毛。
“……”
这一刻,费奥多尔脸上?胜券在握的笑意消失了。
他看着这样的雾岛羽香,一种有什么?偏离计算的不祥预感骤然升起,让费奥多尔的神色阴沉,心中的警铃大?作。
与此同时,仿佛是印证他的预感——
就在费奥多尔察觉到不对劲的刹那,他看到雾岛羽香弯起了眼角。
于是,少女瞳眸中那些少有的温暖,也跟着满溢出?来,笑意在眉宇间绽放。
“最有意思的是,对「书」而言,从来不需要多余的感情,当?它变成了人?类,就不再容易掌握。但它始终遵循人?类的本能,延续一条亘古不变的行为模式。”
那就是——
【当?一个人?想要保护「家人?」时,他可以?做到任何地步。】
“垫脚石先生,你说得没有错,我?既没办法杀死你,也不可能把?你留给我?的同伴。”
“你的【倚仗】无懈可击,但很可惜,我?同样保有一张底牌。”
这样说着,雾岛羽香又是轻笑了一声。
她‘注视’着眼前的黑发青年,缓缓开口,吐出?了一个冗长而又拗口的名字,
“魔人?,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这是你的真名,对吗?”
“……雾岛羽香!!你疯了!”
几乎是黑发少女话音落地的瞬间,费奥多尔就明白了雾岛羽香的打算。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到极致,脸上?真正露出?了踏进死亡陷阱的惊骇表情!
费奥多尔抬起左手,想要去掐雾岛羽香的脖子,然而在这之前,他右手指尖下的「书」猛地一动!
就像是无机的物体?突然被赋予生命——
伪物的胸腔跳动起一声有力的心跳,赫然睁开沉睡的双眼!
刹那间,骸塞空间内再度响起悠远的钟鸣,如一声声落鲸的长吟。
下一刻,在费奥多尔惊愕地注视下,原本合并的「书」无风自动。
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手,轻轻翻开了书页。
一时间,书页如雪片般‘哗哗’翻动,精准地停在了其中一页,显露出?上?面?的内容,属于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的字迹。
【雾岛羽香,作为人?类诞生。】
【其父雾岛清张,职业为区检察官,其母雾岛瞳,职业为私家侦探。两人?于28岁相遇,随后步入婚姻,在二十面?相事件后隐居乡下……】
……
…………
书页上?所写的,俨然是属于雾岛羽香的一生。
是这些文字创造了少女的存在,把?「书」变成了人?,让她活生生地站在阳光下。
而现在,费奥多尔却发现这些文字正在飞速消失!
就像有人?手持橡皮擦,将上?面?杜撰的文字一个接着一个擦除。「书」一页一页往前翻,而书页上?的内容,也从句末开始,往前删除。
仿佛是某种应和?一般——
随着文字被抹去得越多,雾岛羽香的身体?逐渐虚化,转眼间,只剩下一道?浅淡的投影。
奇异的是,费奥多尔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意识隐隐崩溃消散!
大?概直到这一刻,依仗着【不死】异能的费奥多尔,终于显露出?一点点名为‘害怕’的情绪。
然而雾岛羽香并不害怕。
侦探向来如此,胆大?包天又无所不能。
他们?永不迷茫、永不哭泣、永不说谎、永不害怕。
因为,她拥有最棒的祝福,最好的——
……
…………
【“看!小公主,这是爸爸新装的秋千,快来试试看!”】
某一瞬间,记忆宫殿打开。
雾岛羽香发现自己,似乎又站在了那个昔日的庭院内。
高?大?的黑发男人?笑容爽朗地抱起小女儿,傻乎乎地靠向一脸嫌弃的妻子。
【雾岛清张,给你三秒钟,收起左前方三十五度的摄影机,否则今晚滚去睡地下室。”】
【“还?有,最后通牒,把?我?们?的女儿放下!】
【“欸?!怎么?这样!】
【阿瞳~你看我?一眼嘛,阿瞳~小公主也说想玩秋千哦!”】
落满阳光的庭院内
出?现在雾岛羽香面?前的,是不久以?前,她在重建的雾岛宅中想起的一幕。
只是这一次,过往的记忆又出?现了新后续。
【“对了!阿瞳,机会难得,我?们?来合照吧!一家人?的大?合照!”】
记忆中,雾岛清张两眼放光。
他一手抱着女儿,一边兴高?采烈地凑到妻子的身边,右手亲密地揽住雾岛瞳的腰,不由?分说地把?人?往秋千的方向带。
男人?神采飞扬,脸上?尽是蠢呼呼的傻笑,即使?被妻子火大?地连连敲头,也毫不在意,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雾岛瞳:【“……”】
结果,一向难以?讨好的侦探夫人?还?是无奈地叹气,选择了妥协。
她接过女儿,和?自家笨蛋丈夫一起犯蠢,智商不高?一样挤在一张小小的秋千上?。
【“要拍啰!”】
【“看镜头,3——2——1——”】
……
…………
记忆宫殿内
雾岛羽香站在远处,安静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切。
当?合照的倒计时归零,快门即将按下的一瞬间,雾岛羽香转过了身,朝着与记忆相反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背后的快门声消失了。
仿佛整个记忆宫殿都安静了下来。
阳光跟着停止,热闹的笑语也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温柔的、温暖的——
“小羽。”
令人?怀念的声音从雾岛羽香的背后传来。
跨越过无数日夜与时间,让人?眼眶发热,几乎想要落下眼泪。
雾岛羽香离开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但她没有回头。
因为——
她感到似乎有一只大?掌轻轻地伸来,落在自己的头顶,抚摸地顺了顺她的头发。
与此同时,似乎又有一个柔软的怀抱落下,带着温柔的气息小心地拥住她,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亲吻。
随后,那只手掌在少女的肩膀拍了拍。
像是喜悦,又像是送别。
他们?在雾岛羽香的背后轻轻一推,示意少女继续向前走。
……
…………
【“羽香,你的名字,就叫羽香好不好?”】
【“取自童话《三根羽毛》,愿你像童话的主人?公一样,永远勇敢,永远幸运。”】
……
…………
幸运。
是啊,她如何不幸运呢?
能够拥有告别时会痛彻心扉的东西,她是何其幸运。(①)
……
…………
布满彩色玻璃绝的空间内
雾岛羽香背后的「书」快翻到尽头。
随着倒数第二个字迹被擦除,‘啪嗒’,一声清脆的动静响起,笼罩在骸塞上?方的宫殿倒影终于彻底碎裂。
灿烂的阳光从窗户照入,霎时间,四?周一片明亮。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身体?已然半透明的雾岛羽香,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它自远方传来,朝着这里飞快靠近。
仿佛是有什么?物体?如流星一样掠过,乘着呼啸的风声,破开高?空的空气,惊动起枝头休憩的鸟群。
是她的助手先生。
然而这一次,雾岛羽香却没有开口喊对方的名字。
少女弯起眼角,对同样身形透明,即将消散的费奥多尔露出?了一个笑容。
十足的骄傲,十足的挑衅。
“那么?,要来打个赌吗,垫脚石先生。”
“——就赌我?们?中的谁,才是需要遗言的那一个。”
……
…………
就在少女话音落下的刹那,书页上?,最后一个字也被擦除。
原本写满字迹的书页瞬间一片空白。
与此同时,一个新的字迹在书页上?浮现。
它取代了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的字迹,空白的书页上?只有简短的两句话——
【告,魔人?,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不存在于世。】
【雾岛羽香,不存在于世。】
……
…………
“——”
随着一笔落成,费奥多尔和?雾岛羽香的身影被抹除一样,先后彻底碎裂,消失在空气中。
摊开的「书」合上?,跟着断裂成两半,‘呯’地一声轻响,掉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消失不见。
阳光下,骸塞内一片明亮,空无一人?。
唯独那张中央的圆桌上?,静静地放着一枚沾染血迹的金属发饰,无声地昭告此处似乎曾有人?来过。
与此同时,骸塞外
中原中也一顿,停在了一处高?楼的顶端。
此刻,那个布满彩色玻璃的废墟建筑就在他的面?前,仅剩一步之遥。
然而中原中也却疑惑地挑起眉,不明白这种紧急时刻,他不回PortMafia找某条青花鱼算账,跑到这么?一个荒郊野岭的做什么?。
【去找■■……!!】
【找到——■■!】
一个模糊的念头拖着残尾,在中原中也的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法辨别。
【找什么??】
赭发重力使?皱紧眉心,就在他一脸莫名其妙的时候——
“……中原中也。”
湿润的海风拂过,隐约间,似乎有一个陌生少女的嗓音,在他的耳畔回响。
中原中也心口骤然一跳。
说不清是什么?的情绪,他用力转过头,本能地伸手抓向声音的方向。
然而,他的背后什么?也没有。
至于那个声音,也像是昙花一现般消失不见。
幻听吗?
换成一般人?,大?抵是这样的反应。
然而,中原中也静止般一动不动地站着。
秋日的阳光落入他钴蓝色的瞳眸中,映出?连重力使?自己也无法解释的晦暗与怒意。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就像——
就像有人?擅自夺走了他最珍贵的宝物,又像是有人?挖走了他的心脏……
一种罕见的、从未有过慌乱油然而生,在他的血管中游走。
【他失去了什么??】
【……刚才的那个声音,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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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PortMafia总部大?楼
首领办公室内
坐在椅子内的太宰治神情一动。
他思考一样安静了片刻,下一秒,太宰治垂下眼睛,发现自己的桌面?不知何时被放了一张书页。
似乎是什么?人?,特意从一本「书」上?撕下来的。
根据这一举动反映出?的细微习惯,应该是他自己的手笔没有错。但这个书页上?的落款,不是他的字迹,更像出?自一个少女之手。
在那上?面?,只有简短的两句话——
【告,■■,■■■■·■■■■■·■■■■■■■,不存在于世。】
【■■■■,不存在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