础润而雨(7)(2 / 2)

瑞脑销金兽 枕庸 1815 字 12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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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这可是你说的,回来别反悔。”

赵旌眠忽地松开手,唐枕书颤抖着发出小猫一样的低吟。

“捆着跪着倒是不必,我不是不疼你,至于药……”

赵旌眠松开唐枕书,让他自己扶着椅背跪坐,而后起身从抽匣里摸出来一个小瓷瓶。

釉玉材质,瓶身莹润透亮,远远地就能嗅见一股子甜腻的香气。

赵旌眠将瓷瓶搁在唐枕书面前的桌子上,解释说:“内廷调教人的东西,药效两个时辰,刚好够你走一趟梧桐巷子。”

“要我帮你抹吗?”赵旌眠问。

——

这夜的梧桐巷子蝉声幽鸣,唐枕书那处小院里却聚了不少人。

赵旌眠独自坐在树下的石桌前闭目养神,褚伯战战兢兢地端上来一杯凉茶。

“侯爷再等等。”

赵旌眠睁眼,锐利的眸中多了些无奈,问:“里头怎么样了。”

“顾太医给那姑娘施着针呢,应该是快醒了,公子说他有两句话要问,劳烦侯爷再等等,他今夜会随您回别院的。”

药是赵旌眠亲手抹的,抹了多少他心里有数,自然知道唐枕书撑不过两个时辰就得和他回别院。

他侧首看着那扇透出烛光的窗棂,虽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只点了点头。

一墙之隔,屋里是另一幅光景。

唐枕书靠坐在椅子上,衣衫齐整,像是被仔细整理过。他用一双清眸看向床榻的方向,眉心带着一抹散不开的愁绪,除了呼吸有些沉闷,尚看不出什么异样。

不远处的床帐散落一半,被褥间露出一小截女子的手腕,穿官服的年轻太医正弯腰替她施针。

太医名叫顾悯生,家里世代从医,刚及冠就在太医院任职,此人性情温和,与唐枕书交情不错。

最后一枚银针落下,顾悯生微微松了口气,直起身子替女子将床帐放好,这才对唐枕书说:“放心吧,没有性命之忧,但毕竟投湖溺水,因而昏睡得久些。今日我已经替她施过两次针,这是第三次,不多时便能醒了。”

唐枕书抚了抚胸口的衣襟,缓过那阵酥麻以后便从椅子上起身,郑重地冲他揖了一礼,“悯生,多谢。”

顾悯生连忙上前将他拦住,他眉目温和,一身襕衫十分随意地罩在身上,说话时总带着笑意:“跟我客气什么。”

唐枕书正色道:“听说曹指挥使在派人找这位姑娘,梅夫人怕他们找到梅府,才将人暗中送到了我这里,但我这里终究也不安全,因此多谢你肯来。”

“我是做大夫的,救人是要紧事。”顾悯生笑着往外一抬下巴,“再说外面那位都坐了一下午了,曹元德再猖狂也不敢来这里找人。”

唐枕书也不知道赵旌眠这次怎么忽然管起了闲事,闻言只是不自在地笑了笑。

顾悯生又问:“这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日我去梅府参加婚宴,见她轻生投湖,顺手救了。”

顾悯生蹙眉:“梅夫人传话说她当时已经被你拦下了,怎么趁你不注意还是跳了湖?”

唐枕书便略带歉意地笑了笑,抿起来的嘴唇已经被浸得有些红:“不大会劝人,没劝住。”

“怕是不大会劝姑娘。”顾悯生打趣他,“没和小姑娘相处过吧?”

听说顾悯生有个青梅竹马的小表妹,两人恩爱甜蜜多年,等小表妹再大几岁两人就要成婚了。

他说这话本也没打算让唐枕书答,却不想唐枕书竟认真地说:“那倒不是,我家里有个妹妹。”

顾悯生正要再问,忽然被床上的一阵女子闷哼声打断。

“醒了?”

顾悯生是行医之人,男女大妨在他眼中看来没那么要紧,听见那一声闷哼后就起身替床榻上的人拢起了床帐。

“姑娘觉得怎么样?”顾悯生捻动女子额穴上的一根银针,轻声问。

女子缓缓睁开眼睛,细看之下竟是一副脂雪含春的姣好面容。

而这恰恰是在梅时庸婚宴上被曹元德调戏了的那个歌姬。

“是这位大人救了你。”顾悯生随和地笑了笑,见唐枕书走过来,对女子一指,“姑娘怎么称呼,怎么想不开要去投湖啊?”

那身正红官袍出现在视野之中,女子眨眨眼,无神的眼睛终于聚焦,眼前的唐枕书正与她记忆中的人影渐渐重合在一起。

投湖前的那些画面走马灯一般接踵而来。

她哑声开口,哽着泪说:“民女薛绿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