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仙舟粗口)
把脸埋进被子,双手抱头,扶危济生真君决定原地自闭五分钟。
怎么就改不了呢?
一杯倒,二两麻,为什么某些人死去活来一轮后易醉体质还是半点变化都没有?
缩成团缓了一会儿,她自我安慰道反正璃月港还没几个人认识自己,就……就当不知道吧,不然这会儿临时翻星图找其他星球搬走也已经来不及了。
板着脸起身,桌上留了纸条,看字迹应是若坨写得——三碗不过岗喝茶去。
瞧瞧天色,确实也到了该用晚饭的时间,这一天天的,净想着吃啥了。
拉开卧房门走下楼梯,一楼茶室里的小方桌已经全都挪到门口两侧房檐下去了,伙计靖远回头看见东家,先赶紧转过去捂着嘴抖了抖,然后转回来堆着笑打招呼:“您醒了?觉着好些没?”
啊……
朱樱头皮一炸,硬挺着假装自己不尴尬:“嗯,谁帮我换了衣服?”
“钟离先生去隔壁央了莺儿姑娘来,”靖远有些惊讶,属实没想到她能醉得神志不清。紧接着青年弯起眼睛,“我自作主张送了莺儿姑娘一份儿点心做谢,您看成不成?”
“成成成,挺妥当,就这么办吧。”勉强结束对话,朱樱灰溜溜从后门绕到正街,拐个弯还没见着人先听见田铁嘴那把扇子呼呼扇风的动静。
都是说书,螭虎岩的田铁嘴和星槎海的先生完全就是两种风格,不能说有什么高下,朱樱个人比较欣赏三碗不过岗便宜又实惠的茶水钱。
比她良心多了,真的。
“你来了?瞧着精神还有些短,想来明日就会无碍。”
钟离倒不是仅凭听脚步就能认出人,恰好侧眼瞄见那片墨绿织金的裙角罢了,这颜色璃月地界上独她一份儿。
墨绿本是显得人老成持重的深色,穿在朱樱身上反把人衬得欺霜赛雪,偏偏发尾那点正红格外醒目,又给她多添了不少俏皮。
“还行,问题不大。怎么……你们两个这是背着老板一块儿跑出来打牙祭?”
自家伙计的手艺总有点难以评价,故此朱樱才这么打趣若陀和钟离。
若陀本就比摩拉克斯更与朱樱相熟,两边都是故友,他说起话自然少些顾忌:“背着老板跑路倒还不至于,我依稀记得有个谁抿了口桂花酒就拉不住的非往池子里跳不可,没法子,还是喝碗茶解解馋吧。”
说着他抬起手招呼茶博士,又翻开新茶杯烫好:“快来坐,田铁嘴马上就要说到最拿手的段子了!”
朱樱敛裙上前,茶博士见后来得是位娇客,忙换了壶花香四溢口味清淡的茶水:“姑娘好坐,小店若有疏忽还请担待担待,不知道您想用些什么呀?”
“酒后宿醉,上些易消化的。”钟离神来一笔。
“……”
朱樱微抿着嘴谢过茶博士又打发他走,待持壶给自己浅浅斟上一杯,上首处田铁嘴“唰啦”一下子展开折扇,惊木一敲,压低嗓门便开始说起他最拿手的曲目之一——“创龙点睛”。
“正所谓金石迸碎荡尘埃,磐山纡水尽为开。创龙点睛得助力,盘桓遂引雨露来。”*
茶客们听得酣畅淋漓如痴如醉,朱樱忍着笑用胳膊肘碰碰若陀:“你说你还不赶紧扑上去咬他一口,我听其他国家的元素龙王各个潇洒矫健,怎么能有工匠把作品弄成一坨小山呢,太过分了!”
若陀有理由相信她本是想说“肉山”的,看在友谊的份儿上才勉强临时改成小山。他有样学样拿胳膊肘又去碰碰钟离:“朱樱要我扑过去咬你呢,医命难违,你自己看着办?”
钟离再想拿胳膊肘往下碰就不行了,一张桌子只能坐三人,他只得老实巴交的甩锅:“璃月大地岩元素丰沛,打从第一眼看到若陀起我就没见他苗条过。再说了,摩拉克斯哪有那个能力无中生有凭空创造出集元素力之大成的岩龙王呢,只不过替人雕琢出一双眼睛而已,天长地久以讹传讹,姑妄言之姑妄听之罢了。”
这位也是个狠人,不认起账来那是连个小数点都不松口。
他这么说,邻桌的客人先不愿意了。头发胡子斑白的老者重重将茶盏顿在桌面,也不指名道姓,偏过头去径自与茶友大声叹息:“现在的小年轻啊,心无敬畏,连岩王爷的闲话也敢随便乱说,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若陀脾气好,忙动动身子冲那人拱手道:“不好意思,我这兄弟心直口快,绝不是对岩王爷有何不敬,就事论事而已,还望老丈原谅我们年轻没见识。”
“噗……”朱樱捧着袖子堵脸,差点笑抽过去。
讲个冷笑话,若陀龙王和摩拉克斯是“没见识的小年轻”。
既有妙龄娇美的姑娘在侧掩袖轻笑,旁人也很难再自持身份再倚老卖老。不过这场茶到底没什么喝头了,田铁嘴下去准备新段子,客人们好没意思,淡淡的索性散去。
钟离遂邀朱樱与若陀一块去港口逛逛,反正离魈从外头飘回来的时候还早,自从回来后他们还没有仔细欣赏过璃月的繁华。于是二人异口同声应下,却又都坐在那里瞪着眼睛看就是不动身。
“?”
客卿先生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语气里居然带了点很难察觉的小骄傲:“我今儿记得带摩拉在身上了!”
说着他摸出钱包与茶博士结账,朱樱若陀一左一右缓缓点头慢慢鼓掌,鼓完掌放下手端起茶盏一点一点举高在空中划了个圈做敬酒状。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摩拉克斯终于记得要在身上带摩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