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钻研了一下潘塔罗涅其人,没过几秒赶紧收回视线——这个文艺青年的气质,这个斯文败类的模样,不能再看,再看几眼魔阴身都要犯了。
此前也不是天天都会回忆起罗浮,最近怎么总有旧日的影子浮现?
潘塔罗涅欣赏了一会儿美人蹙眉,一点也不着急的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您想好了吗?”
“知道了,我会在约定的时限前一直跟在你左右。”
既然同意博士了结因果的条件,朱樱无论如何都会按照契约办事。而且面前这个年轻人又不是自己想长成这样,人有撞脸,不能因为长相就贸然排斥。
做了好一会儿思想斗争,她默默将视线错开不去看对面的青年,午后灿烂的秋阳下显得脸颊绯红,似有几分羞涩。
“真好,我还以为会被您彻底讨厌呢,谢谢……”
他犹豫着迟疑片刻,微微侧过脸也多了几分赧意:“能不能,能不能劳烦您这段时间扮做在下的心上人呢?主要是人情礼节方面更方便些。姑娘您也说了,非亲非故的,啊,您,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别拒绝……我。”
潘塔罗涅一连换了几种称呼,满意的看到对方越发局促。
他当然不会自我感觉良好到认为自己会被仙人青眼有加,一定是某个与自己有相似之处的人在她漫长的人生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所以今日才会如此有趣。
真得感谢那位不知名的前辈呢,不然就看不到美人陀红着脸侧坐的绝景了。
朱樱尴尬得差点用脚趾抠出一个层岩巨渊来,某个人当初也是用这样温文尔雅的表现不知骗过多少医官,天知道她忍得多痛苦才忍住了没一树枝抽死这个潘什么什么。
你还好意思脸红!你还好意思回避视线!你……
好吧,冷静下来,面前坐着的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要以貌取人,不要以貌取人,不要以貌取人,重要的事情狠狠重复三遍。
“嗯,你说,我听着呢。”
她再次端起茶盏,已经放凉的茶水苦涩中带着点点回甘。
潘塔罗涅等得就是她这句话:“那……卿卿?”
“闭嘴!”朱樱差点把茶泼到他脸上,大有敢再叫一声就弄死你的架势。
差了辈了你知道吗?就算不带上陷入沉睡的那几百年,这也不是他能乱喊的昵称。
青年失落的垂下眼睛,温顺应答:“好的,不喊卿卿,该喊什么好呢?樱樱?”
“闭嘴吧你,不然就毒哑算了。”她身上的局促与尴尬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冷着脸仿佛俯视棋局的执棋人。
哦?这是不小心碰到逆鳞了?还是“卿卿”“樱樱”只能由特别的人喊?
潘塔罗涅对这场试探心满意足,显然面前这位仙姝心里藏着不少秘密。不过没关系,有秘密的人才有弱点,有弱点才会产生交易的念头,而一旦有了交易的念头……
他相信这世上没有什么交易是不能达成的。
独一份的美丽也是种资源……
“抱歉,是我冒昧了。”青年推开只抿了一口的茶水,招手喊来摊主结账:“茶叶不错,只可惜花草味有些重了。”
摊主一改之前与朱樱聊天时的热络,很有赶客之嫌的冷冷道:“茶水一千,点心一千,盛惠。”
青年恍如未觉,如数将摩拉交给他。
趁着结账朱樱交代摊主:“这些点心都还没碰过,白扔了好浪费的,劳烦你打包,打烊后送去螭虎岩侧街的长乐茶馆,交给伙计们就行。”
老人家又高兴起来:“好嘞,放心吧姑娘。”
潘塔罗涅站起身拍拍大氅,微笑着向朱樱伸出条胳膊示意她挽着:“在下此番回到璃月确实只为凭吊,瞧我偌大的年龄仍旧孑然一身,祖宗在地下怕也睡不安心,故此烦请您忍耐忍耐。”
他不再试探,径直提出要求:“不如姑娘且随我去玉京台的房产处小住?放心,招待一位娇客对我而言不算什么,只当给我机会答谢姑娘垂怜。”
正好朱樱也想看看这家伙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想了想便应下:“也不是不行,不过我今晚得回去,店里的大事小情都得提前安排好,我应下的契约是我的事,没得牵连旁人。”
青年笑着点头默认,事情就这么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