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御听他这般说,也只是乏善可陈地点点头:“这倒是,那本王就不多问了,你来日可别忘了许诺本王的事。”
“自然,只是王爷也要做到自己该做的。”
两人对视,一步也不肯让。
站在旁边看着的冬树觉得,如果再这样下去,这俩人都能瞪出火星子了。
秦御勾了勾唇,约莫是觉得有些无趣了,便带着人起身离开了,只留下洛知栩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想,如果秦御的眼神也能杀人,大概大梁就没几个能活命的。
洛知栩静坐着思考,伴读这种事前世也有发生,那时他央求家中要去做梁琮的伴读,梁琮纵然有诸多不耐,却也只能忍着,今生洛知栩不做伴读,梁琮身侧就没有伴读了。
一切倒是都有迹可循,但这对洛知栩来说不是好事,他需要颠覆前世的种种。
今日进宫都是为了先熟悉一下,第二日便开始正式授课了,一大早,洛知栩就被冬树叫起来,不慌不忙地去了书房。
书房内,夫子坐在最前,布置一些读书习字的课业让他们自己完成,就不再多管,即便如此,书房内的气氛依旧很安静。
只是人人身侧都有书童帮衬,倒是衬得洛知栩只身一人有些孤独了。
下课后,他利索爬到窗户边,早就等候多时的冬树,立刻将带的点心吃食递给他,冬树不忘询问:“少爷可觉得夫子讲的东西难?”
“瞎听听罢了,不觉得有多有趣。”洛知栩说,“这红豆酥好吃。”
“那您也少吃几个,再有一节课就下学了,到时候再用晚膳。”冬树怕他吃多了不好消化。
洛知栩心中有数,却也不忘打趣冬树:“从前怎的没发现你比冬藏伶俐?近日定是偷偷补习过!”
冬树起先被他的话惊到,但看到洛知栩那无谓的表情,就知道是对方随口说说的,便也随便说了什么搪塞过去。
洛知栩爬在打开的窗子处,冷不丁就听得屋内有争吵声,他扭头去看,就见两波人隔着过道对峙这,明显的谁也不服谁,前面坐着的夫子谁也不敢得罪,装傻充愣地躲着去了。
他本不准备管这些,偏偏又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郑彦书你什么意思!”
“我说的很清楚,洛三少爷虽是行迹恶劣,但他敢爱敢恨,我很佩服,这又有何错?”被唤为郑彦书的,也是毫不留情地回呛过去。
“我看你也是断袖,才觉得他敢作敢为!你们这些不知羞耻的断袖!”武岳有些难以自持地大喊着,“谁不知道洛知栩觊觎太子,你说这些分明就是侮辱太子!”
洛知栩觉得这些人都被惯坏了,脑子都不太好使,分明没人提及梁琮,他偏要提,这不是故意拉梁琮下水吗?
就算他话里话外都是为梁琮好,也不会得到梁琮的夸奖。
蠢货一个!
洛知栩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这些人都当自己不存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很明确,他虽然是当事人,却也不准备出面。
郑彦书没想到武岳会说太子,当即噤了声,不准备再理会他,却没想到对方会喋喋不休。
武岳哼笑:“你没话说了吧?太子殿下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根本连——”
“你们在聊什么?”梁琮一脚迈进书房,呼吸隐隐有些急促,“不过就是因为学术看法不一,竟还做出争吵这种有辱斯文之事!”
洛知栩眯了眯眼,直觉武岳知道些什么。
武岳接收到梁琮的目光,立刻战战兢兢改了话锋:“就是,郑彦书,你别是读书读傻了!”
废物。
洛知栩在心里下结论,若梁琮身边都是这种货色,前世是如何登上皇位的?
梁琮一到,其他皇子公主们也不好继续看热闹,出面做和事佬,将此事揭过去了。
洛知栩可不允许,他四下看了一眼,拿起旁边桌子上的镇纸,直接朝武岳砸了过去,他可是投壶好手,百发百中。
那枚镇纸在姑娘们的惊呼声中,落在了武岳的头上,顺着他那不灵光的脑袋落下的,除了镇纸还有殷红的血。
“洛知栩你发什么疯!”
“快叫太医,都流血了!”
“他真是个疯子!居然能做出这种事!”
洛知栩迎上他们指责愤慨的目光,笑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方才武少爷不还拿我是断袖的事开玩笑,怎的换成本少爷,就不许了?”
“他只是言语上不检点,你却伤了他,这如何能比?!”
洛知栩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明艳昳丽的脸庞带着些许邪,他歪头笑问:“言语侮辱便不是伤害了?何时连伤害他人都要分个三六九等、轻重缓急?流言蜚语才是杀人不见血的阴狠之法!一群丑陋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