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脸色平静,笑道:“已经在相看了,洛三少爷好生在此处赏景,本宫和玉贵人就先告辞了。”
她一走,身侧的玉贵人也立刻跟上。
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在转身之际骤变,宸妃咬紧牙关,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这不要脸的断袖,是想把念头打到她儿子身上!
这话要是被洛知栩知道,怕是真的要喊冤了,他真只是随口一问的,平白又惹别人嫌了。
“洛兄!”
“谁叫少爷我呢?都将我喊成读书人了!”
冬树闻言,立刻去寻声源处,他往外走了两步,就瞧见郑彦书急匆匆地往这边跑,他低声道:“少爷,是郑公子。”
洛知栩照旧阖着眼皮,似是对郑彦书的到来不为所动,整个人都透着嚣张跋扈的气质,当真是叫人不敢轻易招惹。
“洛兄,夫子说要考咱们功课,特让我来喊你。”郑彦书边说边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跑着寻他的。
纵使洛知栩娇纵任性,对于秉性纯良之人也不免会和气几分,他知道书房那些人都瞧不上他,因此为他说过几句话的郑彦书就成了众矢之的。
洛知栩瞧不上那些人,也不愿郑彦书为难,便随他一同回了书房。
夫子并未多说什么,只让他们在各自的位置做好,然后将考题试卷下发,虽说只是课堂测试,却也十分严肃郑重。
他盯着试卷出神,无非就是些诗词抽查,再赋诗一首,还有经义古文……说是小测试,偏弄的像是要考状元。
洛知栩随意看了一眼,便开始磨墨作答,他要做的本也不是答对,错误连篇才是他该有的水平。
正想着,突然有什么东西不偏不倚落在自己脚边,他下意识朝左边看去,就见那边的人各个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一人和他对上视线。
他快速收回视线,不管是测试还是考状元,作弊都是极其恶劣的行为,洛知栩大概能明白这些人要做什么,他可以做纨绔,可以嚣张跋扈,却不能由着不属于自己的屎盆子往脑袋上扣。
因此他动笔的速度更快了。
夫子开始巡视,如洛知栩所想,在夫子即将巡视到他这里时,一枚纸团准确无误地落到了他桌面上,这样明显的举动,刚好被夫子逮个正着。
一双历经沧桑地手将他面前的纸团拿起来,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夫子有些气急:“洛知栩!平时不用功读书就算了,居然还作弊!这纸团是谁扔给你的?”
“我没有作弊,不知是谁扔的。”他神情坦然,“上面写了什么?”
夫子恨铁不成钢:“还能是什么,自然是答案!”
“可我已经答完试卷了,用不着作弊。”他说着,十分无谓地将卷子摊开。
上面确实都写满了字,可若是细看,便会发现,除了字好看,其他的回答都是臭狗屎一般,一窍不通!
夫子看着全都正确的答案,和完美避开正确答案的试卷,一时犯了难,就是说破天,也不会有人相信洛知栩作弊了。
“夫子,我瞧见是郑彦书扔的纸团,他和洛知栩关系最好,自然是他做的这种下三滥之事,夫子定要好好惩罚他们!”苏莺莺突然站出来说话,她就在洛知栩后方位置,能看到也不奇怪。
夫子蹙眉:“你们两个,没收试卷,出去罚站!”
郑彦书已经看出是有人故意欺负她和洛知栩了,一次测验他本是不在意的,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他起身就要往外走。
“坐下!”洛知栩呵斥,他扭头看向苏莺莺,“你说本少爷作弊,可有证据?你说那纸团是郑彦书所扔,又有何证据?还是说你答卷期间并未将精力放到自己的试卷,而是只盯着谁给本少爷递了答案?!”
“你强词夺理!”苏莺莺气急,下意识看向她陪读的对象四公主梁妍。
洛知栩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还以为皇子公主是不曾掺和进来的,倒是他想多了,都要忘记深宫险恶,谁都不能轻信了。
“继续答题,此事私下再谈。”夫子眼看情况不对劲,赶紧换了说辞。
洛知栩却不答应了,他嗤笑:“想污蔑就污蔑,想扣帽子便扣,没有天理还没有王法吗?”
“洛知栩,你安分点!”梁琮忍无可忍,“现在是答卷时间,不要因为你自己而耽误其他人。”
洛知栩这下是彻底忍不住了,他放肆大笑,嘲讽的看着梁琮:“话都让太子殿下说了,倒像是我无理取闹了,苏莺莺我且问你,你到底有没有看到郑彦书给我扔纸团!”
“看、看到……”
“你最好脑子清醒再说话。”洛知栩倚着桌子,慵懒地看着她,“此事若不说清楚,今日就谁都别想好过!”
苏莺莺只顾着伺候四公主答题,哪里还有心神去看别人,可这是早就说好的,她也不敢轻易改。
见她久久不应,夫子也明白了这场闹剧,他将答卷归还,淡淡道:“洛知栩并未作弊,以后这种误会莫要再发生,否则老夫便去告知陛下。”
将打小报告说的这般清新脱俗,洛知栩哼笑一声,视线在屋内这些人身上转了个遍,他是一点亏都吃不得的,且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