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那位在水榭亭待了半个时辰才离开,走时还拿着您批改过的答卷。”
习武之人多耳聪目明,但听风即便是守在水榭亭外也不敢竖起耳朵听,只瞧见主子离开时神色不佳,留在水榭亭的小少爷面色也不太好看。
知晓他们约莫是意见不和,因此汇报时声音都透着乖巧。
秦御缓缓蹙起眉,听到那样的话,他还不曾不悦,那少爷倒是先发起脾气了。
“随他去,之前让人寻的鸟儿如何了?”
“回主子,目肃将鸟送到后院了,管事说有会养鸟的,就先送去看养了。”听风说。
秦御点头示意:“将鸟拿来。”
待听风离开,他不由得叹息,还得拿这玩意儿去哄人,当真是个祖宗。
目肃寻来的是七彩文鸟,此鸟体型较小且活泼,颜色更是赏心悦目,光是瞧着都让人觉得愉悦。
要紧的是,叫声清脆动听,即便是放在洛知栩那群黄鹂中,定然也丝毫不逊色。
他只需等待时机,然后将鸟送去即可。
另一边,皇宫一角宫苑。
洛知栩从下学回宫苑就闷闷不乐,任凭冬树如何哄,他都只晓得抱着那张纸似的东西坐着,时不时就要唉声叹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冬树不知道水榭亭发生的事,但也知道洛知栩是从那之后才不高兴的。
他笨嘴拙舌地哄着:“少爷别生气了,饭菜都凉了,奴才给您热热,您吃两口?”
“冬树,若是惹人生气了,该如何哄?”洛知栩想了想,也觉得自己那时说的话有些重,不管怎么说,那交易看起来都是秦御吃亏了。
若是对方因为生气,单方面毁约,那他怎么办?洛王府怎么办?
他此刻满心想的都是这些,直觉应当还有其他原因导致他如此迫切,却并未深究,有这些做理由便已然足够。
“若是想取得原谅,那自是要先见面的。”冬树说。
终究是见面三分情。
洛知栩眼睛一亮:“备马,我要出宫一趟!”
“少爷,戌时将至,宫门即刻下钥,有什么事明日再去也是一样的,何况若是道歉,总要备份像样的礼品才可!”
“言之有理,你去将我枕头下的香囊拿来,迟了就来不及了!”
冬树的本意是阻止他此时出宫,毕竟若是不能在宫门下钥前赶回来,便不能进宫了,何况若是被陛下只晓,怕是又要斥责两声。
但洛知栩却不这般想,他分得清是非,那张写满批改的答卷就是“是”,所以就算不能收回那些恼人的话,他也得做出些弥补才对。
冬树无奈,只能听他的,而后在宫门下钥前把他送出宫了,他则想着明日该如何应对书房的夫子和爱找麻烦的人。
出宫后,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亮光了,幸好出宫的路他熟悉,也不至于被马带到坑里,他骑着马飞速奔驰。
今日事,今日毕。
任何问题都不能过夜,否则便会从小问题变成大问题,他爹娘就是这样的,从不会连着生两日气。
京城长街空旷,红裳在黑夜被疾风吹起,肆意地在空中舞着,和他这个人一般,飞扬跋扈。
“主子,属下有要紧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