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韶性子有些烈,他轻啧一声:“那厮连假传口谕都敢做,却只是被禁足,你舅舅这两年脾气倒是愈发温和了。”
“你言语上谨慎些,幸好这里只有咱们三个。”印宿白提醒一声,而后看向洛知栩,“我觉得也是。”
洛知栩:“……”
他不禁有些无奈:“虽说是假传口谕,可到底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且梁琮这些年也实在有不少功绩,只要不是谋朝窜位,怕是一时不能奈他如何。”
“这厮当真是令人嫌恶。”印宿白如他名字一般,毫无世家风范的翻了个白眼,“平日里就是瞧不上他那虚伪的样子,偏你那时也不知是不是被迷了心窍,把他当宝似的稀罕着!”
这俩人说话的一个赛一个的噎人,洛知栩忍不住回怼:“总爱翻这些陈年旧账,懒得说你俩那些糗事……”
得了,谁也别说谁了,谁还没有对方的把柄和糗事呢?
对于这两人,不管是前世今生洛知栩都是十分信任的,即便是前世,他们闹翻再无交集,那是洛王府出事,司印两家没少出面求情。
洛知栩看着他们,唇边难以抑制地露出笑,真好啊。
翌日。
书房的学生们变多不少,因着之前发生的事,皇室对洛知栩可谓客气十足,就连之前和他拌嘴的梁珺,都和气的同他说话,连他的书桌都去前排了。
等级制度分明,洛知栩在梁帝心中的地位已经能和皇子们媲美了,自然无人敢轻易招惹他。
就连夫子也换了一位更加严肃的,显然是觉得先前那位有些不识抬举,不能成事了。
“洛三少爷,此事还多谢你了,若不是你向陛下提议,我们也没有这般福分能进宫学习。”
“是这个理儿,能进宫研读诗书是福气,多亏了洛三少爷。”
每人一句恭恭敬敬的洛三少爷,恨不得将洛知栩抬到天上去,像是在纵着他更加跋扈一般。
洛知栩对此并不在意,他只是觉得自己并没有考取功名,也没有官职在身,宫内确实比在宫外要方便很多,而且只要书房一日不停止,这些皇子公主,都只能在他眼皮子底下。
多有趣!
他淡笑:“举手之劳罢了,日后在书房便是同窗了。”
言外之意便是要好好相处。
听到他说这种话,自然不会有人拒绝,反倒是高兴的很,谁不想和他好好相处?
对于抢了那些皇子公主的风头,洛知栩并未表现出任何歉意,反倒是更加狂妄了,这样捧着他,不就是想看他自取灭亡吗?
司韶和印宿白对视一眼,眼底的笑意满满,倒真是许久没有见过这么跋扈的人了。
“不过,说起来那日的刺客也着实奇怪,听说都进了库房,却连半点钱财都不曾带走!”
“说这个做什么,那都不是咱们该管的事,而且,你这话说的,倒像是有些可惜那刺客什么都没做!”
“好姐姐,这话可说不得!”
那日的刺客啊?
洛知栩不由得沉思起来,说来可笑,他起初是有些怀疑秦御的,可他清楚记得自己有伤到那名刺客的手,但秦御不仅没有伤口,竟是连半分伤痕都没有。
而且,居然真的什么都没做……
“洛三少爷是在想刺客之事吗?”梁珺突然微微倾身,低声道,“别人或许不知,但我很清楚,你包庇了那刺客,让他躲过了御林军。”
“四皇子的意思的,你监视我?”洛知栩挑眉,并不怕他将此事说出去,搞不好那日他发现的偷窥者,就是梁珺派去的。
梁珺轻笑:“你我心知肚明。”
“听说几位皇子近日要选妃了?”洛知栩扬声说着,“不知四皇子瞧上了哪家姑娘少爷?”
梁珺像是被戳破心事一般,突然拍桌:“洛知栩!你以为谁也与你一般是断袖不成?!”
“激动什么,没说你是。”他轻笑。
许是因为白日里洛知栩对刺客的事有些上心,夜里就再次被刺客造访了,只是这次他没敢轻举妄动,因为左右两厢房都睡着他的朋友。
他闻着刺客身上浓重的药香,警惕道:“你来杀人灭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