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树,快些将这些老鼠都处处理掉!”
男人紧紧抱着用被子将自己裹做一团的少年郎,感受着他剧烈的颤抖和惊慌的呜咽,眼底是化不开的浓稠血色。
早在白日里得知书房有老鼠,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什么,那时却并未多想,可当手底下的人来报,说洛知栩异常惧怕老鼠,他就预想到可能会有人趁机做什么。
没想到还是来晚了。
冬树听了命令,立刻快速将这些老鼠驱赶,他下手狠又重,死的死,残的残,满地的血迹,还有些老鼠跑了出去,将东西厢房的司韶和印宿白也闹的不得安枕。
夜里皇宫有宵禁不说,也是禁止大声喧哗的,否则扰了陛下和各宫娘娘休息,那才是真的罪责,可此时却无人顾及这些。
“怎么会有这么多老鼠!”
“少爷您当心些,别被这些脏东西扑到了!”
“起开,我去看看阿栩!”
……
眼看着屋内的老鼠减少,秦御忙在他耳畔低语:“不怕,已经都被赶出去了,要不要出来透口气?”
回应他的是有些暴躁的被团儿。
秦御有些无奈,偏对方吓到不愿抬头,他也是不想强迫对方的,只是先前并不知晓他这般怕老鼠。
冬树识趣离开,站在外面去放风,想来不出片刻侍卫和御林军就要过来了。
“已经无事了,你躺下安睡可好?”秦御隔着被子抚摸他的脑袋,“你若这般纠缠,一会有人来,怕是要被瞧见了,堂堂洛王府纨绔三少爷,竟是这般胆小,岂非要让他们笑话?”
洛知栩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笑话不笑话的,他只知道自己差点被吃掉,一想到那些吱吱吱的东西要往他身上爬,他就又惊又吐。
猛的推开秦御,趴在床榻边开始剧烈干呕,恨不得将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都呕出来,嗓子里隐约带了些腥气。
秦御狠狠蹙眉:“你这是什么毛病?太医竟是不曾为你诊治吗?”
怕老鼠怕到这般地步,这说出去谁会信?
秦御还欲再说些什么,一只还在颤抖的手就搭在了他腰间,紧紧揪着他的衣裳,失声悲鸣:“它们会咬我……”
“不会,有我在。”一句话,竟是让秦御心尖跳动,窒息难忍。
他莫名心慌地将人抱在怀里轻哄。
司韶和印宿白快步进来时,就瞧见了这一幕,冬树拦都拦不住,有些尴尬无措地站在旁边。
他都说不能进来了!
司韶心都吓停了,如果他并未看错,抱着他家阿栩的,就是那传闻中阴晴不定暴虐无常的摄政王!
“王爷怎会深夜在此?”印宿白拽了拽走神的司韶,低声问着,生怕惊着外面的人。
秦御微微蹙眉,却还是耐着性子回答:“陛下留本王暂时留宿。”
印宿白:“……”
我问的不是这个!
但见秦御神情不耐,他便不敢再多问了,何况洛知栩现在状态不好,他们哪里还有心思为着这种小事纠缠不停。
躲在暖烘烘的怀抱里,洛知栩心绪稍稳,却着实有些不好意思抬头,但心里终归是感激的,不管是现在的怀抱,还是前世的温语。
秦御察觉到他情绪平和,轻轻拍拍他:“都来看你笑话了,还不快起来拿出你的威风?”
“……你真烦人。”小纨绔有些恋恋不舍地从他怀里脱身,嘴上还骄矜地嗔怪着,可见是委屈的。
“活该你守着,滚起来。”秦御忍不住捏了捏他脸颊,“本王先走了。”
小纨绔点点头,也知道他不能在这里多留,否则被别人发现又是麻烦事一件。
秦御不曾理会其他人的反应,在他们的竞相行礼后便大步离开了。
待他一走,司韶和印宿白立刻走到他床榻边,拽着他上下打量:“可有事?也不知道好端端哪来的那些老鼠!御林军马上就来了,你快些收整,免得叫人看笑话。”
洛知栩点点头,长舒一口气恢复了些精神。
果然,片刻后御林军就再次过来了。
瞧见那一地的老鼠尸体和血迹,默默震惊,然后将脏东西全都收拾好,询问过几位公子,见他们真的没事,才匆匆离开去其他的宫苑。
兹事体大,这件事到底还是闹到前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