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姐心有余悸地长叹一声,拍拍胸口,“我以前打工时见过大老鼠,但没见过那么大只的……我家猫已经躲在床下面不出来小半天,拽都拽不出来,一直发抖。”
此言一出,引得牌友们纷纷议论,但大家明显没将其当成一回事,很快便催促着继续摸牌。
眼看牌局正酣,陆萸意趣盎然地转身,却见叶千黎面色凝重。
她不免生出开玩笑的心思,勾了勾对方冰凉的指尖,尾音略微上扬,“阿黎,张姐就住咱家楼上,你说那只大老鼠有没有可能顺着管道爬下来?”
跟其他人一样,她只当是张姐眼花所致。毕竟这群人打起牌来爱好吹牛,天南地北都能扯,话中真实性确实存疑。
“不会。”
女人垂眸,斩钉截铁地答道。
“唔,差点忘了变异鼠这方面你可是专家。”陆萸倚着她,语气中的信赖仿佛要溢出来,“你说不会那就是不会。”
“……因为管道对它而言太小了。”
女人用微不可闻的音量低语,神色微冷。但在看向她时,又不自觉柔和了眉眼,“先去吃饭?”
“好啊。”
一觉睡到中午,确实有些饿。陆萸立即将刚才的话题抛之脑后,翻出手机,“附近似乎新开了一家店……嗯,我搜搜。”
“今天不在附近吃。”
说话间,叶千黎已叫来了车。报出目的地的刹那,她有片刻安静。
满腔话语卡在咽喉,不上不下。
印象中,最后一次去那间全市最高档的酒楼,还是刚脱离陆家不久,她过生日时。
女人订了包间,提前把钻戒藏在蛋糕里当做惊喜,又邀请来她要好的朋友,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戴上戒指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不料,宴会结束时,昔日好姐妹意味深长地对她说,“以前邀你来这种地方你连赏脸都不愿意,说是吃腻了。现在看上去,应该很久没来了吧……”
轻飘飘一句话,以问钻石克拉数为结尾,戳破刚编织起来的美梦。
当晚,她送走客人,着急想跟叶千黎解释清楚时,骤然发觉女人将手心掐出好几道口子,鲜血淋漓。
她一下子就哭了。
“阿黎,我不是她们口中的陆大小姐,我只想跟着你……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赚多少钱,我都不在乎。”
她语无伦次说了很多,却没有消融女人眼中愈发清晰的执念。
也是那一晚,叶千黎决定辞去安稳的工作,加入需要签署保密协议的病毒研究所。
……
再次踏入酒楼,心境跟之前截然不同。
“阿黎,你发工资了?”她不愿再猜来猜去,索性直接问出来。
“还没。”女人顿了顿,将菜单递给她,“难得出来一趟,我想带你吃顿好的。”
陆萸鼻尖一酸,连忙用菜单挡住脸,不让自己的失态暴露于人前。
几乎同时,腰间传来熟悉的力道,随后是令她贪恋的暖意。
“老婆,我刚完成了一个大项目,所以……不用担心。”女人定定望着她,俯身轻轻吻去泪痕,幽深的眸中自始至终只映出她一个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