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天然气吗,怎么——”
陆萸怔怔盯着桌上煎熟散发出浓郁香气的牛排,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我用火机点的灶台,勉强可以煮东西。”
叶千黎没有说自己尝试了很多次才堪堪生火成功,顺带为她剥了颗鸡蛋放碗里。
“可是,这样太危险了。”陆萸微微蹙眉,刀叉悬在半空,怎么也扎不下去,“我可以吃罐头和压缩饼干的。”
“吃完饭后,我打算去附近的市场看看,能短期存放的物资也可以拿些,以后也许会吃不到。”
女人轻轻接过她手中的刀叉,将牛排切割成小块,“需要酱吗?”
陆萸摇摇头。
她别开脸,莫名因对方的无微不至而觉得心里堵得慌。鼻尖酸酸的,她连忙低头用机械的咀嚼克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怎么了,老婆?”女人似乎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柔声道。
脸颊传来指尖柔软的触感,陆萸瞟了一眼对方又迅速移开目光,小声念了句“有点累”。
哪怕她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依然被另一半轻易看穿。
“待会你在家里等我,我很快回来。”叶千黎起身拿来纸笔,标出一二三,“还有,把你想吃的列个单子,我找找看附近超市……”
她没能说完。
大小姐仿佛汲取温暖的小动物,搂住她的脖子,温软的身体紧紧贴着她的。
“阿黎,我想要的不是这些。”
软玉温香在怀,叶千黎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下意识要追问时,忽然觉得肩头热乎乎的,隐隐泛着湿意。
“我好像……再也没办法忍受你不在身边的日子。”陆萸仰起脸,眸光晶莹,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以后你要是要是有事离开,别瞒着我,记得告诉我什么时候回来——”
她没有提及半句昨晚的梦。
类似的梦境前一阵还有很多,一个接着一个,忽好忽坏。恍恍惚惚间,她已分不清真假。
潜意识里,她提醒自己体谅对方的难处:无论是失忆,或是关于研究所的事情,隐瞒都事出有因。可私心里,她总是忍不住想讨要更多。哪怕只是虚无缥缈的口头承诺,都足够让她开心好一阵子,比任何精神食粮都管用。
只要对方别再无故消失,别的她都可以既往不咎。
“不会了,老婆。”女人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沉稳有力,“以后再有什么事,我一定第一时间跟你讲。”
专注的目光令她心中一烫,困扰数天的患得患失仿佛刹那间烟消云散。
陆萸靠近啄了一下女人的双唇,酒窝在脸颊浅浅绽开,得寸进尺地提要求,“阿黎,我要跟你一起出去找物资。”
她才不愿意一个人待在家里,就像在陆家的时候一样。
表面看家里人都宠着她,有求必应,可关于陆家真正的“生意”,乃至复杂的关系网,她从未涉足其中,更谈不上了解。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与柜子里用于展示的花瓶没有任何区别。
“带我去嘛,我保证不乱跑……”
她拉着女人的袖子,一副不答应就不松手的模样。
“不许离感染源太近。”
良久,叶千黎终是拗不过,松口道。
望着大小姐骤然明亮的双眸,她只得将嘴边的劝阻重新咽回去。
——只要在她视线之内,就不会有危险。
至少,丧尸与变异兽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