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荀倒是笑的开怀,“至于回礼,我已经想好了。” 对方的礼物这样贵重,宋尔自忖也不能差了,已经想要努力凑钱了,毕竟他爸妈给的钱拢共也只三百,“是什么?” 江荀先看了眼他哥,然后以手抵唇小声道:“你得发誓,以后都不给我做饭。” 他对宋尔的饭菜至今心有余悸,并在有生之年不想再尝试 宋尔看着柜台上那台用自己厨艺换来的收音机,心情很有些复杂,说高兴吧那肯定不是,毕竟……自己的厨艺都被嫌弃成那个样子了,但要说生气也没有,非要形容的话,大概是有些哭笑不得。 眼见江荀还在等他回答,宋尔也没故意叫他提心,举起了三根手指道:“好吧,我发誓。” “那发誓的内容呢?” 宋尔话还没说完,江荀就急着说。 本来宋尔都准备答应的,可他这副不放心的模样,说实在话,总叫人心里还挺有小情绪,弄得他好像会反悔一样。 想了想,又忽然道:“其实我也没那么想听收音机。” 江荀那双原本盛着期待的眼眸,在听到宋尔说出的这句话后,立刻就变得有些眼巴巴,“怎么会没那么想听呢?” “多有意思啊,里面还有好多歌儿呢,还能听新闻、农业知识,你用了就知道的。” 他这般着急让他收下的模样,倒是比售货员还像个推销的。 宋尔也不是故意要为难江柏,只是叫他弄得心里不大对味儿,等过了那阵后便放过了这茬,“我答应你,以后绝不会再给你做饭吃。” 江荀千辛万苦等了半天、等的就是这句话,当真切听到这个承诺的时候,他是真开心,以至于嘴巴都翘了起来。 转头看向他哥,眼神里分明是掩饰不住的笑,语气却带着种做作的感叹,“哥,以后尔尔万一做饭,只能你吃了。” 说完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柏直接把江荀的手拍了下去,懒得搭理他。 江荀也没非要他哥的答话,自己美滋滋的抱上收音机走了出去。 宋尔看着他的背影,想了下,对江柏道:“先等我下,好吗?” 男人“嗯”了声,没问他要做什么。 宋尔走到柜台问:“请问你们这里有护腕吗?” “有的,”售货员领他走到最右边,“这里还剩三对,都是上海那边进过来的,紧俏货,已经卖的差不多了,同志要买的话可得赶紧了,我怕之后就卖完了。” 宋尔让她把护腕拿出来看看。 这东西一般都是不让试带的,可售货员想到他们一家刚刚在店里眼也不眨的买了大几百的东西,默默把权限放宽了些,她把护腕拿出来,一一摆在他面前。 宋尔挨个摸了摸,他不大懂这个,只是觉得手感相差不是很多,因此挑了个白色的就买了。 只买完之后,又想到整日砍柴、挑水的江柏,把那只黑色的也买了下来。 揣着两对护腕走回去,“我们走吧。” “好。” 三人身上都拿了东西,江柏和江荀身上尤其多,吃的、用的挂的哪哪都是,宋尔只拿了一幅笔墨,倒不是他不愿意分担,而是他能自己走回去就谢天谢地了。
即便这样,一路上也歇了四五回。 赶回家时,月亮都冒尖儿了。 累了一天,宋尔刚回家就伏在炕上,再动弹不了一下了。 江柏在门口见他被子都不知道掖,站那敲了敲门。 宋尔还没睡熟,只因着没力气,说话也呜呜哝哝的,“怎么了?” 没有主人的邀请,江柏没好进去,因此只是说,“晚上凉,别倒在床沿休息,把外套脱了上炕去睡。” 这些话进到宋尔耳朵里不消一秒,就失去了意义,他“嗯嗯”两声,脖子一转就睡了过去。 江柏是知道他的身体的,根本就受不得一点儿冷,见他没起来,在门口踟蹰了会儿,还是道:“那……我进去一下,可以吗?” 宋尔这会儿已经完全睡过去了,连哼哼都没有,哪还能回答他。 江柏轻叹口气,进屋把他身上的军大衣给脱了,随后搭上被子,掖好后站在那看了会儿,见他睡得酣又去烧了盆水,替他把脚擦了。 摸了脚心觉出温热才算是放了些心。 江荀就在外面看着,看着他哥动作轻柔的给人盖被子、掖被角、甚至是……洗脚,说真的,他现在都有些佩服宋尔了,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把他哥给拿捏住了。 什么时候他也能这样就好了。 让他哥往东,他哥不往西。 光是想想,江荀都能笑出来。 但想象也只能是想象,看见他哥马上就要端着盆出来了,江荀赶紧让开了位置,“哥,咱们晚上吃啥?” “宋尔没醒,晚点儿再做,”江柏边走边道:“今天买的有糕饼,要是饿就吃点垫垫。” 江荀“嗯”了声。 江柏去倒了水后,又把买回来的东西大致规整了下,那些瓜子、糖果一类的就抓出来些找了两个碗放堂屋里,那些红纸、先放在了一边,等宋尔醒了看他意见。 另外零零散散的东西也都收拾了一遍。 江荀在旁边跟着一起弄。 等到差不多九点钟了,才开始熬粥做饭,照旧没放辣子。 做好后去叫了宋尔。 偏这时候正是乏困的时候,敲了许多次门,也没人应声…… 江柏知道宋尔累,但想到他一下午都没喝水、也没吃东西还是进去叫了人。 只站在炕边时,却有些没法开口。 停了会儿,才有些迟疑的道:“尔……尔尔?” 叫名字太生疏,可这样子叫又太亲密,男人头一次用这个称呼,几乎不敢大声。 宋尔不出意外的没醒。 江柏口中又念了几句,等稍习惯些了,才弯身唤他。 一连几声,宋尔才有了反应。 往被子里躲了躲。 江柏看着他这样,想把被子拉开。 可宋尔以往早有多次应对父母的经验,下意识的抓住被子不让他扯走。 要是论力气,他是绝比不过江柏的,只是江柏也没去用蛮力把被子掀了,而是蹲了下来道:“灶上有温好的白粥,要是不想起把粥喝了,不然今天奔波一天,晚上再闹肚子。” 这么一会儿过去,宋尔已经渐渐有些醒了,他翻过身子,把被子往下拉了拉,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蒙着层浅浅的雾色,映着在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