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荒谬的念头让她在镜中觑了祝云来一眼,就见他歪首正看她,见她主动望过来了, 更是唇扬眼弯,上犬齿尖尖得抵在唇上, 俏皮地遮掩着他贪欲嗜血的本质。
‘太,太坏了,真是,怎么能那样呢?’
何青圆又一次慌乱地移开目光,一看他就想起昨夜种种,哪怕回忆是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明,也会令她身上某处冒出被唇舌压吮的异样幻觉,简直糜乱到令她自觉有罪的程度。
浮夏、摇春也怕祝云来等得不耐烦,但早起要拜见公婆,见过家中各位弟妹,不能马虎,还是得一样样做好。
幸而祝云来一句催促的话也没有,姿态虽是懒洋洋的,但目光并没有烦躁,反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何青圆梳弄。
“好了?”祝云来问,见何青圆点头,就伸手过来一把牵住她往外走。
快走了几步,他忽意识到何青圆的伤,眉头微蹙,顿了一顿,步子放缓了许多,索性是何青圆迈一步,他才踏一步。
浮夏和摇春捧着那些给祝家子女的礼物,彼此对视了一眼,又转脸去看立在屋门口的秦妈妈。
秦妈妈正抿着嘴笑,冲她们俩一摆手,示意跟上。
虽说经了一夜,伤处的血已经止住了,何青圆蜷在被子里的时候偷偷碰了一下,虽还不至于结痂那么快,但磨破的创面已经凝上了。
可伤处的位置实在太寸了,每走一步,裤料都会摩挲到,何青圆已经努力不表现出异状来,但祝云来经此一事,深感她的脆弱幼嫩,偏首问她:“我背你吧。”
何青圆忙道:“不要,叫别人看见要笑话的。”
“管别人做什么?”祝云来不解,拽着她的腕子就要将她拉到背上来。
新婚第二日,新娘被折腾得走不动道,由着新郎一路背去给公婆请安,这消息真是集放肆浪荡与猖狂傲慢于一体,一定传得飞快。
何青圆可受不住这个,被他拽得依过去,赶紧用身子搂住他蠢蠢欲动的胳膊,道:“别呀,咱们走走,头一日,你别想花样啦。”
她其实身上很疲软,说话也软绵绵的没有劲,但就是这股子绵绵糯糯的口吻,叫祝云来什么都肯依她。
何青圆起得不算晚,走得也不算慢,但等到了正院里,众人已经摆好架势在等她们了。
“这些,”祝云来纳闷地往左瞥了一眼,就见祝云赋、祝云旗、祝云词三兄弟坐在那,往右再掠一眼,就见七八个模样神态各异,衣着打扮却趋同的姑娘或坐或站,“都哪冒出来的?”
“兄弟几个你都见过了,”祝山威一摆手,道:“这些都是你的妹子。”
祝云来皱着眉发笑,又用目光点数了一遍人头,对祝山威道:“就这了吧?还有吗?”
何青圆轻轻拽他衣袖,示意他口气稍微客气点。
她这小小的举动逃不过祝山威的眼,今日是他头一次直视这个长媳,生得很有江南水乡风致,骨架纤细,眉目如画,肌肤柔腻。
‘总是要有几分姿色,才能让小子心甘情愿留下来娶她。’
祝山威一点也不意外何青圆的相貌好,他只是对昨日她居然敢在祠堂门口提醒祝云来,那是认祖仪式而非婚礼仪式这件事有些不悦和惊讶。
但那点不悦已经在祝云来迈入祠堂进香后烟消云散了,余下的只是对何青圆的探究。
施氏在边上笑道:“还有个李姨娘住在西京方便照顾你爹,生了一个男孩,才七八个月呢。”
似乎是说到这了,顺口一提,施氏侧过身子问祝山威,“可回来办周岁吗?”
“那么一点大,哪受得住颠,算了吧。”祝山威很不在意地道。
施氏也不再问,何青圆奉过茶,收了见面礼后,她就一一开始介绍人了。
祝老将军共有一位嫡女,八位庶女,嫡女便是祝薇红,原本还担忧庶女的名字要记住不住的,但她们并没有一个正经的名字,只是一些排行次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