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相互认识后,便收到来自节目组的消息。
「临时通知:最后一位嘉宾因为工作原因会晚到一会,各位可以先安排房间,卧室都在二楼。」
任西楼晃晃手腕上的终端:“你们也都收到了吗。”
最后一位嘉宾……看来缺席的是那位军团长啊,工作原因…难道是边境的虫族又蠢蠢欲动了?
伯尔德眨眨眼睛:“收到了,那…我们先选房间吧?我昨天专门问了导演,他说别墅二楼一共有五个房间。omega是一人一间卧室,alpha和beta两人一间。”
方才陈最简短交代了自己的名字和性别,也就是说三位omega阁下已经到齐。
直播间观众都以为缺席的是那位空降的beta,一个个狂刷“不愧是关系户”、“脸可真大”、“区区beta”等等阴阳怪气的弹幕。
在导播间窥屏的节目组颇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愉悦感。
嘿嘿,等之后观众们知道真正的beta其实是来得最早的那一位,一定会非常“惊喜”吧。
任西楼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他臂展很长,四肢都修长漂亮,哪怕不看脸也赏心悦目。
青年伸手提起伯尔德的行李,稍弓着腰,肩背松弛,明明是绅士体贴的举动,却因为这张脸,眉目潋滟,笑得像是故意撩拨人的狐狸:“那么,上楼吧……朋友们。”
孟聿怀也提起祝熹的行李箱,颇有儒雅风度地颔首:“嗯,我们先帮几位阁下把行李带上去。”
商颂淡淡望了眼陈最,后者已经自顾自提起了手提箱,并不给人帮忙的机会。
他便迈步走到任西楼身边,伯尔德有两个行李箱,此时任西楼一手一个,提得还挺轻松的。
“嗯?颂哥要来帮忙吗?”
青年笑吟吟地转头望过来。
商颂顿了顿,先是因为这声称呼而眉尖微敛。
而后又因为两人距离的拉近,他先下意识地看了眼青年鼻梁边的小痣。
然后目光下垂,注意到任西楼松散地挂在脖颈的领带,以及散开两颗纽扣的衬衫领。
甚至这一身高定风衣也没好好穿,歪歪斜斜,却因为青年极出色的身段,有种恣意风流的潇洒。
男人薄唇微抿,下颔线稍紧。
他向来对事物的规整要求苛刻到重度强迫症的地步,甚至是研究院内的规章制度都因为他一个人的要求跟着改变。
——所有研究员都需极其注意仪容仪表,实验室内器械的摆放不能有任何凌乱无序,甚至包括清洁方面,玻璃和地面都得光洁无尘,一根头发都不容许碍眼。
商颂这个人清高、孤傲、挑剔、情商低,有着大众刻板印象里早慧天才的所有通病。
他看着任西楼,对上那双青碧色的上翘狐眸,本来已经涌到喉咙口的话,不知为何又咽了下去。
任西楼看到男人浅粟色的纤长睫毛颤动了两下,快得像他的错觉,然后就听到对方冷淡的声音。
“嗯。”
男人的手伸过来,肤色苍白,手背皮肤薄得能看见青色血管,指甲修剪得很干净。
他接过行李。
伯尔德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有些不知所措,讷讷道谢:“……谢,谢谢西楼!还有商颂。”
二楼五间卧室房门上都有门牌编号,有趣的是,1号、3号、5号是单人房,也就是三位omega的卧室。
而2号和4号是双人房,刚好间隔地插在1号和3号,3号和5号之间。
这样的房间位置,意味着嘉宾们出门都会经过异性的房间门口,而等几个嘉宾注意到浴室的位置后……
“哎,我没看错吧?”
任西楼站在浴室门口,无奈地仰头看了看门牌:“……浴室在卧室对面。”
这样一个临海别墅的卧室不可能没有独立卫浴,所以只能是节目组为了恋综节目效果,改造了房间设计,把浴室挪到了外面,一左一右刚好两个。
瞧瞧,洗个澡都得经过异性的房间门口,再来几个意外的巧合,爱情的火花不就碰撞出来了?
祝熹显然也很无语,他抬手抓了抓头发,靠着门框,姿势相当不羁,啧声:“起码卧室里还有卫生间。”
他吐槽:“有点良心,但不多。”
“西楼你住2号房间吗?”伯尔德注意到任西楼正好站在2号房门口。
“啊,我都可以,无所谓吧,2号和4号。”
任西楼语气轻松。
“你要是住2号,我就住1号或者3号。”
伯尔德眨了眨眼睛,很俏皮可爱的模样。
【直球发射!!!】
【男二居然是直球系!更好嗑了!从颜值上就是男一男二最配!】
任西楼笑了两声:“可以啊,那我就住2号吧。”
他转头,望向走廊另一边的两个alpha,略有调侃道:“商哥和孟哥呢,不会和我抢吧?”
孟聿怀望着这双眼睛,他也勾唇:“怎么会,我……”
“我们住4号。”
商颂突然开口,声音横插进来,浅琥珀色的眼睛平静地望着任西楼:“你和最后一个嘉宾住。”
说罢,他又转头看向孟聿怀:“可以?”
年轻男人长身玉立,静静站在门前,一手插在衣兜里,另一只手随意搁在行李箱的拉杆上,整个人自若得仿佛置身世外。
他说话语气太清高太冷淡,又不给人拒绝的余地,望向孟聿怀的眼神虽寻不到半点情绪的波动,但这一连串反应综合起来,偏偏让人看出一种挑衅的滋味。
而孟聿怀却只在他开口时礼貌性地看他一眼,之后便重新望向任西楼。
年长于在场嘉宾的男人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自信,并非盲目自大,更像是从财富名利场抽身而出后,身居高位且手握重权,基于丰富阅历和经验,无数次于幕后运筹帷幄、卷弄风云的优越感。
这让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有种稳操胜券的坦然和从容。
所以即使被商颂打断了话,孟聿怀也只是淡笑着望向任西楼。
“西楼认为呢?”
他的嗓音像是从胸口轻震而出,说话慢条斯理,从容不迫:“你愿意和暂时迟到的那位嘉宾,同住一间房吗?”
任西楼在某些方面相较寻常人要格外迟钝,譬如他看不见旁人的隔阂与距离感,又譬如他读不懂气氛。
他注意到商颂不知为何拧眉朝他看过来,后者眼神还是淡淡的,气质依旧清冷到孤僻。
可这样不自觉的关注,以及这双透明如玻璃珠般的浅琥珀色眸子,反倒让任西楼突然联想到养在他酒吧里的一只猫。
那是一只缅因猫,体型修长而毛发浓密漂亮,纯白中夹杂深浅过渡的灰色。
总是静立在吧台上,一点不亲人,离所有客人都远远的,或许是讨厌他们身上辛辣刺激的酒气和不明来历的硝烟血气。
那猫总是一副孤高的、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但只要任西楼一出现,哪怕他也端着酒杯,缅因还是会漫不经心地瞧过来,琥珀色的竖瞳微缩着。
原本垂在身后一动不动的大尾巴也开始慢悠悠左右晃动。
如果任西楼在酒吧里来回走动,大猫还会稍稍转动脑袋,尖耳朵高高竖起,眼睛一眨不眨地随着他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