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纯阴体质的少宗主(2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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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水鹊觉得自己像是那种哄别人那个那个的坏蛋,说什么只亲亲的。

他认真地绷紧小脸,对眀冀说:“我不骗你,真的就亲一亲。”

药效肯定很快会被稀释的吧。

水鹊担心他推开自己。

于是像菟藤缠住大树,缠在眀冀身上,磕磕巴巴地说着:“我阴气很多的,你、你不要客气。”

眀冀立在悬边摇摇欲坠的理智,终于彻底坠入深渊。

他双手穿过水鹊膝弯,牢牢托住。

………

水鹊后悔了。

重新给他一次机会,他再也不会相信大世界稀释药效的反馈了。

忘忧散愈演愈烈,眀冀已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他抬首,两人相贴的唇分开,暧昧银丝牵扯。

眼中猩红,映出小宗主此刻可怜的模样。

蔫蔫耷耷,眼尾绯红,脸埋在他肩头,小口小口喘气。

原先阳春雪似的肌肤,此刻浮着一层靡丽粉色。

整个像是被捣熟捣烂的蜜桃。

说不出话,一说出口就是泣音。

眀冀理智全无,但凭借直觉,长久泡在水里不好。

他要带着小宗主回密室里去……

这么想着,他走上岸。

天边泛着鱼肚白。

轻微天光之中,足背青筋盘踞,一步一步踏在沙石地上,留下蜿蜒水痕。

眀冀不明白怀中的人为什么一直在哭,还一边哭叫,一边咬他的肩头。

他知道小宗主爱干净,从不赤脚踏在沙石路上。

而玉石床是很久以前留下来的。

没有到纤尘不染的程度,水鹊也接受不了的。

眀冀没有让他碰到,他自己在下面充当水鹊的垫子就好了。

小宗主还是哭。

泪水滴滴答答下雨一样,砸在眀冀腰腹上。

眼睛红红,鼻尖也是粉的。

可怜巴巴地捂住肚子。

迷迷糊糊的时候,水鹊还记得功法里说过要藏在下元里炼化。

………

伏断认为沧海剑宗的那群剑修,近墨者黑,和天道之子一样难杀。

原本是极其轻易的事情。

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蠢木头人。

幻形可以完完全全化作是他的模样。

正在四处寻找谁,没找到,木头的脑子大约和松子那样小,于是全然丧失理智一般。

伏断看着另一个“伏断”向自己使出杀招,生平第一次觉得匪夷所思。

不知道的人,可能还以为他欺负了这蠢木头的小娘。

招招尽显杀意,双方稍不留意,就能够将对手置之死地。

伏断不得已撤了禁制,免得交战引得石洞坍塌。

转移山顶石洞之外,云涌风飞。

天地顷刻变了颜色。

来了。

伏断危险地眯起眼,一掌正中黝木的胸膛要害处,翻飞出去的黝木变回木雕形态。

蒺藜枪势如破竹,直直冲他面门刺过来。

伏断身形闪动,原地残影一晃,堪堪躲过攻击。

“微生枞。”

伏断声线仿若有切骨之寒。

“哦,现在该称呼为,微生宗主……”他似笑非笑,如毒蛇吐信,“真是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上一次见面,微生枞还是正道首席弟子,惊才绝艳,尚未继承悟真派。

一手蒺藜十三枪,闻名修真界。

伏断被迫堕魔前,是领会过的。

青衫男子面容冷淡,没有见到老相识的熟稔,“少废话。”

微生枞:“你如果不想遭到正道联合追杀,就放了他们。”

伏断冷笑:“我何时摆脱过你们正道的追杀?”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话不投机半句多。

微生枞本就不是多言的人,他这些年多说的话,皆是对水鹊的温厚叮嘱。

对于旁人,何况是魔修,微生枞向来是漠不相关的态度。

他提蒺藜枪迎面直上。

出枪沉着稳健,枪势如入无人之境,扫荡云烟!

枪势与掌风相接,整个山头荡开轰鸣。

威势四面压迫,罡风飞沙走石,树木不堪重负,摧折断裂。

伏断这些年来,在魔界即便是闭关小憩,也从未有一息停止过修炼。

他为的就是与仇敌交战的这一刻。

而微生枞,大约是贪恋红尘,竟然多出一个孩子来。

伏断听闻对方停留在化神巅峰之境,止步未前。

化神巅峰与炼虚之境,只差一步。

虽说不是天壤之别,但要是寻常修士,两者之间肯定是化神期的显出疲惫劣态。

可惜这里是清微胜境。

伏断是魔修,胜境过于丰沛的灵气本身就在不断地压迫他。

乘着源源不断的灵气,微生枞与他平分秋色,甚至隐隐占据上风。

手臂内腕着力,丹田鼓气,蒺藜枪伴随浑厚内劲,劈下时平地起风雷!

伏断残影一闪。

即便如此,他左脸纹路之处,划开一道血迹。

鲜血渗出。

他扯了扯唇角,冷白肤色伴随着殷红的血,眼中漆黑一片,令人不寒而栗。

微生枞乘胜追击。

伏断此时却一味躲闪,微生枞隐隐觉得怪异。

果然,伏断启唇,轻悠悠道:“有空恋战,你就不好奇,微生水鹊在哪里?”

微生枞身形一顿。

神识扩散至远处石洞之内,果真没有发觉水鹊的气息。

对手方寸一乱,伏断抓住了间隙。

一举重创。

微生枞退至后方,脚后跟抵住地面。

淡然神情彻底碎裂。

微生枞冷声质问:“他在哪里?”

伏断笑道,“自然是和眀冀一起,做了亡命鸳鸯。”

“别说我没让着小辈,我只是让他们,在仅仅存活一人的问题中做出抉择。”

微生枞脸色难看极了,沉声打断:“你敢?!”

“你急什么?”

伏断皮笑肉不笑,讽刺道,“我不是在替你检验眀冀对小宗主的真心么?”

“谁能想到小宗主对他也是情真意切,眀冀一跳崖,他也跟着跳了,真是令人欷歔不已的爱情。”

伏断侧身,避过直刺面门的枪尖。

微生枞像疯魔了一样,接连袭击。

枪势大开大合,不死不休。

伏断要让他像自己当初那般痛苦锥心。

比起他曾经受过的众叛亲离,这还差得远呢。

手掌握住枪身,震得虎口开裂渗血。

伏断持续用言语刺激对方,“放心,你别急,悬崖底下是江河,年轻人福大命大的,怎么会死?”

“我还送了忘忧散,指不定他们在何处鸳鸯戏水快活呢。”

微生枞不愿恋战,撤了蒺藜枪要往悬崖去。

忘忧散的药效那么久,伏断当然不会让微生枞打断自己的计划。

想救人自然还得过他这一关。

他拦住微生枞,缠斗起来,两人都使尽了全力,峰头地动山摇。

………

悬崖之上的交战持续了三天三夜。

两败俱伤。

伏断在正道援兵赶来之前,带领魔将撤离了清微胜境。

峰头是如何染得血红一片的,水鹊不得而知。

他睡得昏天地暗。

微生枞背他回到家中,放在床榻上也无知无觉。

辟邪真君的神魄短时内回归,窥视上界。

菟藤仍旧纠缠生长在枝桠上,紧紧攀着辟邪树。

枝枝相纠结,缠缠绵绵。

然而在无光处,青藤绽露,鲜翠欲滴,点缀着几簇淡白透黄的小花。

从前是尚未开花的。

辟邪真君杀意四起。

他简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将水鹊带回来的。

微生枞一句话也没和赶过来支援的长老们说,他纵身飞越悬崖之下探寻。

才在清泉里找到浸满男人气息的水鹊,睡得懵然无知,任由眀冀清理污浊。

末了,半梦半醒之间,还扯住眀冀的手,小声呢喃:“你做什么……我要炼化的……浪费了……”

谁教他的?!

微生枞怒不可遏。

从清微胜境,移形换影,抱着人回到悟真派的宅院里。

清洗得干干净净,裹上崭新亵衣。

微生枞神情森寒。

水鹊抱被子熟睡着,脸颊粉粉,颜色靡丽。

简直像是烂熟后剥落桃衣,滋滋冒汁的水桃。

一点一滴全让眀冀抿在口腔里尝过。

微生枞沉着脸色。

他不知道水鹊什么时候才会睡醒。

因而寸步不离,坐在床铺边守着,连眼皮也不曾合上。

日往月来。

微生枞听到水鹊轻声说痛。

浓密眼睫颤啊颤。

这副模样,微生枞再熟悉不过。

是做坏事被发现了,不敢醒来,怕和他对峙。

所以正在装睡,等他的下一步反应。

微生枞上前,翻过水鹊就像翻过一张煎饼。

让水鹊整个趴着睡。

大手掌根、虎口,皆布着从前提剑舞枪留下的厚厚茧子。

按在细细一把腰肢。

为了放松筋骨,揉捏轻按。

掌心之下的人,像是晒太阳而懒洋洋的狸奴,呼噜呼噜,轻轻哼着。

“醒了。”

微生枞用的是陈述语气。

埋在被子里的小宗主,闷声道:“嗯。”

装不下去了,水鹊干脆撑起身来。

虽然中途道路波折,没有按照原文那样遇见机缘。

但男主还是一举金丹了呀。

连……连他也筑基了。

至于没有找到的本命剑,大世界调整数据,为救回剧情,直接复刻了一把落在密室里。

完美地完成了这次剧情进度。

水鹊慢吞吞伸了个懒腰。

视线远眺,往窗外看去。

雕花小轩窗,朝向是对准庭院的。

水鹊目光一滞。

剑修脸色苍白,静默地跪在阶下。

肩膀上落了秋叶,不知道跪了多久。

“这……”

水鹊视线惶惶然移转,和微生枞对上。

微生枞眼中深不见底,沉缓道:“你和眀冀,婚约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