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颂依可知道,你父亲曾为你定下一门婚约。”
“什么?”
叶颂依声音都亮了几分,要不是为了维持形象,她都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了。
元夫人看她这么激动,想来也是不知道了。
“前些日子在云家的宴会上,长公主说沈公子要回来了,有人便顺势提了一嘴沈公子可以议亲了,长公主说沈公子早有婚约,说话时还多看了我一眼,我将这事告诉了你舅舅,你外祖父这才说起在早你的百岁宴上,你父亲与沈大人便为你与沈公子定下了婚约。”
“可这些年未曾有人提起。”
叶颂依真的懵了,实在难以接受。
“那是因为你父亲与沈大人都不在了,而这些年你常年闭门不出,沈公子也远在凉州,这事自然便耽搁了下来。这不是沈公子要回来了,想必是长公主要为沈公子张罗了。”
元夫人也是听了公公的话才明白长公主当日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想必是要看叶家这边的态度,可叶家如今只有叶颂依一人,那她这个舅母就一定要多上心了。
“颂依,你可想要这段婚约,若是不想,舅母便让你舅舅去想办法。”
理智上,叶颂依是排斥的,换成任何人,乍一听自己突然有了一个未婚夫,想必都一时接受不了。
可长公主这个人,叶颂依这段时间也听长夏说了不少,为人很强势,怕不是个好相处的。
“舅母,我不知道,可否让我先想想。”叶颂依垂眸揪着手帕,心乱的很。
元夫人轻轻拍了拍叶颂依的手,柔声道:“好,你好好想想,舅母已经让你大表哥去打探这个沈公子了,届时再将消息告诉你。”
晚膳叶颂依都没怎么吃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自从她来这儿已经有一个月了。原主是忧思过重而亡,她醒来以后接受了原主的记忆。
两人生平很像,忠烈之后,抑郁而死。
重来一次,她决定要与自己和解了。
可这婚约。
叶家祠堂,一排排蜡烛亮着,发出闪闪烁烁的光芒,听到了外面进来的脚步声,男子闪身离开。
“小姐,您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说话的是叶家的老人,黎伯,年少时曾跟过叶颂依的祖母,如今已到了花甲之年。
“黎伯,我睡不着,走着走着就到这儿了,您腿脚不好,怎么还没去休息?”
黎伯早年右腿受过伤,走起路来不是很方便。
“年纪大了,总是想起以前的事情,就想过来看看。”
叶颂依在蒲团上跪下,看着眼前牌位上和自己现代的父母一样的名字,心中那股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不管怎么样,能重活一次,她一定要走出来。
叶颂依在祠堂待了一刻左右,便被长夏带走了。
等两人离开,那抹身影也一同消失了。
翌日,天光大亮。
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缓缓驶进盛都,车里有两个男子。
一个长相俊朗,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流潇洒的男子,桃花眼微微上扬,嘴角噙着笑看着手中的书信。
一个闭着双眸眉间微蹙,双唇抿成一条线,脸庞线条分明硬朗而英俊,透露出一股凌厉之色。
沈听肆看完手中的信,言语间略显烦躁,“我那好母亲,还真是等不及。”
“公子,长公主也是为您好。”
驱车的随从撇了撇嘴,他还想有人管他呢。
沈听肆眼神微冷,“李及,你跟着我有多久了?”
“公子,属下自小便跟着你了。”
沈听肆沉默。
是啊,自小便跟着了。可有些人啊,不管养多久,终究是养不熟的。
旁边的男子眼睫颤了颤双眸缓缓睁开,墨色的瞳孔深邃神秘,刚睡醒的嗓音还有些哑,“你不想?”
“只是不想被人管着。”
沈听肆将手中信纸撕掉,伸手递了杯温茶给禾樾,然后像是没有骨头一样靠坐在车壁上。
禾樾喝了茶坐了起来,掀开帘子看了眼熟悉的都城。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沈伯父走的早,长公主也是太在意你了。”
“不是吧,禾樾,你什么时候会说这种话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禾樾吗?”听到这话的沈听肆瞳孔震惊,大着胆子伸手去摸禾樾的脸。
哪里来的妖怪,什么时候附的身。
禾樾斜了他一眼,丝毫不客气的一把拍开他的手,“把你的爪子拿开,这是叶叔父说过的。”
沈听肆收起嬉笑坐了起来。
“我爹与叶舒父离开也有十几年了。我们离开盛都也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这些年颂依她怎么样,这丫头也是,寄去的信从来都不回。”
“回去了一起去看看她吧。”禾樾敛去眼底不明的神色。
盛都,终于到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