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进来便上座了,元夫人脸色有些不好,但想着这是叶府,便没有表现出来。
“还请长公主殿下稍等片刻,我家小姐不久前晕倒才醒来,奴婢去看看。”
一听晕倒,元夫人就坐不住了,刷的从椅子上弹起来,“可有请大夫了?”
长公主眉色微皱,心下不喜,“好端端的怎会晕倒?”
长夏捏着拳回道:“小姐从祠堂出来便晕倒了。”
长公主本就对这门婚事不满意,若不是因为这是已故的丈夫定下的,她也不会妥协。
虽然都城中早有传言叶家孤女常年服药,可毕竟不是亲眼所见。如今得知这叶颂依分明就是一个病秧子,这怎么能嫁给他儿子呢。
“你家小姐当真常年服药为生?”长公主皱眉问。
“殿下可是在说臣女。”
眼前的女子坚若削成,腰如约素,长公主的眉皱的更厉害了。
叶颂依靠在莺时怀里几乎站不直,脸白的几乎没有血色,虚弱的像是下一秒又会晕过去。
元夫人立马扶着叶颂依坐下,语气担忧,“这是怎么了,都这般摸样了怎么还出来。”
叶颂依捂着嘴咳嗽,连咳嗽声都轻轻的,“舅母,我没事。”
“殿下来找臣女,可是有要紧的事?”
叶颂依看到长公主眉毛此刻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又抓着元氏的胳膊咳起来。
“本宫就是来看看,既然你身子不适,那便好好歇着吧。”长公主说完便往出走,活像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舅母,颂依今日身子不适,便不招待了。”
元氏点点头,“那好,舅母改日再来看你。”
等人都走了,叶颂依一条胳膊肘撑着桌子,手支着额头,神色懒散,“长夏,去看看。”
长公主走的很快,元氏小跑才追上她,“殿下,您方才怎么没说?”
“本宫看叶小姐身体不适,今日不便打扰,改日再说吧。”说完,也不等元氏便自行上了马车。
元氏撇了撇嘴角,眼神轻蔑,跑这么快也不怕歪了脚。
看着人都走了,长夏才转身离开。
“走远了?”
叶颂依揉了揉脖子,狗日的下手真狠。
“奴婢看着走远的,小姐,长公主明显就是有事,方才也不知怎么突然就离开了。”
“呵,自然是看我如此羸弱不能嫁入沈家,想必这会儿进宫找皇上退婚去了。”叶颂依说罢,喝了口汤药缓了缓。
“退婚?”
长夏和莺时惊呼,震的叶颂依都要耳鸣了。
“小点声,你家小姐我又要被你们吓晕了。”叶颂依拧眉捂着耳朵。
莺时是个心直口快的,当下便道:“小姐,退什么婚啊,谁的?”
“还能是谁的,自然是你家小姐我的。”叶颂依按着她坐下,仰着头说话脖子疼。
长夏倒是冷静,眸中满是担忧之色,“届时都城里恐怕又会流言四起,这对小姐不公平。”
叶颂依倒是无所谓,“流言而已,我何时在意过这些,只要这婚能退就行。”
“就是,小姐这么好,他们家不配。”莺时道。
叶颂依沉默,怎么感觉这事没那么顺利呢。
*
沈听肆在府中等消息的时候徐奇急忙跑进来,“公子,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本公子好的很。”这个晦气东西。
徐奇拉着他就往出走,“长公主殿下进宫了。”
“什么,母亲怎么会进宫。”
怎么进宫徐奇不知道,但是他将长公主脸色不好的离开叶府,然后快速进宫的前后说了一遍。
沈听肆听完便往出跑。
泰安殿,景帝听内侍说长公主求见,将手里的奏折放了下来。
“让她进来吧。”
长公主行了礼便直接跪下。
冯玉哎哟一声,“殿下这是做什么。”
景帝看着跪在下面的长公主眸光沉了沉,眸中闪过不快,“有什么话起来说。”
长公主抬头,泪眼婆娑,“皇兄,您可还记得肆儿与叶家姑娘的婚约?”
“记得,你这是何意?”
“皇兄,您是知道那叶颂依常年缠绵病榻的,您不能害了肆儿啊,他是您的亲外甥。”
景帝眼神倏的凌冽,“所以呢?”
长公主顶着压力开口,“您能否做主,将婚退了。”
“混账。”
景帝怒骂一声,随手拿起将一旁的茶盏就朝着长公主砸下去。
破碎的瓷片和茶水散开,长公主吓得身子一抖。
景帝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好,由此可知这是有多生气。
一旁的冯玉连忙朝长公主使眼色。
长公主带着哭腔,置若罔闻,“皇兄,那叶颂依若真嫁给肆儿,肆儿可就被毁了啊。”
“你……”景帝气的站了起来,指着长公主大声道:“你当朕天子一言是放屁的吗,这婚约是朕点过头的,你说退就退,朕看要退也是叶家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