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灯光压在傅海棠高挺的身躯,照得他肩头灰色的西装马甲看不清本来的颜色。
可能是太过晃眼,宋未雨直接瞥开了视线。
没再看他一眼。
她侧着脸,像一只藏在雄狮怀里的小狮子,将整个身子贴在陈放的怀里,依旧十指相扣。
虽然视线不在傅海棠身上。
可她却能感受到傅海棠眸中射出来的光,如荆棘,刺得她浑身疼。
她像一个演员,把‘选择’演绎地淋漓尽致。
傅海棠没想到,这一刻,自己能如此平静。
而且心口一点也不疼。
只是空荡,他低头看了看,看到胸口变成了一座枯井,黑乎乎,空洞洞。
—
原来心碎的感觉这么好。
她一巴掌拍碎了他的心,碎得黏不起来,就不疼了。
“宋未雨,跟着我30年,委屈你了。”
“傅太太,这个桎梏了你半生的身份,恭喜你,今天彻底扔掉了。”
傅海棠抬起僵硬的胳膊,把落在前额的发丝随意耙到脑后,咽了咽嗓。
捡起自己的灰色西装,看她静静依偎在陈放怀里。
视线从她光洁的额头,滑到眉眼,流连片刻又落到耳垂,接着是嘴巴,脖颈。
最后定格在她手指上,戒指留下的白痕。
这是她身上,唯一因为他而存在的印记,也终会随着时间而消失。
一个月?两个月?
谁知道呢。
他释然地笑了,一如往昔的儒雅清贵,转身往电梯里走。
“那就,祝陈先生和陈太太,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平稳的声波穿过空气,重重击打在宋未雨的身上,回荡反复,层层叠加。
傅海棠进了电梯,转身想最后看她一眼。
她却已经整个人埋在陈放怀里。
那张他爱了半辈子,不对,是爱一辈子的脸,正全部埋在陈放胸口。
他什么也看不见。
陈放有些蹙眉,他搂着怀里的人,手掌轻拍着她的背,回了傅海棠一眼。
这个坚毅的眼神告诉傅海棠,他此生,再也不会放手了。
电梯门没有延迟,它果断关闭。犹记得上一次,两个男人所站的位置,是相反的。
—
傅海棠落寞的身影独自立在轿厢中。
伸出手,指尖落在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