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特助说你要来,我才去洗的澡,换的衣服。”他即使忍了又忍,声音还是像磨过砂砾一样,有些低哑。
这熟悉的声音激荡着空气,在她身上剐蹭起一片涟漪。
她依旧暗暗用指甲掐了手心,痛感传来如梦初醒。拽了拽肩头滑落的衣服,盖住自己那微微烫人的肌肤,欲从男人怀里起来,却又被后背的手按了回去。
“让我抱会儿,离了就抱不到了。”
刻意隐忍的声音自上而下,她真怕自己的理智被他击碎,前功尽弃。
轻轻挣着被傅海棠牵制住的手腕,呢喃:“松开,不能这样。”
他没松,又紧了紧力度:
“不松,要不等我抱完了,你再打我一巴掌吧。”
听见这句话,宋未雨蓦地停止了挣扎,胸口微微起伏却紧闭双眼,她恐怕自己那不争气的眼泪倾出,代替她往这男人的胸口钻。
窗外是初冬的暖阳,不热烈却温柔。
它们懒洋洋照在每一个快被生活压垮的行人身上,好像在说:别着急,慢些走,太阳下山有月光,总有人会为你照亮脚下的路。
落地窗边,傅海棠揽着她的后背,那双干净修长的手小心翼翼抚着她,一下一下安慰着怀里那人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心跳。
没人说话,时光也难得放慢了脚步。
傅海棠看着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眼眸柔得比窗外暖阳更细腻沁润。
其实,他胸前的衬衣早就湿了,可怀里这人却还倔强地以为,她死死闭着眼就能藏住眼泪。
何止是眼泪藏不住,这么多年对她更甚于对自己的了解,傅海棠此刻无比清楚:她其实是有些舍不得自己的。
要不然她早一把推开他了,还躲在他怀里哭什么。
她就是舍不得了,对吧。
浸湿的衬衣贴着他空洞的胸口,那些曾经被她踩在脚底下,还被她狠狠碾压过的心脏碎片,根本不管主人意愿,自顾自贪婪吸着女人的眼泪,试图填充胸口的干涸,试图重新迸发生机。
宋未雨被他狂乱的心跳震得身子发软,她微微直起身子远离。没抬头看他,盯着他胸前那片洇开的眼泪,白灰色的衬衣,因为她变成了深灰。
因为她变深的何止这一处。
她伸出手,轻轻挽起了他的衬衣袖子,精壮的小臂上,两排还带着血痂的牙印格外突兀。
伤口没经过处理,在自然愈合,有些格外的红肿。
不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