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完,皇帝点了点头。
中散大夫出列,仗义执言道:“私自杖责朝廷官员,公主可知罪?”
永安公主惊讶极了:“什么朝廷官员?”
中散大夫怒道:“公主当街杖责廷尉右平,众目睽睽之下,还想抵赖吗?”
永安公主道:“那是廷尉右平吗?他又不说,本宫怎么知道他是……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冒失鬼。”
中散大夫继续道:“公主滥用私刑还不够,将人绑进公主府,心中可有王法?”
永安公主茫然了。她有些迷茫地看向中散大夫:“绑进公主府?本宫绑谁?”
朝廷官员一片哗然,都没想到永安公主竟然装傻!绑人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
中散大夫道:“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公主敢做不敢认?公主把人关在公主府,不打算释放了?”
安乐公主面色一沉,话音带上怒意:“怎么,谁看到了?中散大夫不如说说?为了一个廷尉右平,是要搜本宫的公主府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自上朝来一直沉默的赖云白。
有官员道:“当时廷尉右平身边,还有廷尉史和几个小吏。”
皇帝的目光也投向了赖云白:“赖爱卿怎么说?”
赖云白道:“回陛下,永安公主确实气不过,打了廷尉右平几下,至于绑人,纯粹是无稽之谈。”
大殿内鸦雀无声。
所有大臣的目光都在几人之间来回巡睃,暗中交换眼神。
这一变故谁也没有料到,连中散大夫都懵了。
赖云白神色自若:“那天廷尉府有酒宴,他们下了值,就来廷尉府喝酒了,赵右平也在,快要宵禁时才回去。”
中散大夫伸出手指,指着赖云白,气得说不出话。
赖廷尉也不看他,直接道:“陛下若不信,宣廷尉府的属官,一问便知。”
待廷尉府的一众属官上殿,众人左看右看,就是没看见廷尉右平。
赖云白脸色一沉,问道:“赵右平呢?”
廷尉史回道:“赵右平今早没来上值。”
气氛再次微妙了起来,龙椅上的陛下道:“京兆尹,派人去他家找找。”
京兆尹得了命令,吩咐下去。
陛下扫视了一圈,开口道:“行了,廷尉说你们昨天参加酒宴,都说说吧。”
廷尉史和一个文书、一个小吏都道:“我们昨日下值,一起归家,路上赵右平聊天聊得兴起,一时没有看路,撞向了公主銮驾。”
“殿下的马受惊,车夫勒紧缰绳,马车晃了一下,殿下坐在车里,难免受了伤。”
“殿下心情不虞,斥骂了赵右平几句,又命人打了赵右平一下……”
“一下?哦哦,也可能是两下,记不太清了,之后公主殿下就走了。”
“赵右平心情不好,我们各自回家了。”
陛下问:“公主直接走了?”
“是的,殿下斥骂了他两句,就直接走了。”
赖云白道:“酉时廷尉府开宴,赵右平和他们一起来的。”
中散大夫被这些说辞震惊:“被打了还能去酒宴?”
廷尉府的小吏道:“公主殿下仁善,我们廷尉府这些管刑狱的粗人,被打两下,一点油皮也蹭不掉的。”
赖云白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是啊,公主殿下仁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