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贺远心中默念着一切,排练着话术,判断着怎样摇尾乞怜,谄媚讨好,才能让公主收回这个可怕的念头。
刚刚下值,他便快步走向公主府,对身边的侍从道:“我要求见殿下。”
那侍从淡淡道:“驸马莫急,殿下回宫了,如今还未回来。”
徐贺远一听,冷汗都流了下来。
永安公主怎么去皇宫了?她之前说驸马不得干政的诏书都写好了,她不会真的这就去找陛下了吧?
徐贺远急得要死,又在心中安慰自己……昨日她才提了个话头,就算要去找陛下,也不会这么快吧?
心口又绞在一起,徐贺远捂着心口,坐下来大口大口喘气,等呼吸平静下来,才状似平静地问道:“殿下回皇宫做什么?可是陛下宣诏?”
“奴婢不知,驸马也请慎言,陛下的事情,哪是我们能说的?”
又碰了个软钉子,徐贺远甚至有些习以为常,他不再问这些,只是说:“殿下若是回府,第一时间告诉本驸马,本驸马有要事求见殿下。”
“是。”
到了晚上,永安公主回府后,又去和付小将军游湖看灯,徐贺远再一打听,公主已经回房自己歇下了。
徐贺远无奈,第二日在太学待的战战兢兢,宛如惊弓之鸟,一有什么动静,他就飞速往外看,生怕有陛下的诏书传到太学来,让他收拾东西回公主府。
同僚们嘴上不说,心里都觉得徐贺远如今紧张兮兮,又阴郁得不得了,像是要疯了。
徐贺远大半天提心吊胆下来,一回到公主府,他又赶忙去找永安公主:“臣求见殿下。”
这次殿下终于没什么事,见他来了,还招呼他吃葡萄。
她笑盈盈的,道:“你怎么来了,是想通了吗?”
见她这样说,徐贺远暗暗松了口气 ,知道她还没有向陛下提起这荒唐的建议。
徐贺远开口道:“殿下,臣觉得太学很好,臣想待在那里,还往殿下念臣一片报国的炽烈之心,不要让臣留在府里蹉跎年华。”
永安公主好像也没怎么生气,只是慢慢地道:“驸马觉得,留在公主府,竟是蹉跎了驸马的年华吗?”
徐贺远说:“臣并无此意,能常伴殿下身边,与殿下长相厮守,是臣之幸,只是臣寒窗苦读十载,谨记着圣人修身齐家治国的教诲,一身才华与一腔热血,总要报效朝廷。”
永安公主没有说话。
徐贺远拿不准她的心情,试探性地说道:“付小将军一身武艺,如今在陛下身边当值,正是殿下让他的才华抱负得以施展啊!”
“殿下封号镇国,陛下又爱重殿下,殿下何妨再为国朝,做一回伯乐呢?”
永安公主轻嗤一声。
她的语调依旧慢慢的:“你在太学,又做出了什么功绩,就觍着脸,自比良马了?”
徐贺远完全不慌乱,道:“路遥方知马力,臣进太学不过半年,日积硅步,终将行至千里。”
永安公主道:“本宫信驸马。”
徐贺远心中一喜。
岂料永安公主又慢条斯理地说:“只是不妨与驸马说个清楚明白,本宫为什么要让驸马离开太学。”
“驸马方才说修身齐家,请问驸马,你真的修身了吗?”
徐贺远愣住,突然忧惧殿下说出什么关于他前尘往事的,可怕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