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上戴了一条崭新的棉布头绳,向内喊道:“哥,有人找!”
“外面雨太多,先进来吧。”她有些不好意思。
进了院子,依然是泥土地,只是因为夯得结实,不至于泛滥成灾,又进了里屋,就见一个青年守着药罐子,问道:“谁呀?”
青年穿着破麻衣服,相貌平平,在人堆里都认不出来,松长冰确认道:“你是李路?”
“是我。”李路见来人气势不凡,心里先怯了三分。
“家里有人生病了?”松长冰问。
李路叹了口气,说:“我娘身体不好。”
松长冰拿出那枚玉佩,问:“见过吗?”
李路不如当铺掌柜的阅历深,明显慌了一下:“没有。”
松长冰温和道:“你再仔细想想,是你卖了玉佩吧?我们有个人失踪了,想来问问。”
李路依然摇了摇头。
张婉娘说:“卖玉佩的钱不用你还。”
李路愣住了。
松长冰道:“我们丢了人,人命关天的事情,失踪的人家里都很着急。”
李路犹犹豫豫,说:“见过的,玉佩是我卖的……我没有偷玉佩。”
“那玉佩哪来的?”齐知府的人问。
李路说:“我拾的,在明灯河拾的。”
“下雨天你去河边干什么?”
“涨潮了,有鱼被冲上来,我去拾鱼,看见的玉,就拾回来了。”
“除了这个玉佩,还看见什么了吗?”
李路摇了摇头。
“麻烦小哥了,能不能带我们去当初捡玉佩的地方看看?”张婉娘说。
她长得实在漂亮,李路不敢看她,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
“走吧。”张婉娘说。
一行人又往外走,松长冰对侍卫道:“搜一搜他家里。”
“是。”
明灯河边,潮水已经向前淹没了几尺的河岸,李路指了指一个地方,道:“就是这里。”
张婉娘瞧了一眼,问:“小哥还记得具体是什么时辰吗?”
李路想了想,不确定道:“反正是早上,十日还是九日的早上。”
众人对视一眼,和赖廷尉失踪的日子对上了。
“行了,走吧。”张婉娘说。
明灯河是大江在佳州的支流,要是人从府城掉进大江,被潮水冲上明灯河,是非常有可能的。
赖廷尉真的掉进水里了。
“再派人手,在这一带河里打捞,明灯县尤其是明灯河沿岸人家,都找一找。”松长冰说。
奔波一天,世子当晚在明灯县下榻。
下属进来,道:“禀世子,搜过了,李路一家,只有一个老娘,李路和他妹妹,没有其他人在的痕迹。”
“那药是给他娘的?”
“是,他娘生了风寒,药材也对的上。”
松长冰点了点头。
他看向张婉娘,说道:“殿下,廷尉确实落水。”
大约的确在江底喂了鱼。
“继续盯着明灯县,”张婉娘说,“明日回府城。”
有人该说实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