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朱楹楹知道眼前这人是历史上臭名远扬的赵高,此时也忍不住为他的贴心心生感动,道:“你买了我和政儿喜欢的吃食,没给自己买点儿什么吗?”
赵高道:“您和公子是主子,我是奴才,哪里有奴才花主子钱给自己买东西的道理呢?夫人说笑了。”
朱楹楹听完赵高的一番话,不禁对他心生佩服。
赵高的年纪,搁在现代,也就是个初中生,却这么会来事儿。
而她,朱楹楹,想当年,导师带她去参加学术会议,大佬们吃饭她转桌,全程埋头苦吃不抬头。
每次都如此,她也一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现在和赵高一对比,她忽然理解了那时候经常有大佬夸她,现在的女孩子都爱减肥,难得见到她这种,能吃是福。
其实……人家是在嘲笑她不懂事儿吧?
朱楹楹如鲠在喉,今天这栗子糕真够噎人,她将剩下的栗子糕放在一旁,道:“酱鸭和栗子糕都先别动,加热下留着晚上吃。另外,去杀只鸡炖鸡汤,再炒两个荤菜三个素菜,招待盖聂先生。”
碧芳一听是招待盖聂,立刻兴冲冲回厨房,抄起菜刀去逮鸡。
赵高跟去帮忙。
剩下的小嬴政……朱楹楹盯着他,露出了恶魔般的微笑。
小嬴政看得头皮发麻,“你、你想干什么?”
“哼哼——”朱楹楹摩拳擦掌,抓住小嬴政,一把扯掉他的衣裳。
* * * * * *
盖聂嚼着蜜饯,正胡乱想着,门外传来脚步声。他立刻放下蜜饯,一个翻身躺床上,刚摆好虚弱状,门“嘎吱”一声被推开。
小嬴政进来了,造型很独特。
盖聂望着脱光了上衣,背上背了数根藤条儿的小嬴政,心里打鼓,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新招数,“你……这是演哪一出?”
小嬴政走到盖聂床前,噗通一声,单膝跪下,道:“没有演,我前来向盖先生请罪。”
盖聂笑道:“得了吧,你性格倔得很,才不会这么老实,居然还效仿名将廉颇的负荆请罪……你赶快起来,我可承受不起。”
小嬴政诚恳道:“是我母亲要我来的。”
盖聂轻笑道:“我不信你没跟你母亲告状。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想趁我扶你起来时偷袭我,别做梦了,我才不会上这种当。”
小嬴政拿出根藤条儿递给盖聂,道:“盖先生,我的确是真心诚意来认错。我跟母亲说你是故意弄伤自己,母亲骂我胡说八道。她说,您几次三番救我们性命,还帮着修缮家中损毁,侠肝义胆。”
小嬴政指着自己胸口的伤口,继续道:“我跟她争执,她拿起箭就在我胸口划去,我痛得大哭,母亲才停手。她说我的伤口这么小都痛得哭,盖先生您受的伤更重,再偏一点儿就会伤及心房,威胁性命,绝无可能是自伤。”
盖聂望着小嬴政的伤口,惊讶道:“这这这……你可是夫人的亲儿子,她当真下得去手?”
小嬴政点点头,眼角湿润,道:“母亲对我很严厉。她说我空口无凭污您清白,要我负荆请罪,您要是不原谅我,今晚就让我在此跪上一夜。您何时解气,我何时才能起来。盖先生,你要是还生气,就打我吧。此事是政儿对恩人不敬,该打。”
小嬴政双手托着藤条,举过头顶,递给盖聂。
盖聂慌忙跳下床,扶起小嬴政,检查他胸前的伤口。
小嬴政细皮嫩肉,皮开肉绽的伤口在孩子身上,格外狰狞。
盖聂没想到自己一时的玩心和贪念会导致如此结果,心里愧疚不已,直接承认道:“其实……其实就是我故意的,我装的。”
小嬴政憋住笑意,一脸正义凛然,道:“不不不,盖先生,我自己受了痛才知您的不易,之前肯定是我看错了。母亲说您高风亮节,乐于助人,果真如此。可是,您千万别因为心疼我而这么替我开脱。我已知错,您若不肯原谅我,我便长跪不起。”
盖聂急得心焦,连忙扶起小嬴政,自己跑去找朱楹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