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读书人,尤其是身居高位的读书人,他们害怕被三种东西骂。
一,史书。
二,文章。
三,诗词。
因为此三者涉及到读书人最在意的东西:名声。
身前身后的名声。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此乃诛心之言,没有任何读书人能忍受这句诗词的嘲讽,太恶意了。
数百名京官,此时此刻,竟有种血气冲到脸皮的感觉,真切的感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不仅是诗词本身,还因为,还因为羞辱他们这群读书人的,是一个粗鄙的武夫。
直到那个身负短披风的挺拔身影越行越远,才有一位官员颤抖着声音说:
“狂徒,竖子,粗鲁匹夫竟敢如此欺辱我等。诸位大人,是可忍孰不可忍,速速发兵斩了这狗贼。”
说话的是左都御史袁雄,一切谋划落空,他心情陷入低谷,整个人犹如火药桶,这个时候,许七安刻意等在午门踩一脚的行为,让他气的心肝剧痛。
袁雄觉得,许七安这句诗是在嘲讽自己,要把自己钉在耻辱柱上。
第二个暴走的是兵部侍郎秦元道,他狂怒的前冲几步,厉声喝道:
“侍卫,侍卫何在,给我拦住那狗贼,羞辱朝堂诸公,大不敬。给本官拦住他!!”
可惜大内侍卫只听从元景帝的命令,就连公主和皇子都无权调动。
孙尚书心情颇为复杂,愤怒是不可避免,但不知道为何,心里松了口气,许七安没有点名道姓。
他把大家都钉在耻辱柱上,均摊一下,大家受到的耻辱就不是那么尖锐了。
孙尚书觉得自己的心态有点问题,但又总结不出来,饱读诗书的孙尚书没看过鲁树人写的书。
“魏公真是培养了一个得力下属啊。”
王首辅嘴角抽搐,阴阳怪气道。
就算是城府深不可测的王首辅也被气到了,这句诗的杀伤力可见一斑。
众官员气急败坏的看向魏渊,以眼神质问他。
魏渊似乎才回过神来,神态自若的反问道:“诸位这是作甚啊,莫非通通对号入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