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就算是死了!也不给你们钱!”林蝉红着眼眶,歇斯底里地大声喊道,“你们算我哪门子的父母!啊?你们生我了吗?养我了吗?如果只是给我一口饭,给我一张沙发睡就算养我!那学校里的食堂阿姨,宿管阿姨都是我的父母!”
林蝉吼完,胸口剧烈起伏,泪不受控制地淌满整张脸,她身体都止不住地微微痉挛,颤抖。
刘宁和林东越愕然地看着她,空气中有半分钟的沉默。
林腾房间的门被偷偷开启了一道缝,林蝉大吼一声:“林腾你给我滚回房间不准出来!不准听!”
门笑声合上,乖乖上锁。
轻声低笑一声,刘宁尴尬地问:“林……林蝉……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不是我生的,还能是谁生的?”
“你当我傻吗?”林蝉的眼泪如雨帘不住掉落在地板上,她听笑了,“我来永南的时候,已经五岁了,我有记忆。我想跑,被你们打断了腿,到现在都瘸着,我的身体也有记忆。不是你们一两句诓骗就能磨灭的。”
“胡说!打你的不是我们!”刘宁着急否认,话音落下,林跃东重重咳了一声,刘宁忽的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捂住嘴。
林蝉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见说漏了嘴已经于事无补,刘宁破罐子破摔,站起来骂道:“死丫头!老娘养你十几年,不然你以为你有这个命活到现在?当年要不是我和老林生不出孩子,看你小丫头可怜把你带回来,你现在不知道被关在哪个地窖里给那些文盲生了一个又一个儿子呢!”
“我们还花了不少钱呢!”
林蝉的泪已经流干了,她只觉得可笑,荒唐:“多少钱?”
“什么?”刘宁愣了。
“我问你,你们从人贩子那买我的手花了多少钱!我还你!”林蝉一脚踹翻了一旁加座用的圆凳子。
她脑袋里绷着理智的那根弦即将断裂。她满脑子都是顾霆的那句话:“母亲因为女儿失踪伤心过度去世了。”
该死。真该死。
这个家让她恶心。
回到公交车站的时候,林蝉浑身还在颤抖。
她没给钱,刘宁和林东越,一分钱都别想从她身上捞到。她也不会再回林家。
出门的时候,刘宁嗓音都劈了,骂道:“贱蹄子,你滚出这个家门就死在外面别想回来!你有那本事就自己养自己!别想回来求我们!”
他们不会告诉林蝉,他们是花了多少钱买的她。人贩子本就是刘宁的亲戚,一定嘱咐过他们。
林蝉的手机震动几下,林腾发来消息,小心翼翼问:【姐姐……你还会回来吗?】
她眼睛鼻子通红,忽的破涕而笑。林东越刘宁两个人渣,没资格拥有这么好的儿子。
转给林腾两千块钱,林蝉嘱咐他:【好好学习,这钱留着,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花,不要告诉你爸妈。不可以做坏事。姐姐不是你的姐姐,你自己好好保重。】
回到宿舍,已经晚上十点,安佳回了家,宿舍只有她一个人。林蝉浑身乏力,头昏昏沉沉,倒头就睡。闭上眼前,她给楼祁发了信息:【我这几天先不去浴场了。休息一下。】
林蝉发了低烧,昏昏沉沉在床上躺了两天,等周日下午醒来时,饿得前胸贴后背,人却清爽很多。
手机里有几十条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一一看过后,她看到了楼祁那条:【好,你好好休息。周末我带我妈去医院了,周一才回。】
他有光明的未来。
她也会有。
楼祁的母亲住院,开始治疗,楼祁肉眼可见的放松许多。
周末,他从后院出来,递给林蝉热牛奶,笑问:“小知了,明天看电影去吗?”
自从楼祁开始数学竞赛集训后,他们俩已经许久没有像这样好好聊一聊了。
林蝉笑道:“好啊,看什么。”
“你挑。”
林蝉随便挑了一部风评不错的,买了明天下午的票。这一整天,她都在期待着下午的两人约会。
她还从没有和楼祁一起看过电影。
但是到了下午约好的时间,迟迟不见楼祁到来。林蝉在影院门口等了很久,久到电影已经开始放映都不见人来。
她只等来楼祁爽约的信息:【抱歉,小知了,我妈突然发病了,我得去一趟医院。】
林蝉理解他:【好的,那这电影可就错过啦!】
她将电影票给了一对没买到票的情侣,坐在等候厅里发呆。
手机微信里,她的好友寥寥无几。
班级群里,她只加了班长,学习委员和安佳。剩下的,只有林腾,周旭阳,顾霆,以及,楼祁。再无其他。
她在永南县的生活像透明人,也没有社交圈。
她离开的话,不会有人在意吧?
胡思乱想间,林蝉打开朋友圈,周旭阳发了一条新朋友圈。
配文是:【鸡飞狗跳的一天,终于能坐下来好好和帅哥美女吃一顿了。】
配图,是一张眼熟的容庄的乌金木餐桌,周旭阳的视角下,对面是两个人,一男一女的手。
男生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性感,是楼祁。女生白皙纤长,有夸张漂亮的美甲,手腕上带着一串标志性的潘多拉满串手链。
安佳科普过这样一串手链要多少钱。在学校里,她只见过时澜敢戴这么夸张的手链,做这么出格的美甲。
时澜的手边,是一只粉色的大号手持钱包,做工一般,缝合的针脚甚至很蹩脚。
林蝉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那是楼祁做的。和送她的那只卡包,是一套。
作者有话说:
本来打算一口气写完校园部分的,可是写到小蝉的自白时哭得难受。我感冒又严重了起来,只能先更了。
明天就写完校园这部分了,后天可能会休息一下,整理都市部分的细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