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清疑惑 :“ 三大宗师在宫中 , 若不是你牵制 , 那他们应当就会找伯母的麻烦 , 伯母能出去吗 7“

谢恒沉默下来 , 洛婉清笑起来 : “ 不过是姬蕊芳为了谢悯然报仇 , 故意说话伤你罢了 。 那时候伯母逃不出来 , 你不必自责 。 你要想啊 , 你是伯母愿意用生命来保下的人 , 她不会愿意看见你因她不高兴 。“

谢恒听着洛婉清的话 , 眼神微动 , 他想说什么 , 又终究没有开口 。

“ 怎么了 ? “ 洛婉清奇怪 。

「 你劝别人一套一套的 ,“ 谢恒笑起来 ,“ 你自己能做到吗 7“

「 做不到 , 但要努力啊 。“ 洛婉清给谢恒勺了热水 , 水从谢恒脚颈流下 ,

洛婉清语气温和几分 ,“ 而且 , 我在呢 。“

说着 , 她抬头看向谢恒 , 认真道 :“ 谢灵殊 , 我在呢 。“

谢恒听着她的话 , 看着光晕里的人 , 有那么一刻 , 洛婉清觉得 , 他似乎是想吻她 , 然而他却是没动 , 只温栋注视着她 , 突然转了话题 : “ 方才回来见你 , 你好似做了噩梦 7“

“ 啤 ,“ 洛婉清被他问起 , 想起今夜右梦 , 点头道 , “ 的确做了个右梦 。“

梦到什么 ?“

“ 我又梦到自己站在宣布你死讯的告示前了 , “ 洛婉清想着那个梦 , 回忆着道 , “ 我在看你的罪名 , 总感觉好像有很重要的东西没看清 , 我在梦里很慌乱 , 想看清楚 , 偏生就是看不清 。 不过等醒来以后 , 就觉得也没什么了 。“

“ 如何说 2“

「 反正 … 一切已经改变了 “

洛婉清说着 , 不由自主握住他的手 , 轻快道 :

“ 本来你的罪名就多 , 有

几条看不清又如何 ? 只要命运有了转变 , 后面的也没什么关系了 。 现下我是泰陡下之命做的事 , 司州百姓如今也安定 , 你在大家心中名声这样好 , 有什么理由杀你呢 2“

“ 那你为何要握着我的手说这些 ? “ 谢恒问得异常敏锐 , 洛婉清正要辩解 , 就听他道 ,“ 你在害怕 。“

他说得笃定 , 洛婉清动作僵住 , 过了许久 , 她也知 , 面对谢恒 , 其实她也没什么好瞒 。

她哪里能督住他呢 ?

她想了想 , 终于还是道 :“ 的确是怕的 。 公子 , 我怕我兜寒转转 ,“ 她拙眸看他 , 不安道 ,“ 只是像九然一样 , 殊途同归 。“

谢恒听着 , 轻轻一笑 。

他想了想 , 轻轻反握住洛婉清的手 , 他拨开她座握的拳头 , 沽染了水的手指 , 划在她手掌的纹路上 。

“ 洛司主 , 人生不会有任何一条路是白白走过 。“

酥麻的痒意从掌心传来 , 谢恒看着她掌心纹路 , 仿佛是在推算着她的命运一般 , 温和道 : “ 有得必有失 , 不必害怕 。 反正人生漫漫长路 , 皆是孤影独行 , 所遇之人 , 不过都是送你往前走一程 , 张九然是 , 江少言是 ,“ 谢恒说着 , 拾眸看她 ,“ 我亦是 。“

“ 你不是 。“

洛婉清闻言立刻否认 。

她握住谢恒 , 执着盯着他 , 强调道 : “ 你不是我的过客 。“

“ 那我是什么 2“

洛婉清没有立刻回应 , 她看着面前人 , 好久 , 她才开口 。

“ 你是我的天上月 , 海上灯 , 谢恒 ,“ 洛婉清蜡起手指 , 握紧他的手 ,

“ 没有你 , 人生漫漫 , 皆为长夜 。“

人生漫漫 , 皆为长夜 。

谢恒注视着她 , 一瞬间 , 他突然想起没遇到她的日子 。

他回忆起那些时光 , 才惊觉 , 想起来时 , 那些日子似乎没有任何颜色 。

杀人 、 被杀 , 一切都波澜不惊 。

直到遥到她 。

她带给他最原始的欲望 , 让他血脉沸腾 , 带着勃勃生机 。

她才是天上月 , 人间雪 , 海上灯 。

是他从十八岁后 , 所有颜色和美好的汇聚 。

他看着面前这样美丽的人 , 好久后 , 低笑出声 。

洛婉清有些疑惑 , 只是尚未出声 , 他便猛地用力 , 一把将洛婉清搜入池中 。

水花飞湾而起 , 洛婉清被水湾到眼中 , 她只是一闭眼 , 便觉自己被抵在浴池壁上 。

水波荡漾开去 , 谢恒轻笑低头 。

“ 那就让这天上月 , 海上灯 , 给洛司主人间极乐 , 照锦绣山河罢 。“

这一晚谢恒收了平日的温和 , 有些肆无忌惮 。

他像是火一样 , 熊熊燃烧过她的生命 , 让她体验到绚烂又极致愉悦 。

等一切结束的时候 , 已经是天亮 , 床单凌乱不堪 , 他依旧缠在她身上 , 压在她背上 。

洛婉清觉得有些太过了 , 哑着声 : “ 马上要启程 , 别闹了 。“

“ 我不随你去了 “

谢恒轻轻吻了吻她 , 将她抱紧 , 把头埋在她肩颈 , 留恋道 : “ 粮草押运出了点小问题 , 我留下处理 , 顺便再好好安顿一下司州 。“

好罢 …

洛婉清听谢恒不同她走 , 有些失望 , 一瞬也明白了他这么折腾的原因 , 无奈道 :“ 那我自己去了 。“

“ 嘲 。“ 谢恒轻轻拥着她的头 , 叮嘱道 ,“ 追思跟着你 , 方便通讯 。 我让青崖随你去 , 他当年是崔氏暗线中的智 , 凡事多听他和周山的意见 , 自己切勿莽撞 。 司主重在用人 , 不必事事躬亲 , 目光看得长远些 , 人若想攀高峰 , 一路必有取舍 。“

“ 噱 …“ 洛婉清被他顺着头 , 便觉有些困顿 , 她有些不满道 ,“ 我就是给你打个幌子 , 这司主能做几天 ? 说这些不如说点好听的 。“

“ 什么好听的 2“

谢恒亲昵亲了亲她面颊 : “ 夫人是我的心肝 , 这样么 2“

“ 这话也就你说得出来 。“

洛婉清闭着眼睛轻笑 , 随后据唇道 :“ 我五月初五的生辰 , “ 她手指有些紧张在床单上画着小圈 ,“ 到时候 , 我找机会回来 , 你陪我好不好 ?“

谢恒一顿 , 洛婉清察觉他迟疑 , 回头道 :“ 怎么了 7“

「 战场瞬息万变 , “ 谢恒反应过来 , 将她翻过身来 , 撑着自己在她上方 ,

垂降道 ,

“ 我怕有什么意外 , 不敢应下 “

「 没事 , 尽量就好 。“

洛婉清拙起手环住他的脖子 , 看着晨光下俊美如画的青年 , 柔声道 :

「 我想每一年生辰 , 都和你在一起 。“

谢恒笑着没应 , 只在洛婉清问下一句话前 , 又低头吻上她 。

她一时又不记得自己要说些什么 。

只在混沌中拥抱住他 。

最后一次结束 , 洛婉清终于得了安宁 , 谢恒给她盖上被子 , 拉上帘子 , 让她安安静静在房间里睡了一觉 。

他安排了所有 , 等洛婉清一觉醒来 , 便看见一个探子驾马冲进军营求援 。

洛婉清心里明白 , 这是谢恒安排的人 , 她故作震惊 , 随后便立刻上报朝廷 , 边境北戎来犯 , 当天下午 , 便点了兵马 , 一路直奔边境 。

走之前 , 谢恒送她 , 他穿着玄色金线长袍 , 金冠束 , 仰头看着马上

的她 , 突奇想道 : “ 走之前 , 不同我说些好听的吗 7“

“ 想听什么 ?“

洛婉清挑眉 , 谢恒招手 , 洛婉清弯腰到他面前 , 听他笑着询问 :“ 夫人心爱于我吉 ? “

洛婉清甚少听到他这么直白的言语 , 不知道为什么 , 说 “ 爱 “ 字于她而言 , 比他平日床上说那些还让她觉得羞航 。

她不敢应答 , 只道 : “ 这时候说这些做什么 ?“

“ 在下命都给了惜娘 , 惜娘却一字都吾啬 ,“ 谢恒叹息 , 旷有覆在她耳侧 , 轻声道 ,“ 你不说 , 那我说了 。“

“ 我独爱惜娘 ,“ 说着 , 他拿眼看向洛婉清 , 玩笑中带了几分认真 ,“ 胜于我之性命 。“

洛婉清有些不好意思 , 她侧过脸去 , 故作镇定道 : “ 知道了 。“

“ 去吧 。

谢佩终于退开 , 笑着道 :“ 大漠旷野 , 惜娘去看看姑 。“

洛婉清点头 , 准备离去时 , 她还是忍不佰回头道 : “ 公子 。 “

谢恒疑惑看来 , 洛婉清迟疑着 : “ 我生辰时 , 我回来同你说 。“

谢恒一愣 , 洛婉清转过头去 , 不好意思再留 , 便只僵着声道 : “ 走了 。“

说罢 , 她打马往前 , 随后领着军队一路疾跑而去 。

怜清站在她肩头 , 追思翱翔跟随着她离开 。

谢恒目送着那个奔驰向远方的背影 , 过了好久 , 才慢慢笑起来 。

他转过头去 , 领着朱雀道 :“ 回吧 。“

他帝着朱雀回到城中 , 似是想起什么道 :“ 之前惜娘从风雨阈暗阈带出来那本碎书纸页修补好了吗 7“

“ 唾 , 我走之前修得差不多了 。 “ 朱雀思索着道 ,“ 应当修补好了吧 。“

“ 让玄山给我送过来 。“

谢恒开口 。

“ 好喱 。

朱雀应声 , 随后有些奇怪 :“ 公子 , 这次为什么不让我跟着夫人去啊 ?“

平日一贯都是他跟着洛婉清 , 青崖跟着谢恒 , 这次谢恒反将青崖送走 。

“ 你武艺高强 , 青崖擅谋略 , 他路着惜娘过去 , 我放心一些 。 “ 谢恒语气平淡 , 带着朱雀回到郑家为他准备好的府邸 。

他让朱雀守在门前 , 谢恒自己自己一个人走进郑家给他准备好的书房 , 坐到桌前 。

桌前放着纸笔 , 还有拆信用的精致匕 。

谢恒拿了匕 , 静静裁出一张适合信鸽通信的纸条 。

而后他将匕把玩在指尖 , 静默看着白纸 , 看了许久之后 , 他轻笑一声 , 将匕甩插到桌上 , 取了细笔 。

他用笔沾了墨汁 , 低头写下 :“ 已于白譬山寻得地宫 , 需阴主令开启 ,

陡下是否亲临查看 ?“

写完之后 , 他将纸条绑上信鸽 , 拙手一松 。

“ 去吧 “

作者有话要说 :

【 小剧场 】

谢恒 :“ 青崖 , 咱们把皇帝刀了吧 “

青崖 :“? ? ? 你什么疯 ?“

谢恒 : “ 开个玩笑 。“

( 半个月后 )

青崖回家 :“ 公子 , 你什么疯 ?“

谢恒 ( 微笑 ) :“ 忘了和你说 , 我这个人 , 从不开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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